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心生一計
圍觀的人也來越多,不住有人在勸喬思禮與楊蓉蓉:“兩位,還是快些走罷,這裏的老板你們真惹不起。”
楊蓉蓉衝那夥計一瞪眼:“你把你們老板的名頭說出來聽聽,也好讓我們瞻仰下。”
夥計拍著胸脯道:“我們家老板,乃是荊州衛指揮使司指揮使的嶽父!”
“指揮使的嶽父?”喬思禮皺了皺眉頭,這大陳重文不重武,一般文官控製了郡縣大權,像荊州來說,就是知府最大,荊城西南駐紮著部隊,戰時用來保荊州平安,尋常時候一般是用來鎮壓當地百姓造反之類,可現在太平盛世,這衛指揮使司也就形同虛設,不過是朝廷花錢養兵罷了。
這地方的指揮使雖然也是正四品,這個正四品可比知府的正四品權力要小得多,喬思禮本可不將他放在心裏,可他此刻卻有幾分隱隱的警惕,一個小小的衛指揮使司的嶽父,就能在這荊州城裏如此胡作非為,還不知道他究竟勾結了哪些勢力?皇上伯父說有密報,南方可能會有暴亂,跟這這軍隊也肯定脫不了幹係。
“去將你們老爺喊來見我。”喬思禮淡淡道:“你這狗奴才,還不配與我說話。”
“你……”店夥計有些緊張,打量了喬思禮一番,怎麽看都是一個有趣的富家公子,肥羊一隻,他說的話不是荊州方言,看起來是過路的,所以自己才痛下殺手,怎麽就這般趾高氣揚?莫非有什麽來頭不成?
雞翅站在一旁有些忍不住:“你這夥計,真是有眼不識泰山,我們家公子乃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喬思禮打斷:“不必多說,去將你老爺喊過來。”
夥計看了看雅間裏的四個人,捋了捋袖子:“廢話少說,十兩銀子拿過來,我們家老爺沒空見你!看著你穿得光光鮮鮮,未必還想吃霸王餐不成?”
喬思禮伸出手來,一把將夥計的手抓住,輕輕一掰,就聽“喀拉喀拉”作響,夥計的胳膊就脫了臼,垂在身子旁邊,就像一根枯枝一般。
夥計殺豬一般叫了起來,周圍的人都驚訝的望著喬思禮:“這公子下手好快,都沒看得清他怎麽動的!”一時間,大家都有了懼意,慢慢的往旁邊退開,生怕喬思禮忽然發作,將圍觀的人也一個個卸了胳膊。
雞翅目光裏充滿了崇拜:“大人,你……太帥了!”
喬思禮掃了她一眼:“我是微服出訪,你別叫我大人,就像剛才喊我大人即可。”
“是。”雞翅連連答應,甚是乖巧。
“楊蓉蓉,你想不想去嚐嚐坐大牢的滋味?”喬思禮望了一眼撈著手在旁邊看熱鬧的楊蓉蓉:“咱們去衛指揮使司看看熱鬧,怎麽樣?”
楊蓉蓉馬上會意:“你是想將事情鬧大了,去衛指揮使司那邊大牢裏摸摸這荊州城的民情?”
“是。”喬思禮點了點頭,他已經將幾個親衛送到了荊州府衙門,可那裏邊關著的人,與衛指揮使司關著的人,身份不大一樣,那裏邊不過是一些雞鳴狗盜之輩,而衛指揮使司裏關押的人,極有可能就與軍隊暴亂之類有幹係。
雞腿與雞翅兩人的臉上露出了畏懼的神色,喬思禮瞅了她們兩人一回去,告訴高大人這件事情,過兩日後來衛隻會使司接我們。記住,千萬別泄露了口風!”
“是。”雞腿雞翅本來就心中害怕,見喬思禮開口,如逢大赦,匆匆離開。
“你可真是好,有什麽好玩的都記得要帶上我,真要謝謝你了。”楊蓉蓉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剛剛好,去大牢裏蹲著,指不定能減肥。”她伸出筷子夾起一隻雞翅:“本來還想閉緊嘴巴些,趕緊吃了補充下體力。”
不多時,另外一個夥計帶著幾個膀大腰圓的人衝了過來,被喬思禮三下兩下打得他們屁滾尿流,還順便拆了他們幾套桌椅,春風酒樓圍觀的人見著喬思禮忽然從一個翩翩公子成了破壞狂魔,個個尖聲高叫著奔了出去,瞬間春風酒樓一片狼藉。
“你是何人?”老板終於忍不住了,氣喘籲籲的趕到:“竟敢在我春風酒樓撒野!”瞧著一地的桌子腿,椅子背,他心疼得不行,連連頓足:“快,去將他捉了,送到衛指揮使司去!”
“老爺,這人有些本領。”夥計吊著那條胳膊,愁眉苦臉:“你瞧瞧,我這胳膊……”
老板大吃一驚:“快,派人去衛指揮使司送信!”
