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紅衣看著萬俟錦繡一臉的很鐵不成剛,段紅衣說萬俟錦繡太愚鈍,思想太冥頑不靈了。

萬俟錦繡笑著說,她現在已經知足了,別無所求了,反正活不過多少時間了,快快樂樂的好好過自己的,沒有百裏廣袖就沒有百裏廣袖了,她已經不想那麽多了。

“什麽是沒有多少時間了,你這不是好好的活著麽,銀天用自己的命換了你的命,你可別跟我做傻事,辜負了銀天,你口口聲聲說不喜歡欠人情,你要不想欠著銀天,那這條命,你自己看著辦。”段紅衣看著萬俟錦繡一臉戒備的說道,好像萬俟錦繡即刻就要去自殺了一般。

萬俟錦繡忙道:“不做傻事,不過我隻有七年的命,現在減去差不多一年,還剩下的也就隻有六年了,六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也夠我好好的過過自己的日子了。”

“七年,六年?”段紅衣懷疑的看著萬俟錦繡說道,“你這話什麽意思?”

“銀天救我的時候沒有辦法換回我這一生的壽命……所以我隻有七年的性命。”萬俟錦繡說,“即便是七年,也是撿了個便宜,銀天換來的,既然做不了什麽大事,那就隻好自己好好的活著了,你們都說的對,是銀天的命,我就得當成為銀天那樣活著,不能亂折騰自己,銀天不喜歡這個樣子。”

段紅衣好一會兒之後才回過神來,才知道萬俟錦繡說的話都是什麽意思,她沉默了良久。

計無語帶著孩子走到了萬俟錦繡的身前,計無語說:“該怎麽稱呼呢?”

“叫姨。”段紅衣伸手摸了一下小孩的腦袋說道。

段紅衣的孩子是小男孩,長的很可愛,抬頭看著萬俟錦繡的時候笑了笑,然後開口叫了一聲姨,嘴巴很甜的說萬俟錦繡長的真好看。

萬俟錦繡聽了心裏也很開心,立刻拿出了一個紅包給了小孩,其實不過是個紅手帕,裹了點銀票,她身上也沒紅包。

“謝謝,姨。”小孩樂嗬的接過紅包甜甜的說道,奶聲奶氣的,卻可愛至極。

“跟姨說說,叫什麽名字呢?”萬俟錦繡彎腰摸了摸小孩的腦袋,笑吟吟的問道。

“計天下。”小孩說道。

“好大氣的名字。”萬俟錦繡笑著說道,“好名字。”

“爹爹取的。”小孩說著看了一眼計無語。

萬俟錦繡道:“還對天下沒死心麽?”

“死心了,不過想來想去都覺得有些不甘心呢,巴黎廣袖能夠拿下這個天下,可都是有你在身邊幫忙,如果你能幫助我,這天下不就是我的了嗎?”計無語笑著說道,“其實現在也是放開了,有夫人,有孩子,我們日子過的很不錯的。”

“是啊,這樣的日子才算是日子,做皇帝又怎麽樣,做皇帝不開心,還要算計著這個天下,做好了就不說了,做的不好呢,天下怨聲載道的。”萬俟錦繡說著搖搖頭,笑了起來,“還是不做皇帝好。”

“可惜呀,百裏廣袖就是對這個天下太過於執著了。”計無語說道,“倘若他能夠放下這個天下跟你在一起,未必不是一種幸福。”

萬俟錦繡搖頭說那不關百裏廣袖的事情,說到底,當初都是自己的錯,是自己非要讓百裏廣袖拿下這個天下的,而今天下被百裏廣袖拿下了,自己卻落到這種天地,也算得是因果報應,自作自受了。

“你就不會埋怨一下百裏廣袖麽?”段紅衣白了一眼萬俟錦繡道,“說道底,百裏廣袖做的也不對,他現在是個毛意思呢,本來跟你好好的,非要跟林青青在一起,那個林青青到底是哪裏來的妖孽,我看又是他身邊的妖孽在作祟,如果不是林青青呢,估計百裏廣袖也不會把你丟給龍青的,說句實話,百裏廣袖這個人是陰狠毒辣的厲害的,如果不是有人唆使的話,他又怎麽會將你給放走麽?不記得他曾經說過的話了麽?那小子可是說過,他得不到的東西,誰都不要想得到,他寧願將東西給毀掉!”

萬俟錦繡聽的眉毛都跳了兩下,那句話現在聽來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算了算了,我也不戰鬥了,我又不是鬥雞,幹嘛每天正來爭去的,現在有我自己的小日子過過,龍青對我也不錯,這樣就可以了。”萬俟錦繡看著天空,思緒飄了很遠很遠。

有時候會想,自己反正沒有多少時日了,七年麽,現在就隻有六年了,眼睛睜開閉上,睜開閉上,幾下麽,她也就該死了。

而且現在她的嗜睡症越來越眼中了,有時候走走路都會覺得想要打瞌睡,萬俟錦繡有一種感覺,自己死的也不會很痛苦的,可能就這樣突然之間睡了過去,然後一睡就再也不醒來了。

段紅衣說:“罷了,罷了,你反正也就這幾年了,該怎麽痛快,就怎麽活,管他百裏廣袖作甚,我現在厭惡他的很!兒子,以後長大了,要是百裏廣袖做皇帝做的不好,你就去滅了那小子,給你小姨報仇,知道麽!”

