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弄清楚了,剩下的就交給警察廳吧。”
總統又看李媽:“少帥府是你放的火,就一並送去警察廳吧。”
他看向傅雲霆:“傅少帥沒有意見吧?”
“沒有。”傅雲霆嗓音低沉。
李媽看向阮惜時,嘴唇嚅動了兩下,從懷裏掏出一疊鈔票,走到阮惜時麵前:“夫人,我知道,我做錯了事情,我不奢求你的原諒,但我能不能請你幫我一個忙?”
她捏著鈔票的手顫抖著:“能不能把這些鈔票送到同德醫院去,給我的兒子?”
阮惜時看著她乞求的麵孔,想到少帥府著火時,那扇並沒有反鎖上的門,伸手接過了鈔票:“好。”
“謝謝,謝謝夫人!”李媽眼淚布滿了蒼老的臉龐。
她又看了一眼阮惜時手中的鈔票,轉身跟士兵離開了。
總統沉聲說道:“時候不早了,那我們就不打擾傅大帥和傅夫人了。”
說著拉過蕭雲惜。
蕭雲惜用力咬了咬唇,滿眼不甘。
但她知道,這件事已經成定局了。
她對上總統沉靜的雙眸,滿腹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又轉頭看向大帥夫人,眼底一片濃重的暗色。
大帥夫人冷靜的和她對視。
蕭雲惜手指握的哢嚓作響,被總統拉著離開了大帥府。
“我們也走吧。”阮惜時對傅雲霆道。
傅雲霆冷淡的掃過母親的臉,也跟著離開。
眾人離開,大帥夫人才身體一晃,鬆了口氣。
她看著還跪在地上,淚流滿麵的奶娘宋萍,走過去將她扶起來:“謝謝你。”
宋萍搖搖頭,嗓音哽咽:“夫人待我們恩重如山,這些都是我們該做的。”
大帥夫人沒有說話,隻是更加用力的握緊了她的手臂。
“好了,這事已經解決了,以後不要再提了。”大帥出聲道,他看向大帥夫人,語帶深意“以後你也要多管教一下家裏的人,凡事謹言慎行,不要再做出有損大帥府的事情!”
“是。”大帥夫人瞳孔一縮,低頭道。
看著大帥離開,她才緩緩抬起頭。
宋萍低聲道:“夫人,我會離開大帥府的,絕對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
她說完,就蹣跚著轉身離開。
大帥夫人看著她的背影,一直緊握的雙手許久才緩緩鬆開,掌心中已是一片血色。
傅雲霆,阮惜時,因為他們,她又失去了兩個得力的幫手!
這筆仇,她一定會報的!
出了大帥府的門。
悠悠緊緊抓著蕭雲惜的手。
阮惜時看向悠悠,見悠悠臉色不太對勁:“悠悠你怎麽了?”
蕭雲惜聞言也看向悠悠,見悠悠小臉有點白,胸腔的怒火瞬間一掃而空,急忙蹲下了身子:“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有點暈暈的,想吐。”悠悠奶聲奶氣道,“嗓子也難受。”
“是不是剛才嗆著煙了。”蕭雲惜擔心的摸著他的小腦袋道,“那趕緊回去休息吧。”
她的手好溫暖。
悠悠看著蕭雲惜的臉,腦子裏忽然有畫麵一閃而過。
他們一起玩耍,她還跟他唱歌,哄他睡覺……
他下意識的開口:“阿娘……”
他這一聲很低,卻還是被蕭雲惜捕捉到了。
蕭雲惜麵露驚喜:“你剛才喊我什麽?”
悠悠腦袋正暈暈乎乎的,被蕭雲惜這一聲嚇了一跳,也愣了一下,抬起小腦袋,仔仔細細的看向蕭雲惜:“阿娘?”
“你,你認得我了?”
蕭雲惜簡直要跳起來了:“我的寶貝,你終於記起阿娘了!”
她緊緊抱住了悠悠,仿佛怕一不留神他再跑了一樣。
“阿,阿娘,我不能喘氣了……”悠悠小臉都憋紅了,揮舞著小手說。
“啊,對不起對不起!”蕭雲惜趕緊鬆開手,笑的眼角都泛起了淚花,“阿娘就是太高興了!”
“夫人,悠悠傷還沒好呢,你小心點。”總統話是這麽說,也高興的看向悠悠,“太好了,悠悠終於恢複記憶了!”
