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誰在釣誰?

有了目標,陸秉之就需要全力投入,雖然說一品繡莊裏已經準備了一定數量的棉花,可如果想參合到市場鬥爭中,讓葉驚鴻受到重創的話,那麽一點兒貨肯定是不夠用的了。》し

所以他立刻找到了一品繡莊的大掌櫃,“立刻下令下去,將每一個布莊裏的六成棉花調集到京城裏來。”

“今年的棉花收購並不是太好,秦籬落世子和定王都派了人到各地收購了棉花。而且優質的棉花有的已經進貢到宮裏去了。”掌櫃回答,“棉花要是調過來的話,各個鋪子未必夠用,而且京城裏的量也會多出太多。”

“留一部分夠各個布莊用就行,其餘的必須快速調過來。”陸秉之沉思一下,然後還是堅定了自己的決心,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必須讓對方毫無退路。

要是讓葉驚鴻的鋪子發展起來,那麽巧手為雲和一品繡莊兩家獨大的局麵必然會被打破。而他們陸家的收入則要清減太多。

賭不起,也不想賭。

陸秉之希望自己能在葉驚鴻生意萌芽的時候,就將嫩芽給掐斷了。

畢竟葉驚鴻隻是一個女人,或許她受到打擊以後,她就能放手或者止步於京城,不再向外擴張生意。

而且從源頭上斷了葉驚鴻的貨源,她葉驚鴻就是想翻身也難。

柳永溪也在調集棉花,隻用了十來天,周邊的棉花已經逐步到達了京城。

趙少謙和柳永溪葉昌禎三人又聚集商量了一下,覺得光靠零售,肯定是擠不跨葉驚鴻。

最好的辦法就是能讓葉驚鴻在不知不覺中接收他們柳家的棉花。

正大光明就去賣棉花的話,葉驚鴻肯定不會收,還會對他們起疑心。

“交給我去辦。”葉昌禎懶洋洋地說。

到了京城以後,他一直都沒有表現的機會。

好不容易有出風頭的時候,他當然不願意放過了。

“你有法子?”柳永溪用懷疑的口吻問。

“直接賣給葉驚鴻肯定不行,就是葉彥寧,我們幾個也甭想糊弄了他。”葉昌禎冷笑著說。

趙少謙和柳永溪心裏不服氣,但也沒有反對,當初葉彥寧在江南做生意的精明他們都是知道的。葉彥寧的確不好糊弄。

“那怎麽辦?有辦法趕緊說。”柳永溪不耐煩地催促。

“他們不是還有另一個合夥人嗎?”葉昌禎冷笑著說。

“秦籬落?”趙少謙吃了一驚,“他更不好糊弄,做不好還會惹上一身騷。”

柳永溪讚同地點點頭,“秦籬落要是察覺到自己被糊弄了,他能將你們葉家給直接辦了。”

“光明正大的做生意,怎麽說是糊弄呢?”葉昌禎冷笑著說。“你們隻管將棉花準備好就行。”

趙少謙知道他鬼主意多,說不準還真能成事,於是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柳永溪心裏冷笑著,就葉昌禎這樣不著調的小混混,也想做成大事,真當他是葉彥寧?

不錯,葉昌禎說好聽一些是葉家二房裏的子孫,其實江南誰不知道。葉家真正的嫡係,隻是葉雙衣一房,葉雙衣夫妻死掉,葉彥寧中毒,而葉驚鴻又是個傻子,這才讓他們旁支上位了。

