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師姐賀喜師姐!”她很是規矩的朝著雪怡作了一揖。
“恭喜什麽!”雪怡跨進她房內,自己去倒了茶喝。
“恭喜師姐和大師兄有情人終成眷屬啊!陛下都賜婚了還能有假?”她笑嘻嘻的去瞅雪怡。
“你個小沒良心的!”雪怡邊笑著邊用手指去戳她額頭,“就知道替你大師兄說話!看來你大師兄對你要比我對你好!”
“哪裏!雪怡師姐對青廷最是好了!”她把頭蹭到師姐懷裏撒著嬌。
“這孩子!”雪怡把她身子扳正,“現在可不是小時候那會子了,你看看,都十五歲的大人了還在師姐這撒嬌,改明個師伯給你定了親事你還撲師姐懷裏打滾?”
“我才不定親!”她對著雪怡嘟了嘴,任性起來。
要說她從小生活在莫離山莊,上頭幾個師兄師父因為都是男子自然和她親昵不到哪裏去,隻有雪怡師姐,從小既像姐姐又像母親般疼愛她寵她,所以她最是希望師姐和大師兄成親,這樣師姐以後就可以住在莫離山莊時常和自己在一起了。
“又說胡話!不定親?不定親你要孤獨終老嗎?”真是個孩子!雪怡心想,她從小和她師兄們一塊長大也沒個人教她這些事,隻怕到現在她還不懂得這男女間的感情是怎麽回事吧。
“師姐,不要說我了!”她心裏始終不願去想這些事,她現在這樣的身份,哪裏能去想親事!
“哎!師伯也真是的,三年前就因為那麽件小事把你罰去小蒼山!那小蒼山終年冰雪寒冷,你一個人呆在山上該是怎樣的寂寞。”她當時求了自己師父,想讓她去求師伯不要把小四罰去小蒼山,可是她師父隻對著她歎了口氣,什麽話也沒有,之後便閉了關直到現在。
“都是因為我犯了錯,是我罪有應得。”不該出生,不該擁有那樣的身份。
“放屁!”雪怡是個爽朗大氣的女子,聽她這麽說自己心裏就不樂意了,“哪有什麽最有應得!你什麽都好,就隻一點——別把什麽錯都往你自己身上攬!你以為你是誰?就你全身上下都是錯兒?怎麽三年未見你還是這幅死樣子!”
她知道師姐是心疼自己,便不反駁她的話,隻站在她身邊,手裏拽著師姐的發辮玩。
“小四,你如今也長這麽大了,很多事你自己心裏要有個主,不要總躲在後頭,你這樣委屈自己又有誰會真正心疼?”
“我知道。。。師姐對我好。。。從小就師姐最疼我。師姐?等你嫁給大師兄後,會不會不再像現在這樣對小四好了?”等師姐成了親,心裏恐怕就隻有自己夫君了,大概對她也會淡薄些了吧。
“傻瓜!”她又去戳她頭,“沒兩年你們一個個都是要成親的!遠的不說,就說你三師兄。。。恩。。。應該尊一聲太子殿下才是。。。”
“三師兄怎麽了?”心下突然一驚。
“我以為師伯已經和你提起過了,怎麽,你還不知道?”
“師姐說的是——”不知怎的,心裏慌亂得緊。
“你前些時候和師伯去南郡不就為的南邊的事?這南邊的戰事說遠不遠,可是我們剛和禹國打了一仗,如若硬碰硬不一定能占得便宜,所以陛下和你師父一直在等你大師兄回來,為了就是想知道禹國的態度。”雪怡接著說,“這禹國雖敗於我們,可是他們心裏清楚這些南方小國不除終究是兩國的大患,如果兩國能聯手,說不定這次能一舉解決了南邊!”
“那禹國的態度是——”
“你大師兄這次馬不停蹄的趕回來,除了帶來了禹國的一紙降書,更是帶回來了個人!”
“什麽人?”她的心咯噔一下,隱約間已猜到些許。
“禹國和親的公主!”
“和親?”
“是啊!隻有兩國結為姻親才能鞏固聯盟,而這些南方小國見我們兩國結秦晉之好自然心有忌憚,到時候聯我兩國實力還怕拿不下那些南蠻子?”雪怡心裏對這些南方小國自有些輕視。
“所以。。。陛下決定讓太子和禹國來的公主和親?”她終於問出了口,才發現心裏一陣陣發緊的疼。
“陛下雖還未對外宣告,但八成是定了的。”
八成是定了的!定了。。。
其實一切不就早已注定了嗎?早在知道他是太子,貞國未來的儲君她就該認清了啊!
太子。。。本就是該配身份尊貴的公主的!而她?她算什麽?男不男女不女的苟且而活,沒有自尊,沒有未來,連活著的資格都是別人的施舍!
她到底。。。憑什麽去難過?
“小四,你怎麽了臉色這麽蒼白?”突然發現莫青廷慘白了一張臉,連唇上都失了顏色。
“沒事。”她強忍著哀傷對雪怡擠出個笑來,“師姐和大師兄何時完婚?”
“怎麽好端端的又說道這兒上來了。”雪怡羞紅了臉,自顧沉浸在幸福中便忽視了莫青廷臉上的神色。
“師姐和大師兄的喜宴可一定要辦得熱鬧啊!”她對著雪怡師姐笑得一臉從沒有過的燦爛。
晚上荊之痕很晚才從宮裏議事回來,進了懷恩閣徑直往蓮花小築走來。
小蘭花端著臉盆從莫青廷房裏出來見著他過來忙福身行禮,“莊主。”
荊之痕看了眼熄了燈的屋子,“這麽早就歇下了?”
“恩,公子今天不知為何有些乏,早早的就吩咐我們服侍她就寢了。”
“她和她大師兄見過了?”
“前頭裏大公子剛回來的時候去報恩閣見過,沒多少時候就和雪怡小姐一起回來了。”
“哦?雪怡來過了?”
“是,雪怡小姐和公子聊了些時候,大概為此公子才乏的。”
“我知道了。”他擺了擺手,“你下去吧。”
丫鬟走後,他卻沒有馬上離開,站在她門外,她屋內黑漆漆一片,安靜的很。
想必那件事雪怡和她說了吧。。。不然她也不會這樣。
他不自覺握緊了拳頭,心裏煩悶得很,真想衝進屋內問她直到現在還放不下什麽!隻是,見了她,他又問不出這話兒,她那副唯唯諾諾的卑微樣真是讓他討厭!恨不得挖開她的心看看裏麵究竟是不是黑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