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來電話的,竟然是大帥。
“惜時,你明日有空嗎?”大帥的嗓音低沉,“有空的話,過來吃個便飯吧。”
突然間請她吃飯?
阮惜時心思微動,便知道了原因。
想必是知道了大帥夫人做的事情,所以才想請她吃頓飯當做賠禮。
為了傅雲霆,大帥的麵子也得給。
阮惜時答應下來。
掛上電話,大帥才微鬆了口氣,麵色嚴肅的看向自己的夫人:“明日家宴,要準備妥當了,莫要再做這些糊塗事了!”
大帥夫人從來沒受過這樣的氣,臉色難看的應了一聲,又試探著問道:“老爺還要特意宴請阮小姐,是母親那邊說了什麽嗎?”
畢竟他們是長輩,就算真做了什麽,阮惜時想必也不敢懷恨在心,何況章家的家世又不比大帥府,阮惜時還能翻騰出什麽來?
大帥夫人不明白為什麽大帥還要特意弄這一出家宴,來給阮惜時賠禮。
大帥冷冷看了她一眼:“母親還不知道這些事,否則以母親的性子,可不是吃頓飯就能解決的!”
他頓了下,又道:“是督軍。”
“督軍?”大帥夫人訝異。
大帥點頭:“是督軍特意打了電話來,問及明修的情況,還特意說了,惜時不可能做出這種事。而且他還旁敲側擊,說惜時是個好難得好姑娘,讓我們要好好珍惜,莫要辜負了這樁好姻緣。”
他目光幽深:“真是沒想到,督軍竟如此看重和相信阮惜時。”
督軍這番旁敲側擊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分明是在說他們大帥府做的不好,委屈了阮惜時!
大帥夫人麵色發白。
督軍是怎麽知道這些事的?難不成是阮惜時告訴他的?
阮惜時跟督軍的關係,竟是已經到了這等份上嗎?
大帥夫人驀然捏緊拳頭。
阮惜時的本事,還真是超過了她的想象!
若是真放任阮惜時嫁給傅雲霆,以這二人的脾性,以後還不總壓著她一頭?萬一這大帥的位置真落在傅雲霆手裏,那她在這府中還有什麽地位可言!
大帥夫人眼裏閃過一抹惱意。
絕對不能讓他們如願!
……
翌日阮惜時放學,和傅雲霆一起去了大帥府。
大帥府今日隻是家宴,所以隻有他們這幾個人。
阮惜時安安靜靜的吃飯,時不時應和兩句大帥說的話,倒是氣氛融洽。
就在飯吃到一半的時候,一個下人匆匆跑進來,手裏還抱著腳上都是血的雪團:“大公子,雪團受傷了!”
誰都知道,雪團是大公子的愛寵。
所以雪團一受傷,下人第一反應就是來找傅明修。
聽到雪團受傷了,傅明修那張一貫溫和的麵孔沉了沉:“怎麽會受傷?”
“是雪團爬到了院子裏那棵常去的樹上玩,結果樹枝斷了,雪團就摔了下來!”下人急切道。
“受傷了就去找大夫。”大帥沉聲道,“沒看到我們現在在吃飯嗎?”
下人也是著急,沒想到打擾到主子吃飯的事,頓時嚇得低下頭,應了一聲就要抱著雪團退下去。
大帥夫人卻開口道:“我瞧這雪團傷的挺嚴重的,再送到大夫那邊,來回折騰,怕是要傷得更重了。正好惜時不是會醫術嗎?”
她說著看向阮惜時:“惜時,這雪團是明修的愛寵,能不能麻煩你幫它包紮一下?”