原來的葉昌禎算起來,隻能是一個小混混而已。

就這樣的人,還想做生意,簡直可笑之至。

葉昌禎其實也知道柳永溪是看不上他的,不過沒關係,等他將事情辦得妥當以後,看誰還敢小看了他。

秦籬落在大街上調戲了幾個姑娘以後,喜滋滋地來到了清雅閣。

“哎喲,世子大人,怎麽這幾日都沒有來,我家飄雪想你想得都吃不下飯,整個人都瘦了一圈。”老鴇看到他,立刻像見到金元寶似的迎上去。

“爺出去幾日做生意去了,這不是一回來就來看他了。”秦籬落笑眯眯地回答,還撇撇嘴,示意老鴇看侍衛手裏的禮物。

侍衛手裏抱著幾個盒子,老鴇眼睛一亮,卻沒有那個膽子上前去搶。

“好了,爺先上去了。”秦籬落搖搖擺擺上去,一路上所有的客人和小倌,自覺地都給他讓開了道。

秦羽陌是清雅閣的熟客,對這兒的格局自然十分熟悉。

不用人領著,他閉上眼睛都能找到輕飄雪的房間。

輕飄雪的房間在左手拐角處,這邊隻有兩個房間,邊上的一間是清雅閣另一個當紅小倌的房間,那一個也是清倌,所以相對來說,這邊要顯得安靜很多。

秦籬落熟門熟路地打開了輕飄雪的房間。

輕飄雪躺在榻上正在假寐,聽到動靜,他睜開眼睛發現是秦籬落,立刻坐了起來。“世子回來了。”

“有沒有想爺?”秦籬落流裏流氣地問,“爺想你都想得整夜睡不著。”

輕飄雪對他的調戲早就熟悉了,沒辦法反對,隻能坐在無事之。

“世子請坐,我讓人給你準備上茶。”輕飄雪吩咐屋子裏的小廝。

小廝對秦籬落也是熟悉的,平時沒有少拿賞銀,所以立刻高高興興地端著茶壺走了。

等小廝回來的時候,秦籬落正在向輕飄雪顯擺了,“這是爺外出給你帶回來的禮物。”

小廝和跟隨他一起來的另一個小廝都伸出頭一看,發現又是吃的和玉器,心裏暗自羨慕。

世子出手真是大方啊!

“葉驚鴻那女人太精明了,爺為了賺她幾個銀子,可是差點兒跑斷了腿。”榻上,換作了秦籬落躺著。

“蠶絲還沒有著落嗎?”對於秦籬落出去的事情,輕飄雪也是知道一些的,所以他才隨口一問。

“東部的兔崽子,誰敢不給本世子麵子?不過,那邊養蠶的人家太少,爺就是全買了他們的蠶絲也不夠交貨的?”秦籬落竟然也歎氣了。

兩個小廝看到秦流氓居然也有煩惱的時候,都吃了一驚。

“東部?為什麽是東部?”秦籬落越說越氣憤,“這一次她竟然還讓爺去買棉花。東部那破地方哪有多少棉花可買?”

“世子。”送點心的小廝一聽,心裏一動。或許他發財的時候到了。

“叫什麽叫?”氣頭上的秦籬落臉色沉了下來,“你屋子裏怎麽又多了一個這麽東西?”

“小的是負責給輕爺和柯爺房裏送點心的,並不是在這屋子伺候。”小廝倒是很機靈,沒等輕飄雪解釋,他倒是自己搶著說明了自己的身份。

小五,也就是輕飄雪屋子裏的小廝,氣的真想給他一個巴掌,沒有眼力的東西,在世子麵前哪裏容得了他放肆的?

“倒是個機靈的?”秦籬落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他邪笑著看著小廝。

小廝心裏一咯噔,他知道秦籬落的個性不好,整個清雅閣,他也就給輕飄雪一個人麵子,對其餘的人,他向來陰晴不定。

為了活命,小廝的腦子動的很快,“小人也是看到世子為買棉花發愁,就想幫世子解憂。”

一著急,話說得也比較順暢了。

“就你?”秦籬落疑惑地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遍。

小廝的身後嚇得都出汗了,他顫抖著回答,“是小人鬥膽。”

“世子的生意,哪裏是你能摻和的?”輕飄雪冷冷地說。

小廝嚇得就不敢說話了。

“算了,死馬當作活馬醫吧。葉驚鴻那死女人向來看不起本世子。本世子就要做出一件驚天動地的事兒,讓她好好瞧瞧。”秦籬落精神振奮起來了。

小五和輕飄雪對視一眼,心裏都在暗自感歎,定王妃這是多厲害呀,竟然讓天不怕地不怕的世子爺都變得老實,學會發愁了。

“在柯爺那邊的客人,是外來的商人,他手裏正有大批量的棉花。”小廝看到秦籬落的臉色緩和下來,立刻像打了雞血似的激動起來。

“你怎麽知道他手裏有棉花?”秦籬落這丫的疑心病還挺重的。

“是前些天他喝醉了時說過,說等手裏帶來的棉花脫手以後,就給柯爺買上好的玉簪玉鐲。”小廝說。

秦籬落聽了,皺著眉頭沉思不已。

兩個小廝和輕飄雪也不敢打擾他,任由著他一個胡思亂想。

“人還在不在?”秦籬落問。

“不在,得等到晚上再能回來,可能是出去談生意了。”小廝恭敬地回答。

“等人回來,讓他到爺這兒來一趟。”秦籬落懶洋洋地說。“你小子不錯。”

