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小包子為師記（二0
“大人，我要遞辭呈。.訪問:.?。”
大理寺卿抬起頭來，就看見一個人飛奔著撲了過來，‘激’動得幾乎要摟住他的脖子，兩隻手拿著一張紙‘交’了過來，熱淚盈眶：“大人，這是我的辭呈，我回去了，以後青山綠水，後會有期。”
真是莫名其妙。為什麽好好的就有人遞辭呈了？大理寺卿抬頭看了看站在自己麵前的，是經常做錯事的一個，心裏頭倒也歡喜，嘴裏還是要假意挽留一下：“我知道大理寺不如你在家裏呆著舒服，既然你父親已經將你送到了我這裏，你不如再多留幾日，好好適應了大理寺的程序，再決定去留。”
那人驚恐萬狀，連連鞠躬：“大人，求放過！”
“既然你苦苦哀求，本官也不能違背你的意願。”大理寺卿‘摸’了‘摸’下巴：“那……你便回府去罷，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一點也不辛苦。”那人感‘激’涕零，真的不辛苦嘛，隻是白天不能在府裏睡懶覺，不能出去喝‘花’酒，要老老實實坐在那裏謄寫審案的報告——天知道那裏頭有多少難寫的字，有些字他都不認識！
大理寺卿瞧著那人走得飛快，心中好奇，不知道小西瓜究竟做了什麽，竟然讓這個紈絝自己知難而退了？他整了整衣裳，正準備往小西瓜授課的地方去看看。
啾啾啾，那是什麽！
一大‘波’僵屍即將來臨麽！
一大群人，揮舞著衣袖朝他跑了過來，手裏都抓著一張白紙！
“大人，大人！”見著大理寺卿，那些人都倍感親切，發出了熱情的呼喚：“大人，我們要遞辭呈！”
“什麽？”大理寺卿覺得自己的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這麽多人要遞辭呈？這究竟是發生了神馬事情？英親王府的小公子一來，就要這麽多下屬準備跑路？看了看這些人，都是平日裏的釘子戶，大理寺卿無比欣慰，隻是臉上還要‘露’出惋惜的神‘色’：“諸位在這裏兢兢業業，極大的支持配合了我的工作，各位還是多多考慮一番，看看是不是真要回去……”
“不，不，不，不用再考慮了，我們真的要回去了。”誰能惹得起英親王府？那小公子一來就開始拚爹，自己可沒有那樣的好爹好娘好祖父好祖母，最重要的是，沒有那樣的好伯父——那可是當今皇上！他去皇上那邊哭訴幾句，輕輕就能將他捺死。
還是識相一點，乖乖走人。眾人‘摸’著自己的手，仿佛忽然之間沒了指頭一般，涼颼颼的。
大理寺卿大喜過望，一把收過那幾張辭呈，歎息了一聲：“諸位去意已定，甚是可惜，一路走好。”
手裏拿了足足十二份辭呈，大理寺卿‘激’動得有些說不出話來，太妙了實在是……tm爽！一直想罵而不敢罵，想趕走而不能趕的人，今日就這樣自動回去了？嗯，真跟做夢一樣。
他拿著那疊紙走到了那間屋子裏邊，本來坐了一屋子人，現在裏邊空空‘蕩’‘蕩’的，除了小西瓜與英親王府的長隨，就是素日裏幾個老實些的下屬坐在那裏。
大理寺卿笑眯眯的問幾個下屬：“小公子授課如何？”
“好，實在是好。”幾個人都對小西瓜的課表示了高度的讚揚，並不是他們想拍馬屁，主要是小西瓜太狠了，一來就將那些素日裏趾高氣揚的人趕跑了，讓他們的前邊忽然出現了一片光明。
再也不要被人欺負了，大理寺將是一個和諧美好的地方，幾個人望著小西瓜，眼中流‘露’出崇拜的眼神——平素那些人都在拚爹，可到了小公子麵前，個個都沒了聲響。
“既然小公子上課上得不錯，那你們就好好去做罷。”大理寺卿很是滿意的朝那幾人瞥了一些去謄寫文件。”
“是。”幾人彎腰行禮：“我們這就去。”
