阮惜時的猜測,在許勉和的嘴裏,終於再次得到證實。
世界上哪有這麽巧的事情,妹妹剛死,姐姐就生下了孩子,還秘不發喪。
看來,傅雲霆多半是經略使夫人妹妹的孩子了。
隻是,還有一件事情阮惜時不明。
她問許勉和道:“聽你的意思,傅家其他人都不知道夫人妹妹去世的事情,那老爺也不知道嗎?”
總不至於自己夫人懷沒懷孕,丈夫都不知道吧。
“那時候老爺好像出去辦事了,也就夫人生產那天剛回來。”許勉和道。
原來是這樣。
這下都是解釋的通了。
但至於經略使夫人的妹妹是怎麽跟傅經略使搞在一起的,又是怎麽懷上傅經略使夫人孩子的,想必許勉和也不知道。
這件事還是要去問經略使夫人。
現在就差拿出證據。
她盯著許勉和:“那夫人妹妹的屍骨,藏在哪裏?”
“這我哪知道啊……”許勉和話說了一半,忽的一頓。
看見他的表情,阮惜時雙眸微眯:“你想起什麽了?”
許勉和猶豫了一下:“二十幾年前的那個時候,我確實幫夫人埋過東西,不過東西有好幾份,全部用黑布包著,我當時沒看到裏麵有什麽。”
當時他也才十幾歲,一身少年蠻力,隻知道埋頭幹事,沒想那麽多。主子要他做什麽,他就做什麽。
“好幾份?”阮惜時斂眸。
以經略使夫人的小心謹慎,定然不會將屍體隨便埋了或者扔了,要想徹底不被人發現,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屍體斷開,分開埋藏……
“那些布包,你埋在哪兒了?”阮惜時問。
許勉和張了張嘴,卻又心思一轉,說道:“我要好好想一想,但我好久沒吃上肉了,這腦子轉不動,一時恐怕想不起來……”
阮惜時嗤笑一聲。
她掏出一個錢袋,扔到他懷裏:“這下能想起來了吧?”
許勉和用手稱了稱錢袋,沉甸甸的,頓時眉開眼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是在後院那棵最大的樹下,還有井旁,以及後院最裏麵的那叢玫瑰花下麵。”
他倒是記得挺清楚的。
“這事你有告訴過別人嗎?”阮惜時問。
“當然沒有了,除了夫人,誰都不知道!”許勉和道。
阮惜時嗯了一聲,看他還在低頭數錢,轉身就離開了。
她出門後,對周欽道:“你再派幾個人在這邊守著吧,但是不要被人發現了。”
知道當年事情的人,現在隻剩下許勉和一個了,如果那個人是不想他們知道真相的話,或許也不會放過許勉和。
也許從許勉和這裏,能抓到那個背後動手的人。
“是。”周欽應道,“少帥已經吩咐過了。”
阮惜時微怔了一下,旋即輕笑道:“也對,我能想到的事,他怎麽會想不到。”
她放下了心,轉身上了車。
回到家,她還沒想好怎麽跟傅雲霆說呢,傅雲霆那邊就打來電話,說今晚被總統安排去處理事情不回來了。
阮惜時趁著夜色,就偷偷溜進了傅家。
她很快就按照許勉和說的,避開守衛摸到了後花園。
晚上的後花園沒有人也沒有燈,有點陰森森的。
阮惜時先去了大樹下麵。
她隨身帶了把小鏟子,邊蹲下邊道:“崽崽,你幫我守著,要是有人來了跟我說。”
“你大晚上的不睡覺,跑到這裏來挖東西就算了,還打擾本大爺休息!”崽崽哼唧一聲道,一雙小手一抱,還是口嫌體正直的轉身幫阮惜時守著去了。
阮惜時搓了搓手,開始專注的用小鏟子挖土。
因為不知道屍骨埋的多深,她也不敢用力,隻能一點點往下挖。
“咚。”小鏟子碰到了一個硬物。
阮惜時心頭一跳。
她立刻放下鏟子,小心的扒開土,就見到是一個很大的木盒,上麵還貼著一張符紙。
“崽崽。”阮惜時輕聲喚它,“你看過這上麵的符咒嗎?”
崽崽飄過來瞅了一眼:“這不是專門用來封印的嘛!”
“封印?”阮惜時看著符紙說。
“這一般都是給冤死的人用的,可以封印住這個人的魂魄,讓她沒辦法變成怨鬼來報仇!”崽崽嘖嘖道,“看來你要找的這個人,死的挺冤的啊。”
阮惜時輕輕嗯了一聲。
幸好沒有帶傅雲霆來,否則他看見,知道自己的生母很有可能被殺死後,連魂魄都被封印在一個盒子裏,該有多難過啊。
她摸著盒子:“那是要打開封印,才能打開這個盒子吧?”
“你之前不是學過嗎,就是那本手劄上第三頁,淨化用的玄術。”崽崽道,“應該可以打開這個封印。”
“我試試。”阮惜時說著輕輕閉上眼,在口中默念著,然後一道微光就從指尖冒出。
她輕輕在符紙上劃過,盒子上的符紙瞬間就化為了飛煙,鎖住盒子的扣袢也發出哢噠的一聲輕響。
阮惜時打開木盒,就看見裏麵用黑布裹著,阮惜時小心的搬出來,打開了黑布,看見裏麵果然是已經腐化的幾截屍骨。
阮惜時將早就準備好的布鋪在地上,小心的將屍骨搬出來,又轉頭去取旁的屍骨。
屍骨和許勉和說的一樣,被斷成了三份,其他也分別動用符紙封著,放在木盒子裏。
阮惜時將挖出的土又搬回原樣,將屍骨收斂好,一並帶離了傅家。
……
在去監牢跟經略使夫人炫耀過後,章婷更是日日陪著傅經略使,連逛街都不去了,就希望趕緊給他生下一兒半女,爬上經略使夫人的位置。
不僅如此,傅經略使也是去哪兒都帶著她,幾乎形影不離,很快就有不少人知道,傅經略使身邊有個很受寵的章姨娘。
就像是今天這樣都是高官的聚會,一眼看去都是穿著雍容的夫人,似乎隻有她一個是姨娘。
章婷原先還有些緊張和膽怯,但看傅經略使不甚在意的樣子,也不由挺直了腰板。
她心裏竊喜:“老爺可真是喜歡我,願意帶我來這種場合。”
她也沒想到,自己當初隻是略施小計,靠著玄術製造幻覺,勾引傅經略使上了她的床,就真讓傅經略使愛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