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老夫人剛從外麵回來。

孫女跟少帥定親的事情,足夠她向那些牌友炫耀了。她還誇誇其次,說的好像很快自己就能家財萬貫,權勢滔天了,惹的那些人好一通羨慕。

有這些人吹捧,章老夫人就說的更加帶勁,連今天打牌輸了錢都沒擺臉色,高高興興的就回來了。

剛到樓下,她就隱約看見了一個身影從牆上翻進阮惜時的屋子裏頭去了。

她嚇了一跳,趕緊就進了屋。

“不會是知道了咱們家要跟大帥府結親,所以來搶劫的吧?”章老夫人越想越害怕,對王媽道,“要不要報警?”

“萬一是看錯了呢?”王媽低聲道,“馬上二小姐就要跟大帥成親了,這節骨眼上可不能出什麽風言風語。”

“也是。”章老夫人點頭道,“那怎麽辦?”

“不然上去看看?”王媽說。

“不會有什麽危險吧?”章老夫人猶豫。

“我們就在門口,不進去。”王媽道。

兩人壓低了聲音,走向阮惜時房間。

外麵的腳步聲漸漸靠近。

阮惜時心髒一提,看向傅雲霆。

傅雲霆倒是一臉淡定,甚至還帶著笑:“怕什麽,我們都要是夫妻了。”他用口型道。

阮惜時羞惱的推了他一把。

見阮惜時真惱了,傅雲霆才鬆開摟著她腰肢的手。

他低下頭,唇落在她耳邊,嗓音低沉輕緩:“這段時間我有事要忙,等你考完了試,我帶你出去玩。”

說完幾個大步走到窗前,就輕巧的躍了下去。

阮惜時趕緊過去將窗戶關上,拉上窗簾。

剛拉上窗簾,就聽到了門外傳來敲門聲:“惜時,你睡了嗎?”

阮惜時定了定神,迅速將外衣脫去,頭發也散開了,宛如一副已經將要入睡的樣子,才走過去開門。

門口果然是章老夫人還有王媽。

“祖母?”阮惜時一臉純淨無辜,“您有什麽事嗎?”

章老夫人探頭探腦的往屋子裏看了一眼,並沒有看見什麽人:“剛才沒人來吧?”

阮惜時茫然的搖搖頭:“沒有啊。”

章老夫人又看了一眼**和窗戶,才道:“沒有就好,時間不早了,你把門窗關好,早點休息吧。”

阮惜時乖巧的點點頭。

她看著章老夫人離開,關上了門,臉上乖順的神色便冷淡了幾分。

“崽崽。”她輕聲喊道。

“老樣子,知道了!”

崽崽一雙小短手抱胸,悠悠晃晃飄了出去。

章老夫人跟王媽剛下樓。

“看來是我看錯了……”章老夫人話音還沒落,忽的就見到一抹鬼影飄過去。

她猛地住了腳。

“怎麽了老夫人?”王媽疑惑。

章老夫人驚恐萬分:“鬼!”

“鬼?”王媽納悶的左右看了看,“沒鬼啊,您是不是看走眼了?”

章老夫人聽到王媽的話,想到剛才自己也看錯了,還沒緩過神來,就又見到一張放大的鬼臉突然出現在眼前!

“啊——”

外頭傳來章老夫人歇斯底裏的慘叫,緊接著就聽到了滾下去的聲音。

“老夫人!”王媽驚慌失措的大喊,“快來人啊,老夫人摔下樓梯了!”

燈一下子都亮了。

外頭亂成一團。

崽崽已經飄回來了:“女娃娃,本大爺可又幫了你一次,記得專心修煉,別再給本大爺惹麻煩!”

