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時節的飛雪,不是純白,而是幽藍,仔細一看,並非白雪,而是冰晶,那是水元素極度壓縮凝結才有的產物,比雪更輕,比雪更細,也比雪更寒。
軍陣裏,以易雲為中心,方圓兩百米內,地上全結了一層厚冰,半米高度,霎時凍住所有士兵腳步。停頓蜂湧而來的全部攻勢。
冰晶如雨飄零,氣溫驟然暴降,霎時之間,眾人隻覺地麵一陣輕微晃動,然後,地下冰層忽地鑽刺出無敷冰晶凝結而成的銳利冰刺,以少年為中心點,由內而外,自下而上,幾乎在同一時間破冰而出。
眨眼間。無數尖刺冰錐如雨後春筍般接連竄出,整個戰場頓一大片冰刺棘林,極近的距離,無法動彈的身軀,範圍裏所有士兵全被突如其來鑽出的冰刺給活生生破體洞串。
兩百米範圍,所有生人無一幸免,包括那四名位達六星頂卑的青雷隊長在內。
冰山棘獄,八百多人同被刺串在潔白的冰刺上,麵對這樣的景象。膽子小一點的人已經幹脆嚇昏過去。好一點的也不停的嘔吐著,真正能站著的根本不到全軍十分之一,個個身軀劇顫,臉色蒼白,雖然剛剛戰死的人比現在還多,但好歹那也是在接連的戰鬥中慢慢累積起來。眾人雖覺可怕,但也能接受。
但是,一道魔法,一瞬之間。八百多人同時蒙難,而且還是如此殘酷血腥的方式,尖刺高度僅隻一米半,破體僅達半身,洞串之勢雖然猛烈殘酷,卻是傷而不死,或許該說。是想死也死不了。
看著八百多人同掛冰刺尖端尚未死去,腸髒外露,鮮紅血液順著潔白冰柱涵泊流下,伸著顫抖的手,呼叫著自己的同伴,慘嚎著,哭叫著。他們不想見…
血淋淋的場景,活安生的地獄!
如果剛才發生的一切隻是個噩夢。那麽現在展現在眾人眼前的,一具具被冰刺爆體而入的身軀,品嚐著極端苦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掙紮,就是降臨於現世的地獄了。
魔力逆運,七星水係,無差別的域型魔法一冰獄寒嵐!
垂死者的痛嚎聲在耳際回蕩。一時之間,僅餘不到千人的青雷團員們,竟然沒有一個說得出話來,隻因這一幕實在太過慘烈。是想忘也忘不掉的地獄景象。
震駭中,恐慌裏,地獄現世的降臨。沒人注意到,高空上,正有兩名強者冷眼觀看這一切。
“先是鬥氣,現在竟連魔力也開始逆運 ”阿克西沉聲道:“看來。我們實不該早早告知他這個法門,逆運之法,未達七星皇真強者之境”就已使出,雖能暫時讓他破入七星領域,卻是傷身傷己之法,所造成的傷害幾乎無法疼愈,對他日後的修煉進境,是絕對負數,且幾乎無法瘡愈的傷害,你真的坐視不理?”
卡魯斯淡笑:“若非我們早早傳他逆運法門,現在他必定有敗無勝。連活著也是奢求,這點,無錯!至於逆運功法所帶來的傷害,我完全不擔心,隻因,我知你必有解套之法。”
阿克西聞言怒道:“你竟打起我主意來了?我是有枚魔藥,能治愈逆運之法帶來的負麵傷害,魔力氣海。鬥氣經脈,全有機會慢慢恢複過來,藥效應用之廣,更涵蓋所有魔武修煉產生的噬體傷害,可謂聖丹妙藥 可煉製原料現今穹武大陸再不複見,我也僅餘最後一枚,是為卡莉卡日後預做準備,要我無端端的拿給那小子,門都沒有!” “老友,世間事,總得往好處想。”卡魯斯笑道:“現今大陸三大勢力鼎立,我親近於“戰神殿月。你則向翼暗黑教廷靠攏,兩大勢力,我們全都相安無事,唯一看不慣的,就是占據最大資源,不斷強取豪奪,還總裝神弄鬼的光明教廷了。”
阿克西不悅道:“誰說我向暗黑教廷靠攏了?懾服於丹薩頓淫威之下。連大氣也不敢喘一聲,我和他們再無關係,別把我和那群軟腳蝦混為一談!”
“無論如何,你總是他們中的一員。曾擔任暗黑教廷“邪魔長老”一職,雖已是千年前的往事,但情份猶在,但總不至於和他們兵刃相向,但是,光明教廷可就不同了 千多年來爭鬥不斷,雖然彼此拆僅守最後一層底限,但雙方已是水火不容之勢,終有一天,矛盾將會徹底引爆,這一點,你我都清楚。”
”你到底想說什麽?”
卡魯斯淡淡道:“想想,那小子駭人的天賦資質,此事一了,他必將和光明教廷不死不休,隻要他能順利突破心魔,治愈逆運噬體傷害。最終必將晉入星域至強境,最遲百年內,網薩頓那老不死的,將多出一名讓他無比頭痛的敵人,其間,九星紅衣主教,星域階個神使強者。以他烈如火的個性,不用我們動手。他大有可能鬧他今天翻地覆,這樣子的投資買賣
“你是說讓他成為馬前卒。攪動光明教廷這灘死水?”
