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霜悄眼看著蕭棋身上的騎馬服。

淺金色的鑲邊,純白的騎馬服,排扣緊實的扣著,還真跟她身上這件非常相似。

雖然騎馬服的款式也都差不多,但宋玉霜的臉莫名就燒的更厲害了。

阮惜時正瞧著有趣,就聽心底不斷傳來崽崽聒噪的小奶音:“女娃娃,你發什麽愣呢,趕緊去問這小子圖騰的事情啊!”

阮惜時眉心一跳。

這件事真是沒完了。

崽崽怎麽就抓著這事不放了呢?

“現在人多,不方便。”阮惜時淡定的用意念道。

“那你跟他單獨說不就好了!”崽崽立刻說。

“這可不行,我可是有家室的人了,這要是跟男人單獨說話,被人誤會了怎麽辦?”阮惜時說著,一邊輕輕夾了下馬肚子,馬鼻子裏發出一聲輕噴,就開始小跑起來了。

“誒,惜時,你別自己走啊,小心危險!”宮欣愉瞧見,趕緊跟上來道,“不過你學的速度挺快的嘛,這都能控製馬了!”

她停下馬,轉頭瞥了蕭棋一眼,翹了翹下巴得意的說:“蕭棋,你還說我教的不行,你看,我這不是把惜時這麽快就教會了!”

“人家那是聰明。”蕭棋嗤笑一聲,“這要是換個蠢人,隻怕摔都摔死了。”

“你說什麽呢!”宮欣愉氣的鼓起了腮幫子,“你別以為我聽不出來,你在罵我!”

她一揚馬鞭:“有本事你來跟我賽馬啊,看看到底誰的馬術更厲害!”

“小爺才沒這個閑工夫呢。”蕭棋說道,又轉頭看向宋玉霜,見宋玉霜盯著宮欣愉,眸中似有幾分失落。

蕭棋眉頭一挑,正要問她怎麽了,卻聽到宮欣愉猛地一甩馬鞭,啪的一聲打在馬屁股上:“你不比,我就當你是認輸了!”

她似乎想展示自己有多厲害,幾乎是全力一鞭打在了馬屁股上。

馬帶著她就朝前麵奔去!

“怎麽樣,本小姐厲害吧!”

宮欣愉得意的說,邊說邊去瞄阮惜時。

阮惜時正轉回頭,看見了她。

宮欣愉仿佛見到了阮惜時欣賞的眼神,這令她心頭更加澎湃,卻沒看見前麵有一塊大石頭!

“嘶——”

馬一腳踩在那塊石頭上,突然像發了狂一樣,嘶吼著叫了一聲,猛然朝著前麵狂奔!

“啊!”

宮欣愉嚇得魂飛魄散!

她急忙攥緊韁繩,用力夾馬肚子!

“停下!”

她喊叫道。

然而往日溫馴的馬,此刻卻像是瘋了一樣,根本沒有停下來的趨勢!

馬直衝著前麵的阮惜時奔去!

“小心啊!”宋玉霜遠遠看見,瞬間麵色發白。

蕭棋和蕭雲惜神色一冷!

蕭雲惜將悠悠丟給宋玉霜,立刻就騎著馬追過去!

宋玉霜也急忙抱著悠悠,轉身去叫馬場的工作人員。

阮惜時見馬瘋了一樣的朝著自己奔來,眼神一沉,握著韁繩的手指驀然用力。

她在計算距離。

以前四叔教過她控製馬的各種辦法。

隻要距離和位置掌握得好,她能跳到宮欣愉的馬上,就能幫宮欣愉控製住這匹馬!

她現在顧不得隱藏什麽了。

蕭棋和蕭雲惜離的太遠,趕過來肯定來不及。

瘋狂的馬離她越來越近。

阮惜時握著韁繩的手,也開始微鬆。

忽然間,一抹青色身影一躍而上,落在了宮欣愉的馬上,腳下猛然一個蹬力,馬驟然抬起雙蹄!

