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風城內。

“怎麽要在這城裏買家打鐵坊這麽困難,這麽多條條框框的規矩?”

易雲不禁向門羅報怨說道。

原來,易雲花了大半天的時間,跑了幾家打鐵坊,碰了幾個軟釘子後,才知道要在天風城內買下一間店鋪並不容易。

首先,要先向城管處交上自己的祖籍資料,待核定無誤之後,才由城主發下許可證。當拿到許可證明,要開始營業之前,又得先向稅管處,預先繳付一整年的營業稅才可以正式營業。

這一趟條條框框跑下來,少說也要幾個月,更不用說,易雲根本就拿不出祖籍資料出來。

而且,這些規矩是隻針對一般的店鋪,若是易雲想要買的打鐵坊的話,又更麻煩了。

想要買下一間鐵坊,買主隻能是奇武國籍的居民,而且所有的鐵礦煉材,都得是定量統一配給,更有一條強硬的規定,那就是依鐵坊的大小規模,每個月都要提供出至少一百把以上的兵器,給帝國以統一定價收購,不能有一個月的中斷。

“每個月都要提供兵器一百把?我打出來的都是魔法兵器,能交出去嗎?若是真交出去了,那現在的平靜生活也就到頭了。”

易雲一開始打鐵隻是為了更順利來修煉鬥氣,現在他體內無處沒有鬥氣的流動,隻要一拿起鐵錘,每一次的煉鐵敲擊,鬥氣自然應運而生,魔法兵器也就自然生成。

焚劫紫焰鬥氣,等同魔法兵器的催生劑。

若是現在要求易雲,隻能打出一般的兵器,他反而更加不容易做到,要硬生生限止體內鬥氣的流動,比去運轉鬥氣更加難上數倍。

易雲和門羅並不知道,鐵坊要繳交定額兵器給國庫的規定,不隻是天風城而已,從一年前,帝國邊境戰事爆發開始,帝國全境的打鐵坊都要遵守相同的規定,就連他曾經待過的多尼卡城也是如此。

“別的不說了,就說祖籍資料好了,我能供出我是唯一一個斯達特家族的幸存者嗎?在天風城這樣的規矩之下,我是沒法在這裏煉器了。”易雲無奈說道。

易雲的身份實在太過敏感,牽扯一樁二千多人的血案,和一把三品魔兵的下落,太多人想找到他。

就連天風學院的院長米諾,已經是他的老師了,但易雲還是不願意向米諾坦承身份,對這事他總帶著萬分小心的心態,更何況是其他人了。

“有關鐵坊的事就先放下吧!以這樣的規矩,你是不可能弄到手的,急也沒用。”門羅也是無奈說著。

“隻好如此了。”

時值午後時分,易雲想起自己仍未用過中餐,正想找家飯館歇息時,他忽然瞥見街道對麵出現一張頗為眼熟的臉孔,略微回想一下,立即想起這個人是誰了,隨即向他走過去。

鄂多圖似是漫無目的在大街上走著,他自從帶領商團,往赴外地大小城市收購魔核,曆經一年的奔波,終於順利的在二十天前回到天風城來。

天風城是他的故鄉,他自小也在這裏長大,可是他這次回來,卻沒有任何遊子歸鄉的喜悅,反倒有著濃濃的擔憂。

他這一次出外執行的任務,並沒有達到家族的預期,成果很不理想,早在二十天之前,他早已做好心理準備,硬著頭皮回來,就等著族長降罪發落。

隻是他回來的巧,家族族長正好出外到奇武都城辦事,要一個月左右才能回來,於是,他便過著天天等著族長回來的茫然日子。

鄂多圖是家族裏的高級執事,雖然他辦壞這一次的任務,在家族裏已是人盡皆知,降職受罰已是早晚的事。

但在族長回來之前,仍沒有人有資格動到他的職位,高級執事是僅次於家族族長和長老以下的重要職位,隻能由族長親自任命,自然也隻有族長才權力將他免職。

正因如此,這二十天來,鄂多圖就掛著家族高級執事的虛銜,被投閑置散著。

在這段期間,鄂多圖也不是沒有想法掙紮過...

他透過各種管道,每天勤跑天風城內各家買賣魔核的商鋪,到處出高價收購魔核和魔獸部位,雖然也取得一些斬獲,但都是小打小鬧,和家族訂出的標準相比,可說是於事無補了。

距離家族族長回到天風城的日子,隻剩下不到五天了,鄂多圖這時也明白,這事已是回天乏力,他的命運早已訂下,就等族長回來親口對他說一句話罷了。

“叔叔,這事就不要再多想了,等族長回來,最多也隻是降職了事,以叔叔你的能力,再拚搏個幾年,也還是有機會再升回來的。”

一位走在鄂多圖身旁的年輕女性出言安慰道。

“唉,妮可,妳是不會明白的。”鄂多圖歎氣說道。

高級執事這位置,可是很多人盯著眼紅的,一旦被拉下來,想要再爬回去可是難上加難,棒打落水狗,這些人可是很樂意這麽做的。

“要不,叔叔,我們一起離開家族吧!以叔叔你的能力,再加上我四星武徒的實力,不管到那都是吃香的,何必要留在家族受氣呢?”名為妮可的妙齡女性勸說著。

“胡鬧!”鄂多圖一聽完,立即大發脾氣:“當初若不是族長肯收留你叔叔的話,我早該在十多年前就死了!連我的兄長,妳的父親,當年的喪事費用也是族長給付的,妮可妳怎能說出這樣的話出來?叔叔我是寧可自己死了,也絕不做任何對不起族長和家族的事出來!”

妮可見鄂多圖對自己大發脾氣,很是委居的說:“叔叔,妮可隻是為你抱不平啊...”

“唉,算了,叔叔沒有怪妳,隻是這番話以後不可再說了!”鄂多圖又歎了口氣。

本來就不好的心情,被妮可這一鬧,更是惡劣起來,鄂多圖隨即打消再去店鋪碰運氣的想法,正想打道回府歇息時,麵前忽然走來一個人。

“先生,我們又見麵了,上次真是多謝你了!”

鄂多圖聞聲抬頭看去,隻見是一個年輕人在對自己說話,可是他根本就不認識對方啊。

這人正是易雲。

剛才易雲老遠就瞧見了鄂多圖,也想起了他曾在自己又渴又餓的落難時刻,他所給予的幫助,所以,立即走過來,想當麵向他道謝。

“你是?”鄂多圖一臉茫然問道。

一個年約十五,十六左右年紀,修長的身軀,說的上是俊逸的相貌,一頭及腰長發隨意束在腦後,身著貼身的黑色勁裝,搭著兩隻漆黑有神瞳目,有一種說不出的,瀟灑的神秘。

“這少年長的並不惹眼,但身上氣質獨特,有股說不出的韻味,隻要見過了,便不可能忘記!”

鄂多圖看著眼前這名給他獨特感覺的少年,肯定自己從未見過。

易雲見鄂多圖一臉茫然神情,於是笑道:“先生不記得我了?一個多月前,先生曾在帝國中部區域的黃土荒原見過我,也給我清水幹糧,又報路給我,所以我才能來到天風城啊。”

也不能怪鄂多圖眼拙,易雲現在的外觀形象,和當初他在野外見到的那個光溜溜的野人,簡直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若他還能認出來,反而才是怪事。

“你是那個光屁股攔路的野人?”鄂多圖還沒想起來,可是旁邊的妮可卻突然一手指著易雲,驚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