阮惜時眸光清冷。

她聽著外麵的吵雜聲,心裏毫無起伏。

現在柳湘湘被關在後院,章薇被送去了精神病醫院,還在章家興風作浪的除了章鎮江之外,就剩章老夫人了。

姆媽生性溫柔,不會說人壞話,可在夢醒時分,又或者生病燒到糊塗的時候,阮惜時還是多多少少的聽她說過,當年章老夫人是如何磋磨她的。

尤其是在後來外公死後,錢莊和外公留給姆媽的錢財盡數落在章鎮江手裏,她對姆媽就越發的差,最後也是她提議,將姆媽送到鄉下去的!

所以哪怕趙絮兒不要求,她也不會放過章老夫人的!

……

禮拜日結束回學校後,考試周就要來了。

除了文化課之外,還有心理課程、風度禮儀,以及美術、舞蹈、音樂等等。

從那天教導主任死了之後,王樂蓉也沒有再來過學校了,光是出勤率,她就肯定要掛科了。

剩下的除了被送去精神病院的章薇之外,其他學生都進入了緊鑼密鼓的狀態,就連宮欣愉也不再纏著她了。

阮惜時倒是很淡定。

她的成績在班裏不算是出類拔萃的,但是也不差,不屬於會被叫家長或者受批評的程度,所以她也就沒那麽在意,反倒表現很穩定,得到了好幾個老師的表揚。

宋玉霜也不緊張,倒是聽說了阮惜時要成親的事情以後,開心不已,拉著阮惜時說一定要找她做伴娘。

她甚至都開始規劃伴娘服要穿什麽了,半點沒把考試放在心上。

考完試之後,便是連續兩天的休息。

宋玉霜邀請阮惜時去宋家坐坐,再一塊兒去逛街。

阮惜時想到之前傅雲霆說的話,便婉拒了。

她有點期待,傅雲霆要帶她去哪裏。

禮拜六的時候,阮惜時在家吃吃睡睡,修煉了一天。

第二天一早,傅雲霆就敲響了她家的門。

阮惜時早就換好漂亮的小裙子了,聽到敲門聲如同一隻歡快的小鳥一樣跑出來。

傅雲霆被她抱了個滿懷,又拉開距離,看了她身上的裙子一眼:“你今天這身打扮不行,得換一身。”

“換一身什麽?”阮惜時茫然。

“最輕便簡潔的。”傅雲霆說。

阮惜時這才注意到,傅雲霆今天穿的是簡便的衣服。

雖然不知道他要去做什麽,阮惜時還是乖乖道:“那我去換一套。”

“記得帶一件厚的外衣。”傅雲霆道。

阮惜時上去換了套簡單的衣服下來。

上麵穿的是一件淡藍色的高領衫襖,下麵穿了一條闊腿寬褲,外頭披著滾邊毛領披風,又紮了斜斜的麻花辮,額前還特意剪成了齊眉穗,像一朵空穀綻放的幽蘭般溫柔清麗。

傅雲霆看的出神。

他知道他的惜時好看,可眼下見到她這身打扮,更是心裏好似**起漣漪。

“走吧。”阮惜時說。

兩人上了車,傅雲霆就忍不住將她摟在懷中,修長有力的手指從她額間的頭發輕輕滑過:“什麽時候剪的?”

“才剪的。”阮惜時抿唇笑,“好看嗎?”

一般訂親過的女孩,都會特意改變頭型發式,比如留辮根,又或者是將少女時期的額前鬢角剪成齊眉穗。

阮惜時很少紮辮子,便在考試結束那天去剪了頭發。

“好看。”傅雲霆低頭在她額頭親了一下,“這就表示你是我的了。”

“少臭美。”阮惜時嘴上這麽說,眼裏卻是閃動著笑意。

她覺得很滿足。

上一世他們沒機會在一起,這一世卻可以躺在他懷裏,等著嫁給他的那一天。

這是以前阮惜時做鬼的時候,根本不敢想象的事情。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阮惜時起得早,車子一晃一晃的,不自覺就有些犯困,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睡了過去。

等再醒來一看,不由嚇了一跳!

窗外竟是一片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