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她尖叫著坐起來,捂著肚子不斷往後退。
“你怕什麽?”趙絮兒走到明亮處,低頭俯視著她,“才多久啊,你就不記得我了嗎?”
借著這點日光,柳湘湘才看清楚麵前的人。
她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趙絮兒!”
怎麽會。
趙絮兒不是被封印起來了嗎?
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是我。”趙絮兒陰森森道,“我是來給你送喜酒的。”
“什,什麽喜酒?”柳湘湘這才注意到,趙絮兒穿的並不是往日破爛的粗布麻衣,而是一身紅色的喜服。
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當然是我跟老爺的喜酒啊。”趙絮兒臉上浮現出詭異的笑容,“老爺已經抬我為正妻了呢。”
“不可能!”
柳湘湘不相信她說的話。
當年那個天師說的話,她可是聽的清清楚楚的,說要是不封印趙絮兒,就會令家宅不寧,嚇得章鎮江立刻就讓人把後院騰出來了,還親自命人建造了木屋,把趙絮兒關在裏麵。
章鎮江這麽害怕,怎麽可能還抬她為正妻!
“我都站在這裏了,還穿著喜服,你還不相信嗎?”趙絮兒輕輕拽了拽身上的喜服,“其實我本來昨天就想來告訴你這個好消息,請你喝一杯喜酒的,可惜啊,昨天太熱鬧了,老爺又一直粘著我,我都沒找到機會呢~”
她說著拿起手裏的酒瓶,打開了蓋子,將酒瓶舉到柳湘湘頭頂,倒了下去。
酒順著柳湘湘的臉滴滴答答的淋下來。
柳湘湘被刺的眼睛都睜不開,隻聽到趙絮兒張狂得意的笑聲。
“真沒想到,我們還會有換過來的那一天!”
趙絮兒嗓音低沉,沙啞,帶著蝕骨的恨意,就好像從地獄爬出來的魔鬼:“柳湘湘,之前你讓我承受的痛苦,我會百倍千倍的還給你的!”
冰冷刺骨的酒,令柳湘湘身子發抖。
“趙絮兒,你竟然敢這麽對我!”
柳湘湘瘋了一樣的爬起來,想要打趙絮兒,手腕卻被趙絮兒一把捉住!
“還想打我?”趙絮兒冷笑一聲,“你看看你現在這副模樣,人不人鬼不鬼的,隻怕是連雞都打不死吧!”
她猛然一推,將柳湘湘推倒在**。
柳湘湘下意識的捂住了肚子。
趙絮兒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肚子上。
肚子已經很鼓了,看這樣子,大概還有兩三個月就要生了。
柳湘湘意識到什麽,驚恐的雙手死死捂住肚子:“這是老爺的孩子,你要是敢動他,老爺會殺了你!”
“你覺得,老爺現在還有心思管你嗎?”趙絮兒仿佛聽到了什麽笑話,咯咯咯的笑了起來,臉上的皮都擠到了一起,看起來分外扭曲。
她笑夠了,才在柳湘湘驚恐的目光中道:“不過你放心,我是不會現在動手的。”
她眉眼一片沉鬱,看的柳湘湘心頭發冷。
什麽叫做不會現在動手?
趙絮兒是打算做什麽?
柳湘湘死死的盯著趙絮兒,想從趙絮兒臉上看出什麽。
然而趙絮兒也卻沒有再說。
她看向窗外:“天都亮了呢。”
她輕輕撩了一下衣服,露出了脖子上隱約的紅痕:“老爺還在睡覺呢,我得趕緊回去了。否則起床看不見我,老爺會著急的~”
她說完翩翩然轉身,離開了木屋。
“趙絮兒!”
柳湘湘跌跌撞撞的爬起來,門卻砰的一聲被關上,哐當落了鎖。
她驀然轉頭看向窗外,見到趙絮兒冷笑的麵孔,身子晃了晃,後背重重靠在了桌子上。
她心頭一陣陣發冷。
柳湘湘的手落在肚子上,用力攥緊了拳頭。
……
二月初二,學校開課了。
北方那邊戰事也開始吃緊,她和傅雲霆都早出晚歸,變得逐漸忙碌起來。
周末的時候,兩人難得清閑,阮惜時就邀請蕭雲惜和宋玉霜來家裏玩,結果宋玉霜臨時有一個聚會,被宋母帶出門了,今天回不來,就隻有蕭雲惜一個人來了。
悠悠的傷已經好多了,拆掉了紗布之後,頭上隻留下一塊粉色的新肉還沒長好。
“這次多虧你了。”蕭雲惜給悠悠塗藥膏的時候說,“要不是你,還不知道悠悠的傷什麽時候才能好呢。”
她眸光一沉:“隻是悠悠的傷一好,隻怕我婆婆又要想法子帶走悠悠了。”
“她還沒有死心麽?”阮惜時問。
蕭雲惜搖搖頭:“今天我過來的時候,她還問我悠悠現在怎麽樣了,說想過來看他,被我拒絕了,差點拉著我吵了一架。”
她歎氣:“誒,婆媳關係真是自古以來的難題。”
阮惜時抿唇輕笑:“是啊。”
“還笑我呢,你不也是嘛。”蕭雲惜視線從悠悠臉上移開,看了阮惜時一眼,“我上次見到你那位婆婆,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我一眼就看出來,她是想來跟我套近乎,還裝作一副跟你多親的樣子,真是令人作嘔!”
“反正也不住一起。”阮惜時道。
“你這小狐狸般的性子,就算是住一起,還不知道誰吃虧呢。”蕭雲惜笑道。
阮惜時眨眨眼:“彼此彼此。”
蕭雲惜大笑。
兩人邊聊天邊帶悠悠玩,一時間就忘了時間。
等肚子咕咕叫的時候,才發現已經天黑了。
“我得回去了。”蕭雲惜道。
“不是說玉霜和她母親今日去參加聚會了,回不來麽?”阮惜時道,“你回去了也無聊,不如今晚就留下來吧。”
阮惜時看了眼在邊上玩玩具的悠悠,貼著蕭雲惜的耳朵小聲說:“趁熱打鐵,正好晚上陪悠悠睡,培養培養感情。”
剛才悠悠的確跟蕭雲惜玩得很好。
蕭雲惜心念一動,也沒跟阮惜時客氣:“好。”
“那我下去跟李媽說一聲,準備幾個你愛吃的。”阮惜時說著就下樓去了。
她走到樓下,就見李媽不知道在跟誰打電話,聽到她進門,急忙把電話給掛了。
“夫人有什麽吩咐嗎?”李媽的眼圈似乎有點紅。
阮惜時淡淡掃過她的臉。
李媽急忙摸了摸臉,解釋道:“對不起夫人,我兒子出了點情況在醫院,我擔心他,所以就給醫院打了個電話……”
“沒關係。”阮惜時和顏悅色道,“我們家沒那麽多規矩,你想打電話就打吧。我下來是跟你說,今晚雲惜姐會留下來吃晚飯,你多準備一些菜,家裏如果有蘑菇和紅燒肉的話,都燒上,雲惜姐喜歡吃。”
她頓了下又問道:“你兒子沒事吧,要是嚴重的話,你這幾天就不用來了,去看看他吧。”
“沒事,沒事!”李媽搖搖頭道,“不是很嚴重,醫院說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那就好。”阮惜時也沒有再多說什麽,就上樓去了。
吃完飯,蕭雲惜留在悠悠房間,阮惜時和傅雲霆也去休息了。
半夢半醒間,她感覺到屋子裏越來越熱,然後就好像聞到了一股燒焦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