說完,扔過去二兩銀子。

小廝一看連忙謝過撿起來了。

他知道,這個才是開胃小菜,是世子給他安心的費用。要是事情真的辦成了,後麵還有大銀子可拿了。

“小的這就出去守著,等客人一回來,小的就將他帶過來。”表了一下決心,小廝快樂地出去了。

“這個客人,你見過?”秦籬落問輕飄雪。

“見倒是見過一麵,就在隔壁。不過並沒有接觸過。”輕飄雪給他倒了一杯水,小聲回答。

秦籬落閉上了眼睛假寐,就再也不說話了。

屋子裏安靜得很。

到了清雅閣掛燈籠的時候,客人終於回來了。

小廝立刻將人給帶到了輕飄雪的房間內。

不過來的人卻是兩個人,他們一頭霧水地進了屋子裏,臉上還掛著小心翼翼。

“還不給世子叩頭。”小廝著急地提醒。

進來的兩個人聽了連忙跪下來,給秦籬落行了禮,“小人參見世子。”

“起來回話吧。”秦籬落翹著二郎腿斜坐在椅子上,整個人像沒骨頭似的倚在椅背上,顯得十分慵懶。

“謝世子。”地上的兩個人站起來,可是動作卻帶著小心翼翼。

“你們誰要賣棉花?”秦籬落懶洋洋地問,眼神在兩個人之間掃來掃去。

“回世子,是小人要賣。”一個年輕人站出來帶著獻媚回答。

“你叫什麽名字?”秦籬落問。

“在下葉昌禎。”年輕人回答。

“江南葉家?”秦籬落臉色一冷。

“是,小的是江南葉家的大公子。”葉昌禎陪著小心回答。

“你當本世子是傻子?”秦籬落忽然滿臉怒火,“來人,將兩個人拖出去打一頓,打不死就行。”

“世子饒命。”兩個站起來的人聽了立刻跪了下去。

“世子,請世子饒命,不知小人著怎麽得罪了世子?”葉昌禎掙紮著問。

另個人則更蠢,嚇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小人隻是和他做生意,根本就不知道他得罪了世子。”

那意思是說葉昌禎連累了他。

“胡說,我看是你得罪了世子才對。”葉昌禎氣的臉都紅了。

“別狗咬狗了。”秦籬落冷笑著看著兩個人。“演戲演到爺麵前來了。”

兩個人連聲喊冤。

“你為什麽要到京城裏來賣棉花?”他指著葉昌禎怒喝。

“小人家族裏安排小的出來曆練,葉家重在刺繡,可小人是男子,根本就不會那玩意。所以在來京城時,就搗鼓了一些棉花過來賣。”葉昌禎一邊發抖,一邊說,“世子,小人真的不知道賣棉花是犯了你的忌諱。”

“世子,小人更是不知。”跟隨葉昌禎來的是個中年人,“小人是呂桑國的商人,是經過別人牽頭才和他做起來棉花生意。”

“你們兩個做成呢?”秦籬落忽然問。

“差不多,本來準備今天晚上在這兒就簽訂了合約。”中年人咽了一口口水回答。

秦籬落看著他眼睛中帶著渾濁,就知道他不是好東西。

於是有些嫌棄地開了口。“他賣給你多少銀子一斤?”

“上好的棉花是十五文,略次一些的是十三文。”中年人連頭都不敢抬。

“總共有多少?”

中年人也不知道他為什麽這樣問,但是他雖然是呂桑國的商人,卻也是知道秦籬落的大名的。自然,他不敢雞蛋碰石頭,心中帶著疑惑老老實實回答了,“大約是四萬斤左右。”

說完,他站在一旁戰戰兢兢地等著秦籬落發話。

“你回去吧。”在等了半天的時間以後,秦籬落終於舍得開口了。“這筆生意爺要了。”

商人心有不甘,可卻不敢和他別扭著來。

別說秦籬落隻是劫了他的生意,就是搶了他的東西,他還得笑著說感謝的話。

“是,是,既然世子看中了,小人自然不會和世子搶生意。”點頭哈腰,中年人帶著獻媚說。他心裏卻是有些失望,按理說這筆生意還是有賺頭的,可惜了。

秦籬落看著他一臉肉痛的模樣,覺得十分痛快,“出去吧。”