等著那幾人一走，大理寺卿就‘激’動的撲到了小西瓜麵前，朝他深深的鞠了一躬：“小公子，你實在是太厲害了。”
那麽多紈絝在大理寺，他誰都不敢動，沒想到小公子一來，自己走了一大半，讓他實在不敢相信，幸福來得這般突然，簡直是天上掉下了一個大餡餅。
小西瓜笑眯眯的看了看他：“我想，你可以去向吏部討些人過來了。”
吏部‘侍’郎，就是阿娘的好姐妹的夫君嘛，那個叫黎大人的，瞧著大理寺卿這般可憐，小西瓜決定幫他一把，伸手將他從水深火熱裏拉出來：“我去與黎大人說說，給你送些合用的人來，不要再是這般模樣了。”
大理寺卿不住的點著頭：“小公子真是太好了。”
第一日就這樣過了，大小西瓜收工回到府裏，英親王妃拉著兩人看了個不歇：“乖孫兒，沒有累著你們罷？”看著大西瓜的臉，英親王妃眯了眯眼睛：“我怎麽覺得大西瓜的臉瘦了些？”
明媚哈哈一笑，英親王妃也實在是有些緊張，大小西瓜才出去一日，臉便瘦了下來，這怎麽可能？若是這般見效，京城貴‘女’圈裏那些圓臉盤子，都去刑部官邸走一遭，個個都是尖尖瓜子臉了？
“母親，你是心裏頭覺得呢，哪有這樣的事兒？”明媚望了望小西瓜，見他在一旁翹著嘴巴笑：“小西瓜，怎麽了？什麽高興的事兒這樣笑？”
“個個今日都要累癱了！”小西瓜驕傲的指了一下大西瓜：“還是我的法子好。”
大西瓜愁眉苦臉的望了明媚一眼：“阿娘，那些刑部務公的人，都是大人了，為何都不聽勸告？我苦口婆心，說了又說，可卻一點作用都沒有，他們還是頻頻出錯，也不願意接受我的意見！”
小西瓜瞧著大西瓜皺起的眉頭，很是心疼哥哥，他伸手拉住大西瓜：“哥哥，明日我來刑部幫你的忙。”
“幫忙？”大西瓜楞了楞：“你還要在大理寺教導他們呢。”
“大理寺卿手下的官員很有悟‘性’，我一教，他們就全會了，很乖的。”小西瓜笑得天真無邪：“我說了我的主意錯不了，哥哥你就是不相信我，明日我來替你好好的給他們上一堂課。”
大西瓜將信將疑，點了點頭：“好。”
喬景鉉回來得晚一些，腰間掛著一把寶劍，臉上全是高興的神‘色’：“小西瓜，你的皇伯父今日讚了你。”
“真的嚒？”小西瓜開心得眼睛亮閃閃的，瞬間又裝出一副老成的模樣來：“皇伯父謬讚了，不過就是做了一點小事而已，何必這般大肆張揚？”
喬景鉉見著兒子這模樣，又好笑又好氣，這還能不大肆張揚？那些寫了辭呈的公子哥兒回了府，自然會向他們的老爹抱怨，老爹聽著自家兒子被威脅了，還能不來找麻煩？隻是瞧著英親王府的‘門’第高，不敢去找，隻能跑到吏部那邊抱怨。
黎‘玉’立送了個信給他：“喬世子，你速速來，有事找你。”
等著去了吏部，才曉得是這樣一回事情，喬景鉉看了黎‘玉’立一眼：“那你準備怎麽辦？”
黎‘玉’立攤手：“我隻是個三品的‘侍’郎，上邊還有正二品的尚書，還能怎麽辦？就聽他吩咐，該幹嘛便幹嘛。”
喬景鉉擠了擠眼睛：“那你就不用管了。”
“可是……剛剛那些官員在這裏鬧騰，要我給他們重新安排職位，我也很是為難。”黎‘玉’立隻覺得頭大如鬥，像七品以上的官員，都是要經過吏部審核，報請皇上親筆點批的，雖然皇上批複隻是做個樣兒——七品的縣令一年要換好幾百，一茬一茬的，跟收稻子一樣，他才不會記得呐。
可是七品以下的官員，那就是吏部自己能處理的事情了。吏部尚書從安排九級的科員裏撈了一筆，可辛苦安排的卻是他們。現在那些人的爹吵起來了，挨罵的還是自己。黎‘玉’立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所謂寧做‘雞’頭不做鳳尾，自己還不如繼續在大理寺裏當一把手呢。
