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傅雲霆對家裏的情況一概不知,阮惜時不覺得稀奇。

但是傅雲霆對家裏父母兄弟姐妹的情況了若指掌,唯獨就不知道母親有個雙胞胎姐妹,那就值得深究了。

阮惜時心頭思忖著。

這事果然有蹊蹺,看來她需要好好去查一查了。

“小丫頭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麽?”傅雲霆見她出神,摟著她腰肢的大手加深了幾分力道,令她回過神來,“餓不餓?”

他這一問,阮惜時才意識到這會兒已經是中午了。

都怪來的路程太長,耽誤了不少時間。

“餓。”阮惜時摸摸肚子。

“那我帶你去打野味。”傅雲霆起身拿起槍。

阮惜時也抱著槍爬起來。

她乖乖跟在傅雲霆身後往裏走。

這森林裏有不少野兔之類的,傅雲霆一槍一個準,很快就打到了兩隻野兔。

傅雲霆帶著她走到水邊。

“會剝皮嗎?”傅雲霆故意問她。

阮惜時秀眉微揚。

這是在小瞧她?

她走過去,從傅雲霆手裏接過兔子,揚了揚小巧的下巴:“你去撿樹枝生火吧。”

說完就走到河邊,剝皮清洗一氣嗬成。

等傅雲霆撿完樹枝回來,看見她已經把野兔清理好了。

傅雲霆意外。

沒想到這小丫頭看起來嬌嬌軟軟的,下手倒是利索幹淨。

果然他的小丫頭是個寶藏,每次都能給他不同的驚喜。

他輕車熟路的打了火,又拿了樹枝把野兔串在上麵烤。

野兔被烤的冒油,發出了香氣。

阮惜時不由咽了咽口水,肚子也跟著咕嚕叫了幾聲。

傅雲霆見狀忍不住笑,先烤熟了一隻野兔,撕了條腿遞給她。

阮惜時一開始還小口小口的吃著,又覺得不爽,便用力咬下一大口肉!

“真好吃!”她不吝誇獎,“手藝精湛!”

“你未婚夫會的技能還多呢。”傅雲霆笑意滿滿道。

阮惜時聽到未婚夫三個字頓了一下,片刻才又咬了一口,抬頭看向眼前的美景。

不遠處是一條河。

河水在陽光下波光粼粼。

剛才在外頭看著這片森林幽暗,實則進來之後才發現,這裏的環境很好,有樹有水,還有好吃的野味,他們兩個人在這裏,頗有種隱居的感覺。

“其實我覺得在這裏也不錯。”阮惜時輕聲說。

“你喜歡這裏?”傅雲霆問。

阮惜時點點頭,又咬下一口肉:“這裏沒有勾心鬥角,也沒有戰爭,就像是個世外桃原。”

“既然你喜歡,回頭我就讓人在這林間建個小屋。”傅雲霆嗓音中帶著笑,“有空了我們便在這裏住上幾日。”

“你會有空嗎?”阮惜時抿唇淺笑,“你可是個大忙人。”

“再是大忙人,也要抽空陪自己的妻子。”傅雲霆理所應當道。

妻子。

這兩個字從傅雲霆嘴裏說出來,似帶著繾綣的意味,意外的好聽。

阮惜時忍不住轉頭看他,卻忽的神色一僵。

傅雲霆正在專心的烤著野兔,沒見到她的表情。

“惜時,我……”

他在說什麽,阮惜時現在根本沒心思去聽。

她隻看見一條蛇攀岩在傅雲霆身後的樹枝上,正朝著他吐信子。

阮惜時渾身寒毛一立,反應大於思考,她迅速從地上撿起一塊大石頭,朝著那條蛇就扔過去!

“砰!”

石頭精準的打在了蛇的七寸上。

傅雲霆幾乎是同時感覺到身後的異樣。

他立刻側開身去,就正好看見身後一條蛇從樹上掉下來。

傅雲霆頓了下,又回過頭,意味深長的目光落在阮惜時淡定的小臉上。

阮惜時眨眨眼:“那好像是條草蛇。”

“所以呢?”傅雲霆似笑非笑。

“這下又多了個蛇肉吃了。”阮惜時指了指那條蛇,“你不去撿過來嗎?”

傅雲霆饒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走過去撿起了蛇。

還真是條草蛇。

傅雲霆將那蛇串在樹枝上,一並給烤了,一邊抬頭看向阮惜時。

這小丫頭膽子果然是大得驚人,一般尋常的女孩哪個看見蛇不是嚇得夠嗆,不濟也要叫上兩句,嚇暈了都是正常的。

結果她不但毫無反應,還一個石頭就把蛇給砸死了,現在還要烤蛇肉!

傅雲霆唇角不由染上了笑。

“你笑什麽?”阮惜時眼巴巴的看著漸漸烤熟的蛇肉,順口問道。

“笑我有個厲害的夫人啊。”傅雲霆挑眉,“要是以後我上戰場了,你一個人我也不怕你受到欺負了。”

聽到上戰場,阮惜時原本笑意盈盈的小臉一垮。

她想到了上一世,南方後來也的確打仗了。

督軍在此前因為一場刺殺身亡。

後來傅雲霆的父親因為突發疾病,所以由傅雲霆領軍,結果這一戰大獲全勝,傅雲霆便一躍成為了督軍,竟然超過了他的父親。

如果不是後來因為她,他該是所向披靡,無人能及的。

阮惜時有的時候在想,是不是就因為傅雲霆成了督軍,所以大帥才產生了嫉妒的心理,想殺了這個兒子奪得督軍之位。

否則她實在想不到是什麽理由。

一想到往事,她心裏就一陣陣揪痛。

傅雲霆見她不知何故,小臉突然就白了。

他皺了皺眉,將烤著肉的樹枝掛在上麵,走到她身邊:“怎麽了?”

阮惜時搖搖頭,伸手環抱住他的腰,小腦袋靠在他懷裏:“我隻是在想,這樣平靜的日子還有多少時間。”

“又在瞎想什麽。”似乎感受到她的不安,傅雲霆摟住了她,“就算真打起仗來,你也不用擔心,隻要安安心心的在家裏等我回來就好了。”

家這個詞,令阮惜時眼眶忽然間發熱。

她更加用力的摟緊了傅雲霆。

傅雲霆輕笑了一聲。

他微微低下頭,唇印在了她的發絲上:“其實那天去你家提親的時候,我就想跟你說,如果不是我父親先說了提親,我也會去跟父親說這件事的。”

阮惜時心中一動,微微抬眸:“真的?”

“嗯,從母親打了你和傅明修的主意後,我就有這個想法了。”傅雲霆低冽的嗓音沉如磐石,“我一直想親口問你。惜時,你願意嫁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