“是,小人就不打擾世子了。”中年人說完,忙不迭地出去了。

剩下的葉昌禎在秦籬落的目光中還在發抖,“世子。”

“別哭喪著臉,爺做生意向來講究信譽。”他抖著腿說。

“是。”葉昌禎更是恨不得將他當作菩薩供著。

“你手裏還有沒有呢?”秦籬落問。

“世子想要多少?”葉昌禎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秦籬落享受般地看著他對自己的懼怕,慢吞吞地說,“你有多少,爺要多少,不過,爺買的多,你的價格上?”

“世子要買的話,小人再給你讓一文錢,再多,小人就要虧本了。”葉昌禎都要哭了。

“行,爺就要這個價了,再給爺來五萬斤好了。”秦籬落倒也幹脆,“不過,爺要是發現你以次充好,爺滅了你全家。”

“就是借給小人十份膽子,小人也不敢糊弄你呀。”葉昌禎哭喪著臉回答。

“下一批貨多一些沒關係,不過要盡快了。”秦籬落催促。

“三天,隻要三天的時間,小人一定給世子準備好了。”葉昌禎就差拍著胸口做保證了。

“跟他去看貨,收貨。”秦籬落淡淡地說。

“是,爺。”門外立刻進來一個人,“屬下立刻帶著人過去。”

“走。”都說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屬下,秦籬落的脾氣不好,他身邊的侍衛個個的脾氣也像大爺似的。

葉昌禎點頭哈腰出去了。

“世子。”等屋子裏安靜以後,一直沒有說話的輕飄雪看著秦籬落。

秦籬落抬起手。

輕飄雪就不再說話了。

秦籬落的人辦事還是挺快的,一個時辰過後,他回來了,帶給秦籬落一個好消息,棉花質量上乘,全都收購送到了他的別院中。

秦籬落懶洋洋地點點頭。

葉昌禎達到了自己的目的,眼看著秦籬落的人拉著棉花走了。

不過,他多了一個心眼,讓自己的馬車跟在了拉棉花的車子後麵,在親眼看到那些人將棉花卸到平王府的別院時,他才靜悄悄地回去了。

“三日後,他還要五萬斤。”葉昌禎回到柳府,悠哉地向同伴報告好消息。

“事情也太順利了一些,我總感到有些不對勁。”趙少謙皺著眉頭說。接近十萬兩的棉花,量太大了。

四萬斤的量已經很多了,秦籬落為什麽一口吃下,還要更多。

而且葉驚鴻那個人十分小心,葉彥寧更是謹慎的人,如果沒有陰謀的話,他們不可能讓秦籬落吃下這麽多的貨。

難道葉驚鴻和葉彥寧還有什麽後手等著他們?

“你們也就這麽一點兒膽量,怎麽成大事。”葉昌禎冷笑著看著他們說,“為了賣這一批棉花,我差點兒命都折在小霸王手裏。主意是你們出的,現在又想反悔?告訴你們,要是拿不出這一批貨,隻怕你我他日子都不好過。秦籬落那樣的人,怎能容許有人忤逆他?要是知道我們在算計他,信不信現在他就能帶人將這兒給拆了。”

信,豈能不信?趙少謙和柳永溪想到秦籬落霸道的脾氣,不自覺的渾身汗毛都起來了。

“你們也別猜來猜去了。我告訴你,秦籬落買下了棉花以後,根本就沒有送到葉驚鴻那兒去,而是放在了別院中了。顯然,他是想給葉驚鴻一個驚訝。”葉昌禎沒好氣地說。

和趙少謙柳永溪做事太累了,遇上事情不是瞻前顧後疑神疑鬼,就是焦灼不安。還看不起自己,也不看看他們自己是什麽德性。

“你親眼所見?”柳永溪跟著追問一句。

“親眼所見,不信我的話,你們還可以找車夫問。趕車的人可是趙府的。”葉昌禎不高興地回答。“三日後,給不給貨,你們說個痛快話。”

“要是秦籬落將貨藏起來的話,那麽三日後當然要給他們發貨了。”柳永溪笑著說。

“不僅給他,而且還可以過給一些。”趙少謙也笑了起來。

秦籬落買的棉花越多,葉驚鴻損失得越是嚴重。

幾個人商量了要怎麽調集更多的棉花,然後又分配了任務。

“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一會兒。”葉欣婉站起來說,這一次她隻是看著,卻沒有說話。