他對著悠悠道:“悠悠,你都記起來了麽?那你喊我什麽?”
悠悠轉頭看向總統,露出疑惑的神色,歪了歪小腦袋:“……叔叔?”
總統:“……”
“看來悠悠的記憶還沒完全恢複。”蕭雲惜打破了這詭異的沉默,“不過起碼能想起我了,說不定慢慢就都能想起來了!”
蕭雲惜站起身,摸著悠悠的小腦袋,心裏全是滿足。
總統羨慕的看了眼縮在蕭雲惜懷裏的悠悠。
明明也是他的兒子,怎麽待遇就不一樣了呢。
“應當是剛才受了刺激,悠悠才恢複了一些記憶。”阮惜時也很為蕭雲惜開心,“這是個好兆頭,隻要有了開端,悠悠的記憶一定都會慢慢恢複的。”
“這還要多謝你了。”蕭雲惜真心感謝,“如果不是你一直幫悠悠治療,悠悠也不會那麽快恢複。”
“不用客氣,悠悠沒事就好啦。”阮惜時抿唇笑,看向悠悠。
悠悠也抬頭看向阮惜時,眨眨眼,清脆的喊了聲:“阿娘!”
阮惜時:……
蕭雲惜看了一眼阮惜時,又看向悠悠,摸了摸鼻子:“你不是已經想起來了嗎?你喊她叫阿娘,那我呢?”
悠悠轉頭:“阿娘啊。”
他一臉純真:“你是阿娘,她也是阿娘啊。”
“你哪來的兩個阿娘啊!”蕭雲惜無奈。
悠悠迷糊的看看蕭雲惜,又看看阮惜時:“可是悠悠記得,就有兩個阿娘啊……”
“看來悠悠是因為記憶沒有恢複完全,所以有些混亂了。”阮惜時說道,“這種情況是會有的,等完全恢複記憶就好了。”
“好吧。”蕭雲惜也並不介意,悠悠能想起她,她已經很高興了。
“我看天都快亮了,先回去休息吧。”總統說道,又看向悠悠,“悠悠就跟我們回去吧。”
蕭雲惜看向悠悠:“可以嗎?”
悠悠看了阮惜時一眼,猶豫了下,還是點點頭。
蕭雲惜抱起悠悠:“跟惜時……阿娘說再見。”
“再見。”悠悠看向阮惜時,揮揮手。
阮惜時也揮揮手,看著蕭雲惜他們離開。
“我們也回去吧。”傅雲霆摟住阮惜時上了車。
兩旁的梧桐樹,在路燈下忽明忽滅。
悠悠在懷裏,很快就睡著了。
蕭雲惜一邊輕輕拍著悠悠,邊轉頭對丈夫道:“你真相信杜碧琴說的話?”
“剛才那個人已經自己承認了罪行,而且有人證,有物證,現在已經沒有辦法再證明,這件事是不是和傅夫人有關係。”
他的目光越過窗戶,看向大帥府:“她想必是早做了準備,這位傅夫人,真是心思縝密。”
“那就隻能這樣放過她嗎?”蕭雲惜咬牙,“她差點傷害到我們的兒子!”
總統覆住她的手:“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想傷害你和悠悠的人”
蕭雲惜低頭看著懷裏熟睡的悠悠,眼底閃過一抹火光般的灼熱,重重嗯了一聲。
傅雲霆也帶著阮惜時去了別館。
“也不知道家裏燒成什麽樣子了。”阮惜時躺在**睡不著,“我們的那些照片估計都沒了。”
“底片還在,沒了可以再洗。”傅雲霆將她摟進懷裏。
阮惜時悶悶嗯了一聲。
“除了你和傅一他們幾個,其他沒有人知道這裏是我的別館,”傅雲霆道,“就暫時安心的住在這裏吧。”
“我知道。”阮惜時微微仰頭看向他,“你別擔心我。”
“我知道我的夫人有本事。”傅雲霆輕笑了一聲,“今天要不是夫人你,我們可能都要受傷,真是多虧夫人了。”
他真是會誇人。
阮惜時自從跟他在一起,總覺得他能把自己誇出花來。
“隻是沒想到放火的竟然是李媽。”阮惜時說著頓了下,“你覺得,凶手真的是許勉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