阮惜時輕輕抿唇。
她看向雪團。
她對雪團還是很有感情的,上一世剛開始認識的時候,雪團總是衝她齜牙咧嘴,她知道它是狼還嚇了一跳。但她向來倔,不服輸,便日日去看望雪團,查了各種法子逗它開心,最後終於被她給馴服了。
可以說,她和雪團相處的時間比上一世的傅明修還長呢。
它現在看上去可憐兮兮的,還發出嗚嗚的叫,那雙濕漉漉的眼睛看著她,就好像在求救一樣。
阮惜時還是心軟了:“把它送過來我看看。”
下人趕緊將雪團抱到阮惜時麵前。
阮惜時小心的接過雪團,雪團又發出嗚嗚的叫聲。
阮惜時趕緊道:“我幫你看看,你忍一忍。”
她嗓音輕柔,就像是在哄孩子一樣。她邊說著,邊輕輕揉著雪團的腦袋。
她的手法和動作看起來都非常嫻熟。
雪團也像是很舒服的樣子,整個身子都軟下來,貼在阮惜時懷裏。
在一旁的傅雲霆眸色微暗。
阮惜時細細檢查了一下雪團的傷口:“應該隻是腿摔傷了,你們府中有銀針和止痛藥嗎,還有固定腿腳用的木板,都拿來一下。”
下人聞言趕緊跑去拿了,很快就將她要的東西都拿來。
阮惜時先用止血藥給它止了血,然後順手將止血藥往邊上一遞。
傅雲霆就坐在她邊上,見止血藥驀然遞到他眼前,頓了下才伸手接過了止血藥,又問道:“還要什麽?”
“針。”阮惜時頭也不抬的說。
傅雲霆眼裏閃過一抹笑意,這小丫頭現在使喚起他來,倒是得心應手,理所當然。
真是把她寵壞了。
心裏這麽想,傅雲霆還是迅速拿了銀針遞給她。
阮惜時是打算給雪團施針。
“要不要我幫你抓住這小畜生?”傅雲霆問。
阮惜時才反應過來剛才給她遞東西的是傅雲霆。
她瞥了他一眼:“別小畜生小畜生的,人家有名字,叫雪團。”
“哦。”他摸了摸鼻子。
堂堂傅少帥被訓斥,但他一點也不生氣,甚至還挺樂嗬的。
傅明修眸光意味深長的落在兩人身上。
阮惜時沒讓傅雲霆動手,怕他用力太大再傷到雪團。
傅雲霆隻能在邊上看著。
但他一直都警惕的盯著雪團,以防它突然疼痛發怒,傷到阮惜時。
沒想到從頭至尾,雪團卻都異常乖巧,不像是隻狼,反倒像隻乖萌的小狗。
這反差萌,讓眾人都忍不住驚訝。
大帥夫人看了大帥一眼,眸中閃過一抹精光,開口道:“沒想到明修的愛寵竟然跟惜時如此親密,我還擔心這雪團不會給惜時看傷呢!”
大帥微微皺眉,警告的眼神掃過她。
大帥夫人適時住了嘴。
但剛才那話不輕不重,也足夠讓這偏廳裏的人都聽見了。
傅雲霆眸中閃過冷意。
“是雪團很乖。”阮惜時抬眸看向大帥夫人,輕聲開口,“而且我從小就和動物比較親近,所以小動物都不怕我。”
“原來是這樣。”大帥聞言緩了眉頭。
大帥夫人不由捏緊了手指。
阮惜時正好也包紮好了傷口:“它已經沒事了,不過最近盡量不要讓它下地。”
雪團像是能聽懂話似的,又委屈的嗷嗷叫了兩聲,那雙濕漉漉的眼看向自己的主子,像是在尋求安慰。
傅明修輕笑了一聲,轉動輪椅過來,修長白皙的手指落在它的腦袋上:“又在撒嬌了?”
雪團立刻在傅明修手掌中蹭了蹭。
阮惜時看見它這可愛的模樣,忍不住抿唇笑。
傅雲霆眉頭挑了一下,忽的拎起了雪團,丟進了傅明修懷裏。
雪團無辜的騰空而起,還沒反應過來,就在傅明修懷裏打了個滾。
“既然它想要你,還是你好好抱著它吧!”傅雲霆淡淡道。
傅明修眼風淡淡,輕輕的撫摸著雪團,然後又看向阮惜時:“阮小姐,多謝你救了雪團。”
“大哥。”阮惜時還沒來得及開口,傅雲霆就一把摟住阮惜時的腰,笑道,“她是你的弟媳,一家人不必這麽客氣。”
他又看向懷裏的阮惜時:“不過我沒想到,你竟然連動物都會治。”
說完他就低頭在阮惜時半開的唇上親了一口:“不愧是我的惜時,真厲害!”
傅明修挺直的身子幾不可聞的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