葉昌禎看到她瘦弱地幾乎要倒下,臉色微微一變,“柳永溪,你怎麽搞的?有了美人,可也不能委屈了婉妹妹。”

他用調侃的語氣質問。

趙少謙和葉欣婉的臉色同時一變。

“隻是身體有些不適罷了,你胡說什麽?”葉欣婉瞪了葉昌禎一眼,然後走了。

“你的心思也多花一些在她的身上,那個女人再好,也隻是一個妾而已。”趙少謙冷冷地看著柳永溪。

“我知道,隻是這今天忙著調集貨物才忽略了她,今後我一定注意了。”柳永溪訕笑著回答。

“知道就好。”趙少謙知道自己說多了,隻會讓柳永溪更反感。

看著葉欣婉落寞的背影,他的心也酸溜溜的。

接下來幾天,三家更加忙碌起來,幸虧信發出去的早,各地陸續又調集來了接近五萬斤的棉花。

到了第三日,葉昌禎帶著小廝又來到了清雅閣。

“爺在屋子裏等著了。”侍衛站在門口,看到葉昌禎過來,立刻黑著臉說。

葉昌禎陪著笑臉進了屋子,就看到清雅閣的頭牌輕飄雪拿著一本書看著,而秦籬落則側臥在榻上,邊上有兩個小倌正給他喂葡萄。

“世子殿下,小人送貨來了。”葉昌禎小聲說。“貨比原來還多了兩千斤。”

“你小子辦的不錯。”秦籬落抬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說。“來人,去跟著驗貨。等會兒要是成了,明日爺讓那個女人給你們打賞。”

“是,世子殿下。小的先謝過爺了。”一個侍衛拱手討好地說。

秦籬落擺擺手,繼續閉上眼睛假寐。

兩個小倌趕緊端著葡萄走了。

葉昌禎看到他不想搭理自己,低著頭也跟著侍衛走了。

侍衛一包包很認真地驗了貨。

葉昌禎等人雖然想坑葉驚鴻,卻是不敢在貨的質量上做手腳的,甚至給的棉花還是上品,同時重量上也是給足了。

侍衛看到沒有問題,和葉昌禎結了銀子,然後讓小廝們拉著棉花又送進了別莊。

“爺說了,要是有棉麻的話,你也給我們送來。”侍衛說,可能是有賞銀可拿,他對葉昌禎客氣多了。

“好,棉麻的話,五日過後,可以給你送來。”葉昌禎可不敢得罪眼前的侍衛,秦籬落事事都交給他來辦,顯然這個人是秦流氓身邊的紅人。

“兩萬斤吧,你說說價格。”侍衛略微沉吟問。

“兩文錢一斤。”葉昌禎回答,“不過得五日後給貨。”

“行,多一點兒也沒事。”侍衛拿出二百兩銀子遞過去,“這是定金。”

葉昌禎客氣了幾句收下了,又寫了條子作為憑證。

生意雖然做成了,可是柳永溪等人心裏還是忐忑不安的。就怕葉驚鴻出什麽幺蛾子來對付他們,或者說買棉花是一個坑,就等著他們往裏跳。

第二天開始,他們幹脆派了人守在葉家附近,就等著看秦籬落送貨過去,葉驚鴻和葉彥寧會有什麽樣的反應。

秦籬落果然沒有辜負他們的期待,到了第三天,他就得意洋洋拉著貨物開始往葉家送。

柳永溪幾個得到消息以後,坐著馬車也停在了葉家附近的街道邊。

他們透過馬車的窗子就看到秦籬落帶著輕飄雪站在了葉家的大門口,他們身後跟了幾十輛馬車,場麵相當的壯觀。

路上不少人伸長了脖子張望著。

不過秦籬落並沒有到葉家府裏去,而是讓人進門稟報去了。

不大一會兒葉驚鴻葉彥寧秦羽陌急匆匆地出來了。

看到外麵那麽多的棉花,葉驚鴻勃然大怒,即使隔著一段的距離,柳永溪等人都能聽到葉驚鴻的怒吼聲。

“你到東部已經收了不少的棉花過來,怎麽又收購了這麽多?京城就這麽大,怎麽賣得出去?”

