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忘了,當日你兩在大街上的事情了。”段紅衣笑著說道,“你是挖了個坑,自己跳了下去。”

“這可真不是什麽好玩的事情。百裏廣袖當真是整日裏都出來尋花問柳?我以為是那老皇帝將死不死的整體裏呆在宮中呢。”萬俟錦繡道。

一杯茶放在了萬俟錦繡的麵前,段紅衣又替自己斟了一杯,這才緩緩的開口說道:“在我這過夜都不下四五回了,你說是真是假?”

明知道事實就是這樣的,可聽見這樣的事實的時候,萬俟錦繡還是有種心被刺痛的感覺。

果真是一個無情薄幸的王爺,得到了她的處子之身,玩夠了,就繼續他的花天酒地。

雖說是自己將這人給推開了,可終歸心裏是覺得有些難過的。

見那萬俟錦繡臉色不大好看,段紅衣道:“你莫不是動了真感情?當日我說百裏廣袖對你真情實意的時候,你嗤之以鼻,如今見他對你不是真情實意,又覺得失落了?”

“誰說不是呢。女人多半是這樣的。”萬俟錦繡也不否認。

“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段紅衣道,“再好也不過是湊湊合合,當真對你死心塌地的怕是世界罕見。反正我是不指望自己能碰見了。”

說話之間,段紅衣的視線移到了對麵的酒家。

計無語站在欄杆邊上,含情脈脈的看著段紅衣。這人倒像是真心悔過,買下了對麵那樓,整日裏就是在樓上看著段紅衣。

萬俟錦繡也看向了計無語,衝計無語微微笑了笑。

計無語微微的點了點頭,也看見了萬俟錦繡。

段紅衣看的有些惱火,彭的將窗子給關上了,將周圍的客人給嚇了一跳,不過也沒人有意見。段紅衣那種風風火火的性子,怕是來這裏的常客都是知道的。她要是不高興了,你出多少錢她都會關店,所以誰也招惹不起。

“小丫頭,總算是找著你了!”唐萬三手中拎著一隻鳥籠出現在了萬俟錦繡的麵前,活像一個玩世不恭的貴族少爺。

“老頭,你什麽時候也學養鳥了,還養一隻鴿子,你也太沒品味了!”萬俟錦繡一見那唐萬三手中的鴿子撲哧一下就樂了,幾日來的陰霾一掃而光。

“誰說是給我養的,我送來給你養的。”唐萬三將鳥籠子丟在了桌子上,拉開了凳子坐下,隨後說道,“這春暖花開了,我也該走了。這次是走一步瞧一步,不知道去哪裏,弄個鴿子給你,到時候有什麽事情就給我飛鴿傳書,這家夥能找到我。”

“真的假的?”萬俟錦繡有些吃驚的說道。

“我還能騙你不成,這小灰我養了十來年了。”唐萬三道。

籠子裏的灰色鴿子好像是聽懂了唐萬三的話一般,還咕咕的叫了幾聲。

萬俟錦繡往籠子裏丟了一顆花生,看也不看唐萬三一眼,隻說道:“你以往可從來不會告訴我怎麽找你。這次怎麽這麽好心了,擔心我被小侯爺趕出家門,無家可歸?”

“還真是這樣。”唐萬三笑著說道,“好生養著吧,用不到最好,就當時給你做伴,用得到就用。”

“你這話說的好像預料到我會出什麽事情一般。你說給我做伴,你也得找個可以跟我說話的玩意兒麽,這麽一個鴿子,整理日隻會咕咕叫的……”

“咕咕咕……”鴿子不滿的叫道。

“你看,也不知道在說什麽。我又不懂鳥語。”萬俟錦繡指著鴿子,嘴上這麽說,可是心裏還是滿心歡喜的。真正覺得一個人閑的慌,唐萬三就送東西來了。

“小灰很不錯的,通人性的。”唐萬三道,“你每天隻要將籠子打開兩個時辰,都不用喂它的。”

