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個簡繁星,竟敢叫人挖我的祖墳!”郎月雖然知道必定是護國大將軍府裏那堆垃圾搞的鬼,但是親耳聽到管錢說出來,心裏還是難掩強烈的悲憤。
殷素兒一聽,更是痛不欲生,打算一頭撞死在塗放墳前算了,幸好雪梨手疾眼快一把抱住了她,這才沒有釀成悲劇。
“娘親,你不是答應過月兒,以後不再做這樣親者痛仇者快的蠢事了麽?”郎月看著哭得柔腸寸斷是殷素兒,沙啞著聲音問道。
“月兒,都是娘親害了你!”殷素兒哭得更厲害了。
趙四、蘋果、雪梨也伸出了衣袖,狠狠地抹起自己的眼淚。
“好了,都別哭了。”郎月不知自己哪裏來的力氣,一把就把管錢這個大男人提了起來,大聲吩咐道,“趙四,蘋果,把這個狗奴才給我綁起來。”
兩人依言行事,從附近找來一根又長又韌的藤條,合力把管錢綁得如一隻大粽子一樣,狠狠的扔在了地上。
殷素兒少不得又是一陣痛哭,郎月流著眼淚把父親土方的骸骨一塊一塊地收拾完整,挖了一個又深又大的坑,重新放了進去,堆了一個大墳頭,擺上三牲、燒了紙錢、點了香燭之後,才依依不舍地攙扶著殷素兒向小夜停在院子中的馬車走去。
把管錢彎曲著身子裝進了原來裝三牲、紙錢、香燭等東西的大籃子裏,掛在趙四所騎著的馬匹上,郎月、殷素兒、蘋果以及雪梨四人上了馬車,順著原路回到了護國大將軍府裏。
一行人風風火火地走進了木棉軒,郎月用力把那個大籃子一把擲到了簡繁星的麵前。
“小叫花子拖油瓶,你這是幹什麽?”正坐著喝茶的簡繁星,聞言手中一顫,杯子中的茶水灑了出來。
“簡繁星,你這個老虔婆,別以為我不敢動你!”郎月很不客氣的直呼其名,向後猛地一揮手。
趙四走了上來,一把打開了那隻大籃子,管錢馬上從裏麵滾了出來,睜著一雙渾濁的眼睛驚恐地看著簡繁星,又看看朗月。
還沒等簡繁星反應過來,郎月便欺身上前,走到她的後麵,一手提著她的衣領,一手用長劍抵著她的後心窩,狠聲喝道:“走,你這個假仁假義、陰險狠毒的家夥!”
眾家丁見狀,馬上慌成一團,拿著家夥想要衝過來,郎月嬌叱了一聲:“誰敢過來,我便一劍要了她的狗命!”
眾人麵麵相覷,再也不敢硬來。
在郎月的脅迫下,臉色白得如一張紙的簡繁星,隻好一步一步地挪出了護國大將軍府,到了門口,郎月手中的那柄長劍依然抵在她的後心窩。
“走,給我上馬車去!”郎月說完,先一把把簡繁星推上了馬車,自己再跨了上去,遂命小夜向白龍城最熱鬧的騰龍街出發。
好不容易到了騰龍街旁的一顆大樹下,郎月押著簡繁星站上了一處高地,有看熱鬧立刻把他們幾個圍得水泄不通了。
“各位鄉親父老,小女子有一個問題想請教一下!”郎月雙目含火,用力扯緊了簡繁星的衣領,大聲問道,“如果有人挖了你的祖墳,那麽你該怎麽辦?”
“滅他祖宗十八代!”立刻有人大聲說道,立刻引來了眾人對簡繁星的群起而攻之。
“今天小女子就是遭遇到了這樣人神共憤的事情!”郎月眼眶一紅,依然大聲道,“今天我便要仇人在我麵前自刎,才得以泄我心頭之恨!”
說完,命蘋果拿了一把刀,塞進了簡繁星的手裏。
簡繁星驚恐的往後退,硬是不肯接刀。
“你接還是不接?”郎月眉毛一挑,嘴角一彎,恨聲說道,“如果不接我馬上就要了你的狗命!”
