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靈和蕭棋回到家,已經是晚上了。
蕭棋還好,孔靈則是一臉疲憊,一回屋就拖著沉重的步伐回房間了。
阮惜時疑惑的問蕭棋:“她這是怎麽了?”
“驅邪耗損了太多靈力。”蕭棋看向孔靈關上的房門,眉頭皺了皺。
“什麽厲害的邪祟,還能耗損這麽多靈力?”阮惜時微愕。
她是看出孔靈有本事的,而且靈力雄厚,在孔靈這個年紀有這麽強大的靈力很少見,就連那日用符咒變出了神獸,她都沒有表現出什麽異常。
今日怎麽會累成這樣?
“阿婆您有所不知。”蕭棋走到桌前倒了口茶,才繼續說,“那李夫人身上的邪氣倒很快除完了,但剛除完,隔壁張叔又來了,說他妻子也古怪的很,於是我們又去了張叔家裏。結果張叔家還沒看完,李叔家的又來了……”
“打住。”
阮惜時忍不住打斷他的話:“所以你們到底是去了幾戶人家?”
“大約……七八頭十個吧。”蕭棋算了算說。
阮惜時聽著都太陽穴一跳:“難怪她會靈力透支。”
她轉身道:“去看看她。”
“她沒事,說是休息一下就好了……”
蕭棋在背後道。
但是阮惜時沒理他。
她敲了敲孔靈房間的門,過了會才聽到裏麵傳來幾聲咳嗽聲:“……進來吧。”
阮惜時推開門進去,就見孔靈靠在**,臉色有些發白,嘴唇也沒什麽血色。
阮惜時蹙了蹙眉,在心底問崽崽:“如果靈力耗損過度,會怎麽樣?”
“對修行者來說,靈力就是其本源,就像是人的生命力一樣,透支靈力,修行者就會元氣大傷,透支的靈力越多,傷的就越重。”
崽崽摸著小下巴:“看她這樣子,傷得不輕啊!”
阮惜時聞言走到床邊,說道:“我聽阿撿說,你今天耗損了不少靈力,你沒事吧?”
孔靈抬起頭看向我,蒼白的小臉擠出一絲笑容:“我沒事,阿婆您不用擔心我。”
“可你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阮惜時道,“我雖不懂修行,但我懂得治病救人,不如我幫你針灸一下,興許能讓你舒服一點。”
孔靈輕輕搖頭:“針灸對我沒用的,我是靈力透支,隻能等慢慢恢複。”
“試試看吧,總比什麽都不做的好。”阮惜時勸她。
孔靈輕輕抿唇,乖巧的沒有再說什麽,支起了身子。
阮惜時走到她身側,拿出了銀針,然後悄無聲息的將靈力灌入在了銀針內。
銀針落入穴道,孔靈就感覺到一股冷意從四肢百骸流過,但是不霸道,溫柔的像是潺潺的流水。
沒一會,她竟是感覺身體沒那麽沉重了,隻能壓在胸口的窒息感也減弱了不少。
她驚喜的調動著身體裏的靈力,感覺到剛才消失殆盡的靈力,竟然恢複了不少!
正好阮惜時收針,孔靈喜悅的看向她:“阿婆,您這針實在是太神了,我剛才我的靈力又回來了!”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阮惜時微微笑,“不過這也是你自己的本事,我不過是幫你疏通了經脈而已。”
“不,是有您幫我,我才能這麽快恢複大半的!”孔靈高興的小嘴都咧開了,左晃晃胳膊,右晃晃胳膊。
“等會我再打坐一會,肯定能恢複的更多!”
“那你打坐吧,我不影響你了。”阮惜時說著轉身離開了。
她關上門,瞥見孔靈已經開始盤腿坐在**打坐了。
這小丫頭,一旦有了力氣,精神就旺盛了。
阮惜時從她身上,似看見了一點以前自己的影子。
也是因為她良善,所以阮惜時才會幫她。
翌日一早,阮惜時還未睡醒,就又聽到外頭傳來敲門聲。
蕭棋去開了門,就見外頭竟是有三四戶人家,都堵在門外,見到蕭棋,竟是撲通一聲跪下來!
蕭棋嚇了一跳,猛的往後退了一步:“你們這是做什麽?”
“孔天師,求孔天師救救我們的家人!”
“我夫人就快不行了,求孔天師救命啊!”
聽到這些人的話,蕭棋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你們的夫人不會也是撞了邪祟吧?”
“是,正是如此啊!”
他們連連點頭:“我們的夫人都不知為何突然就發了瘋,不是說要殺人,就是動手要掐死我們,先頭幾個早的,夫人孩子都已經倒下昏迷不醒了!我們也是實在沒法子,就聽說這裏有位孔天師,本事非常,可通天地泣鬼神,治好了不少撞了邪祟的人,我們才商量著來求天師幫忙!”
他們說著還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個偌大的錢袋來:“這是我們大家在一起的錢,若是天師覺得不夠,我們還可以去湊!”
他們哀求道:“隻求天師救救我們的妻兒!”
蕭棋為難的看著他們:“不是我不想救你們,是天師她昨日救人太多,靈力損耗過度,實在是——”
“哪怕一個,哪怕一個也好啊!”
他們打斷了蕭棋的話,迫切的看著他:“能救一個是一個啊!”
蕭棋搖搖頭:“她昨日身體已是吃不消了……”
“阿撿。”
身後傳來孔靈的聲音,大概是給吵醒了,揉著眼睛走過來:“發生什麽事了?”
“孔天師!這位就是孔天師吧!”
聽到孔靈的聲音,跪下的幾個男人竟一骨碌爬起來,推開蕭棋就跑了進去:“孔天師,您發發慈悲,救救我們的妻兒吧!”
孔靈還在揉眼睛的手一下子愣在原地,看著麵前跪成一排的人,在門外還有一群男人,就好像自己還在做夢一樣。
“你們這是……”
“我們妻兒也中了邪祟,還請孔天師出手!”
他們顫巍巍的舉高了錢袋遞到孔靈眼前。
孔靈下意識的看向蕭棋。
“我都說了,她身體沒好,不能幫你們驅邪!”蕭棋冷著臉走過來,擋在了孔靈麵前,“你們也不能強人所難吧?”
“我們這不是強人所難,我們是沒辦法了啊!”
他們臉上一個個流露出悲痛淒苦之色:“看著妻兒飽受痛苦,我們心裏也不好受啊!”
他們說著,見蕭棋也沒有答應的意思,一個個都痛苦的垂下了頭。
他們一個攙扶一個站起來,失魂落魄的轉身要走,卻聽到身後喊: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