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夜宴(一)
甫才進門,明媚便發現門房臉上的笑容格外殷勤,堆在一處就如盛開的菊花一般:“二小姐回府了。”他點頭哈腰的將明媚迎了進去,殷勤得明媚覺得有些訝異,今日一早出去的時候他還是一副要理不理的模樣,怎麽這會子卻如此勤快起來?
明媚的身影才消失在門口,兩個門房湊到一處嘀嘀咕咕:“咱們二小姐難道真的是仙女轉世?就連李妙手說活不了的人,竟然給她救活了!”
“可不是嗎?真真是咄咄怪事!以後咱們可要對二小姐好一點,指不定以後咱們還得請她出手呢。”另一個門房縮著脖子搖了搖頭:“即便夫人與二小姐不對盤,咱們也得暗地裏幫著她些。”
明媚才走進垂花門,坐在門邊的管事婆子站了起來,垂著手低著頭道:“二小姐,夫人請你去主院一趟。”
這麽久沒有動靜,終於要來出手試試了?明媚嘴邊露出了一絲微笑,帶著玉梨走進了主院,就見柳四夫人穿著一件淡紫色的春衫,襯得肌膚白了幾分,她坐在靠窗的小榻上邊,臉上帶著一絲親親熱熱的笑容:“明媚,你父親說你今日出手不凡,替他分憂解難,特地讓我備下一桌酒菜一家人團聚,為你慶功。”
“慶功便不必要了,為父親分憂解難不是女兒應該做的事情?”明媚彎了彎腰,笑得風輕雲淡:“這隻是小事一樁,不值得勞累了母親,若母親真是有心,那不如將這酒席抬去香蘭院,我與姨娘一道享用便是。”
柳四夫人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半僵著一張臉道:“這酒席已經備下了,都一道到主院用些罷,杜姨娘也喊過來便是。”她費盡心機替明媚準備了些好吃的東西,怎麽能讓她這樣輕易便逃過?將酒席抬到香蘭院去,等著那些丫鬟婆子一轉背,指不定那飯菜便倒進陰溝裏去了,她可要親自瞧著柳明媚將那東西吃下去才放心。
見柳四夫人如此熱絡,明媚心中已然有幾分知曉,看來她準備在夜宴上邊動手腳,自己倒要看看究竟這位柳四夫人會出些什麽招數。想到此處,明媚笑微微道:“那明媚且代姨娘多謝母親體恤。”
一家人圍著方桌坐好,丫鬟們流水端著盤子將菜肴送了上來,明媚瞧了瞧,見整套的彩粉碗碟,裏邊的菜肴色香味俱全,倒也算得上豐盛。柳四夫人想要在飯食裏動手腳,這菜裏肯定是不可能放東西的,畢竟大家一桌子團團坐著,要是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一桌子人都會有吃壞肚子的可能性。而布菜的丫鬟都是自己隨身帶著的,玉梨她是絕可能收買的,唯一有可能的便是在茶水裏邊放東西了。
明媚看了看茶盞,見自己的是粉彩牡丹花兒,而其餘人的都是粉彩芍藥,不仔細辨認還真看不出來,這茶盞獨特豈不是擺明了這裏邊有問題?她端起茶盞聞了聞,裏頭有一種淡淡的清苦氣味,心中不由得好笑,柳四夫人真是魯班麵前弄大斧,竟然在她的茶水裏放了巴豆粉兒,難道她就聞不出來?
這巴豆乃是涼性之物,放得少能讓人腹瀉絞痛,放得多些還有可能鬧出人命來,這柳四夫人可真真是陰險,明媚蹙了蹙眉頭,將那茶盞又放了下來,暗地裏打量,柳四夫人的眼睛一直跟著自己上上下下的在動,心裏更是明了。
自己可不是那軟柿子,得想個法子,以其人之道反施其人之身,讓那柳四夫人有苦說不出。明媚想了想,心中忽然有了主意,她舉起茶盞笑吟吟的望向柳四夫人道:“母親,這丫鬟們是不是將茶盞拿錯了?”
柳四夫人聽了心中一驚,盡力壓製著自己的驚懼,望著明媚尷尬的笑了笑:“哪有什麽拿錯不拿錯的?這茶盞還規定了是誰的不成?”
明媚舉著那茶盞看了看坐在身邊的柳明珠,眼睛裏充滿了一種羨豔:“世人都說牡丹豔冠群芳,我瞧著明珠姐姐才該是合著用這茶盞的人,怎麽她的茶盞是芍藥,我的茶盞上邊的花卉卻是牡丹?自然是拿錯了。”
柳明珠聽了低頭看看自己的茶盞,見上頭果然是一朵芍藥,再看看旁人的,也全是芍藥圖案,唯有明媚的茶盞壁上是一朵牡丹,顏色鮮豔,重複的花瓣或卷或舒,裏邊露出了嫩黃色的花蕊來。
柳元久聽著明媚這般說,不由得眉開眼笑道:“明媚,你也太謙遜了些,你用牡丹又有什麽不合適的?你今日可為我立下大功,你母親這般獎賞你,也是你應得的。”
聽到柳元久這般說,柳明珠更是有氣,自從這個庶女回來以後,她在柳府裏頭似乎沒有以前那般重要了。“你不過是姨娘生的庶女罷了,怎麽配用這牡丹的茶盞!”心中憤憤不平,柳明珠劈手便將明媚手中的茶盞奪了過來,挑釁似的望了望她,嘴巴服氣一絲冷笑。
明媚佯裝發怒,跺著腳道:“這是母親有意安排的,見我為父親分了憂,這才獎賞給我的。你在府裏頭又做了什麽事兒?憑什麽要來搶我的牡丹茶盞?”
“哼,就憑我是你姐姐,是夫人生的,你隻是個姨娘生的庶女,我想要你的東西是看得起你,我今日偏偏就要那這茶盞喝茶,誰又能說什麽?”在柳四夫人還未來得及出言製止的時候,柳明珠端起茶盞,一仰頭,那茶水便咕咚咕咚的全部倒進了她的喉嚨。大口大口喝完以後,柳明珠朝身後的丫鬟伸手道:“拿帕子給我擦擦嘴。”
柳四夫人瞪大了眼睛看著這一幕,端坐在那裏好半日說不出話來,她的嘴唇微微的發抖,臉色也瞬間蒼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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