葉驚鴻叉著腰氣的指著秦籬落質問。

“囉嗦,葉驚鴻,明明是你讓爺去收購的,現在又翻臉不認人?”秦籬落的臉色黑的可以滴下水,“你真當爺是傻子?”

“秦籬落。”葉驚鴻真的很生氣,“你怎麽不說你到的東部已經收購了大量的棉花?這些可不是三兩斤的棉花?你自己數數看,有多少車?我用這些棉花幹什麽?”

“爺管你幹什麽?”秦籬落火了,“你自己犯賤讓爺收購,想翻臉也沒用,爺墊了銀子的,你必須給爺銀子。”

“不給。”葉驚鴻將腦袋別扭到一邊去。

“嘴巴幹淨一些。”秦羽陌臉色更難看。

“怎麽?想合夥欺負爺?”秦籬落陰沉著臉說。“葉驚鴻,你到底給不給銀子?”

“行,我給。”葉驚鴻用怕了他的眼神吼道,然後豎起了三個指頭,“不過,利錢你沒有了。”

“爺給你跑腿,你敢不給?”秦籬落勃然大怒。“告訴你,爺還給你收購了兩萬斤的棉麻。”

“你是不是故意想氣死我?”葉驚鴻改用一個指頭指著他。

“哼,傻子。”秦籬落翻了一個白眼。

“嘴巴既然不幹淨,本王給你好好整整。”秦羽陌聽到他嘴裏不幹不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忽然出手。

“打就打,爺難道還怕了你不成?”生氣的秦籬落也很可怕。

兩個人一言不合,直接動起手來。

兩邊的侍衛更是心焦不已,生怕自己主子吃虧了。有心想上去幫忙,卻又忌憚對方的身份。急得幾個人團團轉,就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王妃。”秦籬落的侍衛看到秦籬落被秦羽陌踢了好幾腳,心疼之下直接找到了葉驚鴻。

“住手,都給我住手。”葉驚鴻大吼一聲。

可是打得火熱的兩個人,愣是沒有人理她的。

“好,都不聽話是不是?”葉驚鴻冷笑一聲,“哥,他們能打,讓他們自己打好了。王爺,打完了,你自己回王府去,不用留在這邊了。秦籬落,打完了,你自己也回去,銀子也算了。對了,這些貨你帶回去吧。”

說完,她掉頭就要往府裏去。

“別生氣。”葉彥寧拉著她。

一轉眼,秦羽陌也站到了她的身邊,“別生氣,不打了。”

他柔聲哄著葉驚鴻。

秦籬落吃了虧,身上挨了好幾腳,白色的長衫上留下了秦羽陌的好幾個腳印。

“想跑,沒門。”秦籬落顧不得自己的形象,轉眼竄到葉驚鴻身邊大聲嚷嚷,“信不信,不給爺銀子,爺踹了你葉家。”

“先進去,然後再說。”葉驚鴻沒好氣地說,“你們將這些貨送到莊子那邊先收起來再說吧。”

看著車隊,她不住地歎氣。

“哼!”秦籬落帶頭進了葉家的大門,還不忘拉走了站在一旁發呆的輕飄雪。

“總是有辦法的。”葉彥寧苦笑著安慰葉驚鴻。

“為了這點兒銀子,不值得生氣。”秦羽陌輕聲安慰她。

“王爺,你不懂生意上的事情。”葉驚鴻沒精打采地說。

金海生帶著人出來,指揮著車隊走了。

葉驚鴻這才和秦羽陌葉彥寧進了府裏,葉家的大門重重的關上了。

看熱鬧的人也三三兩兩都散去,一個個邊走邊議論,無非是說秦籬落拖累了葉驚鴻,定王妃可能損失一大筆銀子了等等。

柳永溪等人在馬車裏看的清楚,聽得真切。

他們不是為葉驚鴻損失一筆銀子高興。

那些銀子在葉驚鴻眼中,實在算不上什麽。沒聽到定王都說是一點兒小錢嗎?

他們高興的是,葉驚鴻布莊裏沒有原材料,生意可能要受到重創了。

巧婦難做無米之炊,葉驚鴻那一句“王爺你不懂生意”的歎息,落在柳永溪等人的耳朵裏,簡直就是天籟之音。

“走,回去準備一下,馬上將我們的手裏的棉花賤賣掉,就按照給秦籬落的價格賣。”柳永溪含笑說。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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