喬景鉉看著黎‘玉’立滿臉為難，心裏也很清楚，這些人都是不好惹的，雖然黎‘玉’立現在是正三品的官，可畢竟家底子薄，沒有個好爹可以仰仗，如何能鬥得過那些人。他拍了拍黎‘玉’立的肩膀：“你別著急，我這就給你去想法子解決。”
喬景鉉的法子很是簡單，簡單得幾近乎粗暴——去找徐炆玔，皇上開口說話，誰還敢起跳？
徐炆玔見著喬景鉉帶了黎‘玉’立過來，很是驚訝，聽了兩人將這事情說了下，高興得連連拍手：“不錯啊，小西瓜這般厲害，實在是大有前途。”
徐晟正在他老爹宮裏，聽著徐炆玔讚小西瓜，馬上便喊了起來：“父皇，我要與表弟一道去玩，表弟很機靈的。”
現在薛貴妃見了他都不再瞪眼睛了，因為小西瓜將那條寶貴的小蜈蚣留給了他：“你拿著防身，隻要那薛貴妃想使壞，你就打開盒子讓她瞧瞧！”
小蜈蚣是徐晟最好的朋友，他每天都‘精’心喂養它，現在小蜈蚣已經長了一截，拿到薛貴妃麵前比劃，更能嚇住她了。
徐炆玔看了徐晟一眼，心中很是感歎，自己這個兒子，比明媚的要大了一歲多，可那聰明機靈，就是連小西瓜的一半都及不上，果然兒子是要隨了他娘才有出息。他心裏暗自歎氣，臉上卻還是笑容滿麵：“晟兒，你想與小西瓜一起去玩？”
黎‘玉’立莫名其妙的看了徐晟一眼，太子殿下這是怎麽了？這可不是去玩的事情，這事情麻煩著呐，哪裏有這樣好玩的？
“父皇，明日讓我出宮罷，我要去看看大小西瓜。”徐晟扭著身子不依不饒：“不是他們有麻煩了？我這就去幫他們。”
徐炆玔嗬嗬一笑，伸手‘摸’了‘摸’徐晟的腦袋：“好，父皇答應你，隻是現在千萬不能泄‘露’出去，免得有些人又會想打歪主意了。”
喬景鉉聽著徐炆玔這話，看來定然是支持大小西瓜了，高興的點了點頭：“皇上，明日我護送太子殿下出宮。”
徐炆玔笑了笑，讓內‘侍’送上一把寶劍：“讓小西瓜拿朕的寶劍去，若是他們那些護短的爹要來找大小西瓜的麻煩，這寶劍一道砍下去就是。”
黎‘玉’立見了徐炆玔拿出寶劍來，心中一塊大石頭落了地，朝徐炆玔行了一禮：“皇上英明！”
喬景鉉將寶劍從腰間摘了下來，朝大小西瓜兩兄弟晃了晃：“瞧瞧，你們皇伯父賜給你們的，他說用他這寶劍便好。”見著大小西瓜眼睛發亮，他又慢悠悠的加了一句：“明日，你們的太子表哥還會跟你們見麵呢。”
“什麽？表哥要來？”小西瓜跳了起來：“太好了，我終於又可以看到小蜈蚣了！小蜈蚣肯定很想我的！”
小蜈蚣（碎碎念）：一點也不，今生能不見就不再相見，揮手！
小西瓜的口水滴滴的落了下來：“我後來抓的蜈蚣都不如那一條可愛呐！”
小蜈蚣：蒼天啊，我們蜈蚣不都是長一個樣兒？哪裏有可愛不可愛之說？求求你了，高抬貴手放過我！
小西瓜興致勃勃的拉了拉大西瓜：“哥哥，我們到時候一起看看，小蜈蚣是不是長了些，翻跟鬥可能沒以前那樣靈活了。”
小蜈蚣的爪子緊緊的攀著盒子的內壁，發出了絕望的叫喊：oh，nonono……它到現在還記得那種翻筋鬥的滋味，一輩子也不要這樣了，它在那盒子裏邊，有時睡得好好的，忽然就一個三百六十度的旋轉——熊孩子，真是熊孩子！
隻可惜熊孩子沒有聽到他的心聲，一直在興致勃勃的籌劃著，該怎麽來一個親密的重新見麵擁抱儀式。
小蜈蚣徹底失眠。
“綿羊一、綿羊二、綿羊三、綿羊四、綿羊五……”唉，數綿羊好像木有用處，不能睡著。
笨啊，該要數水餃的，怎麽能數羊！小蜈蚣翻過身子，開始數著水餃：“水餃一、水餃二、水餃三……”
窗外漸漸的有了亮白顏‘色’，小蜈蚣睜開了眼睛，咦，就天亮了，小爪子‘摸’了‘摸’眼睛，麻麻，肯定長黑眼圈了，大半夜才睡著，能不眼圈發黑嘛？唉，想必自己不僅眼圈發黑，印堂也是發黑，自己遇見小西瓜開始，便沒有一件事情順暢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