“已經去人了,估摸著就快過來了。”夥計恨恨的盯著那雅間的一男一女,兩人正不知死活的飲酒作樂,咬著牙喊道:“有本事你們就莫跑!”
喬思禮很瀟灑的將扇子搖了搖:“我們不會跑的。”
老板與夥計麵麵相覷,不知道這兩人究竟是什麽來頭,站在樓梯門口,上也不敢,可又不情願退下去。
不多時衛指揮使司的一隊人馬就氣勢洶洶的趕了過來,老板見著為首的那將領,感激涕零:“王副將過來了。”
“彭老板,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你春風酒樓惹事?”王副將笑著衝彭老板點了點頭,這位彭老板的女兒,可是指揮使大人最受寵的小妾,大家都有意巴結她,想要她在指揮使麵前說兩句好話呢。
“就、就是他們兩個!”彭老板伸手指了指那雅間:“你瞧瞧,他們還肆無忌憚的在那裏飲酒作樂呐。”
喬思禮偷眼瞄著,來的人身上穿著的是盔甲,從標識衣裳來看,確實是衛指揮使司的兵馬,他朝楊蓉蓉望了一眼:“表妹,外邊來了不少官兵。”
楊蓉蓉會意,臉上露出些許緊張的神色:“怎麽辦,表哥,是不是那老板真的去找他女婿,喊人來抓我們了?咱們快些走吧,我好害怕。”一邊說著,一邊將身子搖了搖,表示她害怕得瑟瑟發抖起來。
喬思禮道:“表妹,你身上還有沒有銀子?要不,咱們把銀子給他們算了。”
彭老板在下邊聽著,心裏頭舒暢:“嘿嘿,早就讓你給銀子,你不爽快,還要打壞我這麽多桌椅?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現在想跑?晚了!”
王副將帶著幾個兵士蹬蹬蹬的上了樓,朝喬思禮怒喝了一聲:“何方刁民,竟敢在春風酒樓找事!”隻是他瞧著喬思禮,又覺蹊蹺,這公子瞧著麵如冠玉,身上穿著甚好,不像是個要吃霸王餐的人,為何做出這樣的舉動了?
“表哥,怎麽辦?我害怕!你把身上的衣裳脫了給他們吧,看能不能換幾兩銀子,反正你也是偷了別人的,又不是你的衣裳。”楊蓉蓉見著王副將不住的額在打量喬思禮,心裏頭知道他有些懷疑,趕緊開始打補丁:“咱們以前每天穿得破破爛爛,可日子過得平平安安,現在偷了衣裳來扮闊人,雖然也白吃白喝了幾頓,可心裏頭還是不安穩。”
王副將瞧著楊蓉蓉一隻手拿著雞翅,一隻手抓住喬思禮的衣袖,半分大家閨秀的氣質都沒有,更是相像了她的話:“原來是兩個騙吃騙喝的!來人,快些,把他們帶回衛指揮使司去,我要好好審審他們,也好給彭老板一個交代。”
“不要抓我表哥!不要抓我!”楊蓉蓉上躥下跳,表演得十分成功,喬思禮極力忍著想笑的感覺,隻是臉上肌肉抽搐了兩下,老天爺,這個楊小姐可真會演戲,演啥像啥,自己都不用開口說話,這事情她就給包了圓。
好在那些軍士倒也不粗魯,捉了他們兩人帶回了衛指揮使司,一路上並沒有打罵,隻是好心開導:“你們去哪裏騙吃騙喝不好,幹嘛去春風酒樓?那姓彭的,哪裏是你們能惹得起的!”
楊蓉熱淚盈眶:“幾位大哥真是好心,我和我表哥也不想這樣做哇!我們兩人私奔出啦……”喬思禮的臉僵硬了不少,靜靜的聽著她編下去:“我們本來帶的銀子不多,花光以後就隻能餓肚子了,衣裳首飾什麽的,都當了,可也沒熬上幾天……。”
有士兵很好奇:“你剛剛說你們的衣裳是偷來的?”
楊蓉蓉掩麵哭泣:“那是不得已……我們在京城,可都是珠圍翠繞,被奴仆們伺候得好好的,哪裏有穿得破破爛爛的時候?我表哥見我不高興,這才大膽去偷了幾套衣裳出來,我們就靠著這衣裳去騙吃騙喝。”
“難怪。”士兵們紛紛點頭:“我瞧著你們身上的衣裳,料子都是頂頂好的,原來當真是偷來的。”
王副將坐在馬上,聽著楊蓉蓉這些話,一顆七巧玲瓏心轉得飛快,這一對年輕男女要真是從京城的大戶人家裏私奔過來的,自己可不能下狠手打他們,免得到時候他們家人尋了來,到時候自己還要被他們打擊報複一通。
“你們姓什麽?是京城哪家的子弟?”王副將厲聲喝問了一句:“休得說謊騙我!”
楊蓉蓉當下閉了嘴,她哪裏知道京城有哪些勳貴!她拉了拉喬思禮的衣裳:“表哥,咱們可不能告訴他,家裏肯定hi派人來捉拿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