“好。”計天下奶聲奶氣的應了一聲,聲音之中倒是有一種少見的鎮定,跟堅韌,指不定真是個當皇帝好苗子。

萬俟錦繡笑了起來,想著以後計天下將百裏廣袖打的抱頭鼠串的場麵,樂嗬的不得了。

一報還一報,萬俟錦繡想,計無語跟百裏廣袖爭皇位,計無語輸了,以後他兒子長大了,指不定就能跟百裏廣袖要回這個皇位。

“小姨,你笑什麽,笑的這麽開心?”小娃娃抓著萬俟錦繡的衣服好奇的問道。

“沒什麽,笑我們的計天下將這個天下給拿下的時候,小姨已經很開心。”萬俟錦繡笑著說道。

“你能開心個毛!”段紅衣沒好氣的說道,“你要能夠開心,我就不姓段!”

“我樂嗬一下都不行麽,我都快是死人了!”萬俟錦繡不樂意的說道。

花弄弦過來了,招呼一群人進去吃飯,幾個人坐在一起吃了一頓飯之後開始玩起了麻將,四個人正好湊了一桌。

花弄弦說天下太平,現在萬俟錦繡也清閑了,他們幾個人就好好的聚聚,打上幾天幾夜的麻將也不錯。

於是話,幾個人就玩大發了,還真的玩了個通宵,本來第二天準備結束的,段紅衣因為輸了錢不開心,所以拉著幾個人繼續,指望著要回本,萬俟錦繡無所謂,花弄弦是樂意上朝就去上朝,不樂意就可以不去宮中的閑人,所以四個人就繼續玩。

玩累了就吃一碗下人們準備的銀耳蓮子湯,吃完了繼續玩。

萬俟錦繡吃吃,玩玩,打打瞌睡,已經很久沒有這麽開心了。

玩的起勁的時候,萬俟錦繡就在那裏剽悍的將腿給架到了旁邊計無語的凳子上,看起來整就一個女流氓。

牌桌上,段紅衣說:“你現在是萬俟錦繡呢還是唐紅夜,還是當年的那個上仙?”

“都不是,我現在是女流氓!”萬俟錦繡一臉威武的說道,“怎麽樣,彪悍吧,姐也是有做流氓的潛質的!”

花弄弦惡寒了一下,計無語看著萬俟錦繡豎起了大拇指,然後說道:“比我娘子當年都像個男人。”

“我什麽時候像男人了?”段紅衣來了一個河東獅吼。

“沒,我說笑的!”計無語立刻蔫兒了。

萬俟錦繡哈哈大笑了起來,“甭管我是誰,我現在就是我,不是萬俟錦繡,也不是唐紅夜,更加不是當年的上仙,我打算做一個忘記了百裏廣袖的萬俟錦繡,他當年不是也忘記過我麽,你們說我要忘記他一回,不是挺公平的?”

“公平倒是挺公平的。”計無語說,“不過你真能忘記麽?”

“都到這時候了,生死都看開了,還有什麽不能忘記的,能忘記,想忘記,什麽不能忘記呢?”萬俟錦繡大大咧咧的說道。

“說的也是,都到這個份上了,不忘記也是對不住自己了。”段紅衣釋然的笑了笑說道,“來來來,我們繼續打我們的麻將,這次我可不能輸!”

啪啪啪的麻將聲音傳遍了整個花閑山莊。

聽說,花閑山莊突然成了一個賭場。

聽所,花閑山莊有人徹夜通宵的打麻將,打了幾天幾夜,那聲音都不停歇,擾的幾裏開外的人都不能安慰睡覺。

聽說,後來官府的人衝到了花閑山莊,在所有人的投訴之下,差點就將花弄弦莊主給逮捕了。

又聽說,經過了大半個月的不眠不休之後,花閑山莊的人就好像是死絕了一般,再也不出聲音了。

玩兩個半個來月的麻將,萬俟錦繡終於熬不住了,到了客房之後就埋頭大呼呼大睡,這一睡,萬俟錦繡就整整睡了一個月之久。

而當萬俟錦繡在夢中雲遊天下的時候,這可當真是急壞了花閑山莊的所有人,段紅衣以為萬俟錦繡死了,都開始準備麻布了,花弄弦是日夜不免的守在萬俟錦繡的身邊,宮中的太醫三天兩頭的被往外麵抓,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花閑山莊鬧了瘟疫,所有的人看見花閑山莊就會敬而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