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隨著禮部定出的定婚宴日子越來越近,段純天打算就這樣跟郎珠結了婚,先取得了郎非凡的支持,以後登上了皇位之後再兌現自己娶郎月為正妃或者皇後的承諾,這樣就不至於落了個在郎月麵前說話不算數了的不良形象,總之前世怎樣對付郎月,今生就怎樣對付郎珠。

誰知道,昨天卻有人悄悄地給段純天送來了一條極為可靠的消息,他聽了之後眉頭馬上舒展了開來,今天一刻也不敢耽擱第一時間便出現在了護國大將軍府裏。

晨風吹拂,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踏著清晨的露珠,段純天步履匆匆,走進護國大將軍府那高高的門檻。

段純天也不待守門的趙勝往裏麵通報,徑自來到了錦鯉閣。

剛從木棉軒給母親簡繁星請安回來的郎珠,此刻心情非常的好,正坐在門口一邊哼著小調一邊準備給未來的夫婿段純天繡一隻鴛鴦荷包呢。

桃香等婢女一眼看到段純天,朝她福了福,正準備跑進去稟告郎珠,卻被段純天豎起一隻食指製止了,隻見他自己便輕輕地走了過去,站在郎珠麵前皺著眉頭看著她手中穿針引線,一張俊朗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表情。

良久,郎珠終於把手中的鴛鴦荷包繡好了,伸了一個懶腰,旋即抬起頭來,這才發現段純天站在自己的麵前,頓時雙眼發亮,不由得嬌羞地小聲喊道:“段郎,你何時來了?”

言畢,又飛快地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傑作,一片紅暈馬上飛上嬌嫩的雙頰。

段純天看著眼前嬌羞無比的美人,用力假咳了幾聲,才緩緩說道:“珠兒表妹……”

郎珠臉上更紅了,低垂著頭,一副等待段純天擁抱的樣子,但是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了,卻發覺他沒有絲毫的動靜,於是失望地抬起了頭,疑惑地看著不同以往的段純天,有點不知所措。

段純天很直接地對郎珠說:“珠兒表妹,本王今天前來,是想告訴你,咱們不合適,要不咱們退婚了吧?”

郎珠頓時如五雷轟頂:“為什麽?”

段純天頓了頓,說道:“因為本王所愛的人,根本就不是你。”

郎珠那雙本來就大的眼睛,睜得更圓了,不敢置信地看著段純天說道:“你說,你再說一遍?”

段純天雙目中的陰鷙更加明顯了,語氣中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也許,以前本王以為自己愛的人是你,但是今天發覺自己錯了。”

郎珠一雙大眼睛立刻蓄滿了淚水,顫聲道:“你說,是不是因為我臉上曾經出現過的那一條深深的疤痕,你就嫌棄我了呢?可是,塗抹了你所給的凝脂露之後,珠兒現在不是已經完全痊愈了麽?”

段純天兩條又黑又粗的眉毛往上揚了揚,陰冷著開口了:“不管你怎麽說,本王現在都已經不愛你了。”

郎珠雙眼中的淚水像是決堤了一樣,咬著嘴唇顫抖著說道:“不,不可能,我要讓我父親為我做主。”

段純天眸光一寒,繼續道:“如果你執意這麽做的話,本王娶了你之後,那麽將永遠不會碰你的身子,就讓你守一輩子的活寡。”

郎珠伸出袖子,抹去了滿臉的淚水,道:“段純天,你好狠,別忘記了你我是皇上前不久親自指婚。”

段純天冷笑了一聲,道:“那又如何,最多本王按照父皇的旨意娶了你算了,然後永遠不碰你。”

郎珠一時為之氣結,說道:“你想怎樣?”

段純天幹笑了一聲,道:“也不想怎樣,就是想讓你跟令尊大人說說,趕緊到父皇麵前把婚退了,否則後果自負。”

郎珠憤怒了,顧不上抹掉糊了滿臉的淚水,憤憤然起來:“想讓我父親在皇上麵前做這個出爾反爾的醜人,門都沒有!想想當初是誰死皮賴臉地整天到這裏來乞求本小姐嫁給他的?”

段純天冷笑聲響起,讓人覺得毛骨悚然:“好好,你不去是吧?那就等著本王一紙休書把你休了吧!”

“你……”郎珠一下子被氣得跺著腳跳了起來。

段純天不再理會氣急敗壞的郎珠,轉身一甩袖子,揚長而去。

大約一盞茶之後,段純天便到了位於護國大將軍府西北角的玉蘭軒,在門外整了整衣冠,正要抬步進去,便看到榮妃和郎月雙雙一邊說笑著一邊往外走了出來。

段純天不由得一怔,趕緊上前行了禮:“純兒見過榮妃娘娘。”

榮妃也連忙還了禮,滿臉的驚奇:“怎麽,純兒你也來了?”

郎月剛才如春風般的一張溫暖的笑臉,霎時間烏雲密布,要看一場暴風雨馬上要來臨了,隻聽她冷冷地說道:“四皇子,是不是來這裏商量定婚宴的事情呢?”