簡繁星隻好戰戰兢兢地接過了蘋果手裏的那把刀。
“架到自己的脖子上!”腦袋裏已經被仇恨塞得滿滿的郎月,大聲命令道。
簡繁星隻好乖乖地舉起了自己手中的那把刀。
“你自己結果了自己吧!”郎月冷冷地說道。
簡繁星不是蛋白質四次元的大笨蛋,哪裏肯乖乖就範了?隻見她拿刀的手腕突然一扭,整個刀身便向上翻轉了過來,直朝郎月的胸口砍去。
“小姐!”蘋果驚呼了一聲,便欲上前替郎月擋了這一刀。
郎月早有準備,還沒等簡繁星的大刀砍到,便伸出一直緊握在手裏的那把長劍,“哐當”一聲打飛了她手中的刀子,繼而用長劍抵住了她的心口,銀牙一咬,手上正想用力,一劍結果了她的性命。
突然,一根木棍從天而降,直接打落了郎月手中的匕首,郎月大吃一驚,旋即驚叫:“是你?”
“妹妹,手下留情!”一個小白臉越過眾人,輕輕地落在了郎月的身邊,一雙俊目看著她沉痛的說道。
“你知道她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麽?”郎月指著簡繁星,沉聲問小白臉郎文道。
“哥哥知道,所以特意來給妹妹賠禮道歉啦!”郎文看了一眼神情狼狽的簡繁星,又看了一眼滿麵憤恨的郎月,自己頓時羞愧難當。
“難道她不是罪該萬死麽?”郎月一點也不鬆口。
“雖然如此,但她畢竟是身份顯赫的護國大將軍府裏的夫人!”段純天是和郎文一起來的,此刻一雙陰鷙的眼睛陰沉不定的看著郎月,淡淡的說道。
郎月狠狠地盯了盯了段純天一眼,恨不得剝了他的皮吃了他的肉。
“那又如何?”榮華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了,隻聽他侃侃而談,“換位思考,如果你們是郎月姑娘,自己父親的墳墓被人無緣無故的連根挖掘了,你們又會作何種念想呢?”
“就是,即使有再大的仇恨,也不能做這些天打雷劈傷天害理的事情呀!”被人挖了祖墳簡直是奇恥大辱,一個虎頭虎腦的少年公子插話了。
“紅公子說的頗為在理!”原來這個虎頭虎腦的少年公子,是剛從西南邊陲回來的紅王府世子紅滔天。
“話雖這麽說,但是為人子女者又怎麽可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父母被人屠戮?”瓜子臉深酒窩的郎珍突然出現了,她說的每一個字,永遠是唯恐天下不亂。
果然,被說中了心事的郎文,一張小白臉一下子變得更為煞白了。
“我郎月可不管你們這些!”郎月再次舉起了手中的長劍,朝簡繁星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小女子隻知道,有仇不報非君子!”
“女施主且慢!”突然,一聲渾厚悠遠的男中音從天而降,一個白發童顏長須飄飄的老道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
“天涯道人!”圍觀的人群中有見識者一聲驚呼,“他怎麽來了?他可是一直都不會理會凡塵俗事的!”
郎月聞聲,慢慢看向天涯道人,看著看著,心中的怨氣慢慢少了很多,心境也慢慢平和了下來。
“月兒,今天就放過她吧,來日方長!”生怕郎月當著眾人的麵殺了簡繁星擔當了殺人之罪名,殷素兒便走了過來,拉起郎月的手,說道。
“嗯,娘親說得對!”郎月知道今天無論如何,想要簡繁星的性命都是不可能的了,聽了殷素兒的話,隻好暫時放棄了殺人的念頭。
母女兩人手拉著手,擠過擁擠的人群,正欲離去。
“小施主,郎月姑娘!”鶴發童顏的老者喊道,“請留步!”
郎月理也不理,拉著殷素兒的手,繼續向前走,不一會兒,柔弱的身子便淹沒在了人群中。
樂天在郎月衣袖中一直不敢說出或者做出惹郎月不高興的事情,此時見郎月離開了,便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說到底他也不怎麽想郎月當眾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