一聲嘶鳴過後,馬總算晃晃悠悠的停住了。

宮欣愉在馬背上被顛的七葷八素,一陣犯惡心,趴在馬背上動彈不得。

阮惜時心頭一鬆,看向馬上的人。

陽光照在他清俊的側臉上,留下半明半暗的陰影。

竟然是傅明修。

阮惜時眸中微光閃過。

傅明修的馬術,竟然這麽好。

傅明修跳下馬,轉頭看向阮惜時,朝著她走過去:“你沒事吧?”

阮惜時下了馬,搖搖頭道:“我沒事,你去看看欣愉吧。”

傅明修頓了下,才嗯了一聲。

他又轉頭回到宮欣愉那邊,蕭雲惜和蕭棋,還有馬場的工作人員也趕到了。

“你們都沒事吧?”蕭雲惜擔心的看向她們。

阮惜時搖搖頭:“我沒事,倒是欣愉好像不太好。”

“我,嘔,我也沒事!”

宮欣愉強撐著直起身子,想下馬,結果差點從馬上摔下來。

蕭雲惜眼明手快的扶住了她。

宮欣愉腦袋暈暈的,她捂著還在翻湧的胸口:“這馬是發了什麽瘋!”

“這馬是踩到了尖利的石頭,劃傷了馬蹄。”工作人員剛檢查完,說道,“它受傷了,我需要去給它換一副新的鐵蹄。”

工作人員牽著馬走了。

宋玉霜也抱著悠悠騎馬過來。

“多謝你救了欣愉。”蕭雲惜看著傅明修,似覺得有點眼熟,“你是?”

“我叫傅明修。”傅明修微笑道。

“你也姓傅?”蕭雲惜眉頭一動,“那你和傅經略使?”

“他是我父親。”傅明修道。

“哦,原來是傅家大公子啊。”蕭雲惜略有耳聞。

她知道傅家有兩個兒子,不過厲害的還是老二傅雲霆,這位大公子,據說一直是腿有殘疾,所以很多人都隻知道傅家的傅雲霆少帥,不知道還有位大公子傅明修。

不過今日一見,倒是跟她想的不一樣。

一般受傷多年的人,總會心中有所不甘,脾氣都不會太好。

但他很溫柔,一點也不具有進攻性。

“你也是來這裏騎馬的?”蕭雲惜問。

“是。”傅明修淺笑,“沒想到能碰上各位,也算是緣分。”

蕭雲惜微微點頭。

她打量著傅明修。

沒想到傅夫人這樣精明狡詐的女人,能生出這般清風霽月的兒子。

“今天幸虧你在,救了欣愉和惜時。”蕭雲惜道,“你馬術不錯啊,我看你製服那匹瘋馬很有一套。”

她剛才真的差點以為,就要撞到阮惜時了呢!

“我也隻是懂一些淺薄的馬術罷了。”傅明修謙虛道,“自從腿傷過後,我便很久沒有騎馬了。”

他看向阮惜時:“若不是托阮小姐的治療,我現在許是還坐在輪椅上。”

“原來你的腿是惜時治好的啊。”蕭雲惜道。

蕭雲惜聽她這麽說,就覺得傅明修跟阮惜時關係或許不錯。

畢竟她知道,阮惜時是個不喜歡多管閑事的人,尤其阮惜時除了傅雲霆,並不喜歡傅家的人。

能幫傅明修治腿,起碼說明阮惜時不厭惡傅明修。

蕭雲惜不知道事情真相,自然不明白其中貓膩。

她不知道阮惜時當初幫傅明修看腿,一是報答上一世傅明修對阮惜時的恩情,二來是阮惜時發現了傅明修隱瞞的秘密。

但阮惜時聽明白了。

傅明修今日來馬場,不是隨便來的。

又或者他的確是湊巧,但來救人並不一定就是他的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