段純天看著郎月清冷的雙眸,搖了搖頭,若無其事地道:“哦,月兒,不,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這樣的……”

郎月臉色更加冷了,譏諷道:“你好像走錯門了吧?看清楚了,這裏可不是木棉軒或者錦鯉閣。”

段純天正想說著什麽,抬頭看了看一旁好奇地看著兩人的榮妃,便立刻沉默是金了。

榮妃見狀,趕緊向郎月告別:“月兒,剛才跟你說的事,你自己考慮考慮,也好讓本宮回去對皇上有個交代。”

郎月點了點頭:“榮妃娘娘,勞煩你就按照我剛才跟你所講的那個意思回複皇上,皇上一世英明睿智,定當不會為難月兒的。”

榮妃點了點頭,抬腳向門外走去,說:“既然四皇子來了,那麽定然是有事找你,那本宮先行告退了。”

郎月把段純天當做透明似的,完全是一副視若無物的樣子,把榮妃送到了玉蘭軒的外麵,正想繼續送她到護國大將軍府裏的門口,聞言微微一笑,道:“那好,多謝榮妃娘娘關心,讓月兒送你出去吧。”

卻被榮妃攔住了,隻見她看了看一旁靜靜立著的段純天,說道:“月兒,你就不必客氣,你看四皇子在等你呢。”

郎月點了點頭,道:“也好,那,蘋果你就替我送送榮妃娘娘吧。”

蘋果應了一聲,跟在榮妃和翠屏後麵朝外麵走去。

郎月站在門口,目送榮妃走遠了,眸光霎時間陰冷下來,滿臉散發著寒氣,看也不看段純天一眼,便吩咐一旁的山竹道:“山竹,把門給我關好了,這裏不歡迎某些人。”

山竹應了一聲,朝站在木門後麵的段純天說道:“四皇子,不好意思了。”

段純天沒有說什麽,一雙陰鷙的眼睛立馬充滿了柔情蜜意,柔聲道:“月兒,難道你對我的情我的意,完全意識不到麽?”

郎月咬牙切齒道:“段純天,你我的情,你我的意,在上輩子便已經全部完蛋了。”

段純天一把拽過郎月的手臂,迅速把她拖進了自己厚實的懷抱裏,不改剛才的溫柔:“月兒,你這麽說,真讓人難以明白。”

郎月一想到自己前世竟然很無辜地被他和郎珠那個小賤人一劍要了卿卿性命,便一下子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懶得再跟他說話了,趁他不備,便用力掙脫了他的懷抱,抬腳便往屋裏走去。

“站住,月兒。”身材高大的段純天聲音也開始陰冷起來,一把拽住了郎月的胳膊,把她緊緊地箍住了,說道:“我曾經向你許過,我一定要娶你為正妃,難道你忘記了麽?”

“笑話,你願意娶,但也要我願意嫁才行,是不是?”郎月怒極反笑,“再說,你愛娶誰娶誰去,又關我屁事?”

“月兒,你看你的醋意還真的挺大的,都酸死一屋子的人了,是不是?哈哈哈……”段純天哈哈大笑起來,接著問道,“你知道我今天來護國大將軍府的目的何在麽?”

“放手,你來這裏幹什麽關我屁事!”郎月用力想掙脫那隻被段純天緊緊箍住的手臂。

段純天挑了挑眉,一字一頓地道:“不,完全關你的事。你聽著,我剛才已經去錦鯉閣跟郎珠說,讓她無條件答應退婚。”

“你又想搞什麽鬼?”郎月聞言一怔,這個橋段前世好像沒有出現過,所以她真的不知道段純天具體想幹什麽,但是隻要知道他不安什麽好心,就已經足夠了,心想,“我看你怎麽向皇上交代?”

哪知道,段純天好像已經洞悉了郎月內心一樣,毫不在意地說道:“顧不得那麽多了,先斬後奏唄。”

錦鯉閣安插在玉蘭軒這邊的親信順子,早就一溜煙跑到了錦鯉閣裏,把段純天對郎月明確無比的示愛告訴了郎珠,正在哭得稀裏嘩啦的郎珠一聽,抄起旁邊的一把長劍立馬飛也似的就追了過來。

還沒到玉蘭軒,遠遠便看到了院子裏正被段純天緊緊箍住抱在懷裏的郎月,便飛奔過來,揚手一劍刺向了郎月。

這一下,不用郎月出手,郎珠那把長劍便給段純天輕輕的揮手拂開了。

段純天頓時雷霆大發,衝著郎珠怒目而視:“郎珠,你想幹什麽?”

郎珠手上加勁,又一劍刺向郎月,咬牙切齒地怒道:“我還以為你為什麽會變心,原來是這個小叫花子拖油瓶爛桃花在勾引你。”

段純天雙目一寒,聲音裏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珠兒,你再說,本王便對你不再客氣了。”

“你……嗚嗚……”郎珠一把丟掉手中的長劍,雙手捂著眼睛,大聲哭著轉身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