“真的?”萬俟錦繡道,“這樣是最好了。”她想到前世的時候有時候也想養隻狗或者養隻貓,但是因為喂起來太麻煩了,所以每次都作罷,如果是不用喂的,那倒是方便多了。

唐萬三將鴿子留下之後就離開了,離開時看萬俟錦繡的眼神裏有種意味不明的擔憂。

萬俟錦繡看出來了,段紅衣也看出來了。不過兩個人都明白對方的心思,不知從何說起,也就什麽都不說了。

萃錦樓裏來了個姓杜的大官兒子,帶著一群狐朋狗友要了個座圍了一桌談天說地。

萬俟錦繡想走的時候,正好聽見了姓杜的說起了百裏廣袖,一屁股又坐回了凳子上麵,安靜的聽了起來。

姓杜的說百裏廣袖不是個好東西,跟著老皇帝對著幹,老皇帝本來要死了是被百裏廣袖給氣活過來的。說是老皇帝不敢就這樣咽氣,生怕百裏廣袖奪了老皇帝的位置,拿下這大片江山。

有人笑著說,百裏廣袖沒有那個本事,現如今整日裏紙醉金迷,花天酒地,渾渾噩噩的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小侯爺再不是當年叱吒風雲的小侯爺,如今成了隻醉猴子。

也有人說皇帝的擔心是應該的,有人猜測著皇帝可能會將百裏廣袖趕出富貴城,奪下了百裏廣袖手中的兵權,老皇帝才能駕鶴西去,太子才能登基,高枕無憂。

萬俟錦繡聽了一會覺得無趣,便也不聽了,大致也猜到了,老皇帝如果現在意識還清醒的話,百裏廣袖定然是會被趕出富貴城的,肖兵權的事情也是在所難免的。隻不過,百裏廣袖變成了醉猴子這件事情倒是讓人有些難以揣測。

據他所了解,百裏廣袖這個人是極有分寸的,雖然傳說他風流成性,但是也不至於在這樣關鍵的時候整日裏流連妓院,難不成是故意做給皇帝或者太子看的。

天知道,他想的是什麽,反正對於她來說,就因為百裏廣袖這個樣子,她倒了大黴。

萬俟錦繡起身的時候,正巧被那姓杜的給看見了。

姓杜的笑吟吟的說道:“那不是平安郡主麽?”

旁邊有一人似乎是有意奚落,笑著說道:“錯了,是侯府四夫人。”

姓杜似乎不大喜歡百裏廣袖,畢竟百裏廣袖的野心可能會影響到他老爹的地位,姓杜的說:“難怪侯爺喜歡留戀煙花之地了,原來家中的夫人們也喜歡在花柳之地遊蕩,像你這樣的女中豪傑,當真是少見的很。”

萬俟錦繡很是看不怪姓杜的,早些時候也聽說過這個人是杜尚書的兒子,沒什麽本事,整理日仗著老爹的勢力,欺軟怕硬,整日裏欺負一些窮苦老板姓,以仗勢欺人為樂。

她本是不想多管閑事的,不過有人踩到了她的頭上來,言語裏含著諷刺,又是她討厭的人,那她也犯不著客氣了。

段紅衣看出了萬俟錦繡眼中的火苗,樂嗬嗬的說道:“打壞了東西,你負責。”

“我的分紅,你可是從來沒有給過我,那邊扣還不夠麽。”萬俟錦繡將手中的鳥籠子往桌子上一放,大步朝著姓杜的走去。

“四夫人是想坐下來聊聊麽?”姓杜的讓開了一點位置,笑的淫、穢,眼裏流光溢彩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齷齪的念頭。

萬俟錦繡一腳踩在了凳子上麵,儼然一副女流氓的樣子,“長的倒是人模狗樣的,狗嘴裏卻吐不出象牙來。知道我是萬俟錦繡,也知道我的本事吧?”

“尋花問柳的本事麽?”姓杜的還不知好歹。

話一出口,引來了周圍一陣哄堂大笑。

“本姑娘是喜歡尋花問柳,不過本姑娘更喜歡廢了你尋花問柳的本事!”萬俟錦繡看著姓杜的說道,腳一抬,刹那間踢在了對方的下巴上。

沒給人留反應過來的餘地,一手已經抓著了姓杜的手,哢哢哢的三下,三根手指被折斷。

“啊!”姓杜的疼的撕心裂肺的慘叫。

“怎樣,舒服麽?”萬俟錦繡冷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