“無風無浪的平靜。才有無波的死潭死水。依目前形勢來看,不用你我一言一語,他已然做出抉擇,雖然他已承接教廷白衣主教之職,仍無法撼動這個必然結果,恨意猶在,既猛且烈,岡薩頓絕不會想到。他已然樹立一個極為可怕的敵人。”
“笑話!就算他日後真能順利晉入星域,也不過和教廷“神使”同級。兩個神使出手,就足讓他屍骨無存,如何讓網薩頓掛在心上,更恍論撼動整個光明教廷。”
“看看底下的場麵,六星階位,一人之力,膽敢在光明聖地,血鑄出幽冥地獄,這般的膽氣實力,當今世上又有幾人能及?遙遠當年,你我這般年紀,真有辦法做出他如今所幹下之事?”卡魯斯淡笑:“我還是一句話,隻要能順利突破心魔狂抬,他的將來,相當值得期待!”
阿克西頓時沉思起來。
血染戰場上,冰刺密布如林,如同一個血淋淋的屠宰場,到處是破碎的軀體,和重傷快死之人苦痛的呻吟,接連不斷的嘔吐聲。仿佛是場傳染迅速的疾病般,此起彼落地在軍陣中傳揚開來。
而靜靜佇立於血肉之中的少年,卻是表情冷淡望著這一切,唯嘴角仍掛著一抹妖異的弧度,品嚐哀。啜飲痛,就像來自地界的噬血惡魔般,恐懼在蔓延。
青雷製裁團,整三支千人隊,共是三千餘人,聯合對付一名孤身闖陣的少年,全軍竟陣亡超過一半,己方仍節節敗退。毫無道理的戰果。卻眼睜睜的發生,到底還要再死多少人?
血鑄的戰果,莫測的實力。他們的戰意在崩潰!
就在士兵們不斷後退,易雲再次拔起魔兵之時,身後大片冰柱刺林瞬碎,尖刺上數百名垂死士兵也被一股霸猛絕倫的氣勁給轟成齋粉。厄巴多從外圍提劍疾衝,一身湛藍水屬鬥氣無保留施放,冰獄寒嵐凝結的堅冰凍土於他一絲無礙,傾刻即達身前,舉劍就朝易雲奔斬過來。
“我承認一開始戳芳估你實力,但你不知何法癱疾駐地示警魔法陣的作為,也是大錯特錯!因為,這可讓本團長毫再顧忌的出手,到地獄去慢慢後悔自己的愚蠢吧,給我死來!!”
厄巴多怒吼,忿怒異常。小心翼翼的盤算,卻不及一次錯估帶來的影響,短短半個時辰,全軍二千餘人。半數亡,半數殘,重殘等於死,其中還包括一個千人長和數個軍團隊長,全是自己花費數十年心血裁培出來的忠實班底。
僅存一千人軍隊,青雷製裁團已名存實亡。他後悔沒及早出手,忿恨難耐,如何不怒,誓要將少年碎屍萬斷!
疾若奔雷的極速,七星高階的威壓。同是三品中階的魔兵,厄巴多全力出手,力道威勢萬鈞,易雲焚劫紫焰鬥氣狂猛運轉,已達逆運功法最極限,一個旋身,劍上滿盈暗紫流焰。全力反擊回去。
轟轟轟!
雷霆般的震天巨響,易雲全身如遭雷擊,連人帶劍被遠遠轟飛出去。漫空噴出幾大口鮮血,眼耳口鼻七竅血液也不住溢出,身子無法自持地在空中翻滾,身上流轉的暗紫光暈一時頓消,護身鬥氣全給轟散,已然遭受開戰以來的最為沉重的傷害。
“這就是七星高階武爵的能耐?可怕!哪怕我已將鬥氣逆運到最極速,瞬間暴漲上來的實力,卻還是抵受不住他區區的一擊,階位之間的差距果真是人力難抵。可卻也體會到功法逆運的最極限 所幸,我還活著,戰鬥仍要繼續下去!”
飛退間,易雲捉緊機會,一邊調息,一邊盤算,雖是心驚,卻是瘧懼。
另一邊,厄巴多臉色異常鐵青,無絲毫一擊重創敵手的喜悅,他此刻的心,比誰都驚!
“怎麽可能會有這種事?一開始是六星頂峰階位絕對錯不了,可之後莫名其妙使出七星劍威,斬殺我第一大隊千人長已是大奇,而網才那瞬間,硬擋我全力一劍卻隻傷不死,那已是“七星中階”的實力了!”
七星中階之力,由六星頂峰位階之人使出,雖僅是一瞬即消,卻也讓厄巴多心震不已,越想越驚,越想。也越懼。
腦海裏一種聲音不斷告訴他。那是武者天生的直覺,要盡快結束這場戰鬥,盡快殺了他,,
快快快,,越快,越好! “魔法軍團聽令:無差別轟殺!立刻執行!”厄巴多狂吼下令,同一時間,身子如炮彈衝出,疾向猶轟飛半空翻滾的少年奔殺過去。
無法言喻的感受,他絕不會再給對手機會,絕不會一錯再錯,最快速擊殺,哪怕是賠上自己團員也再所不惜!
“無差別轟殺!”青雷最終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