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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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開始作詩,王意一會兒便就做出,直接交卷了事,站到窗前望著江水緩緩而流,心裏一動,便開始衝擊口舌。

勁氣充盈,口舌麻木依舊,心裏想著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一周,兩周……

終於八周已過,眼看再衝一周,七七四十九周便可以衝擊完成,口舌大功告成之時,忽然聽到一聲嬌喚。此時口舌麻木疼痛,也實在難以忍受,便停了下來。

茫然回頭見是楚宛兒和添衣,添衣見他表情痛苦,所以出聲相喚,楚宛兒卻沒看出什麽,隻是以為他在發呆。嬌笑說:“表哥,你的詩被評為第一了呀!你好厲害啊!回去你要什麽獎賞?”

這時顧閑之正在輕輕吟著王意的詩:“不求大道出迷途,縱負賢才豈丈夫。百歲光陰石火爍,一生身世水泡浮。隻貪利祿求榮顯,不覺形容暗瘁枯。試問堆金等山嶽,無常買得不來無?”

“這位楚府的王公子的大作在此,我想此詩稱雄第一,也無需多言了吧?”

其餘人等所做的詩,無非都是一些追求榮華富貴,建功立業,生做萬戶侯之類,此詩一出,眾人都聽呆了,大衍朝立國根基,便是背後有仙道*的長生門,榮華富貴和勁道修仙比起來,自然差得遠。可是修仙不易,眾人中少有人想要忍受苦難,去修仙的。大都想著修煉到內勁,考取功名,做個地方諸侯,嬌妻美妾地過一生,也就是平生所願了。

大小姐楚弦兒本來冷若冰霜,對詩會之事毫不在意,聽了王意的詩,這才秀眉微蹙,走過來問王意:“你想修仙?”

那晚楚弦兒贈他碧玉簫,言辭雖不十分親熱,但也是彬彬有禮,不像現在這般,語氣都帶著股冷冷的味道。

難道大小姐白天和夜晚不同?王意有些疑惑,淡然說:“修仙不敢,我昔日十分弱小,便明白一個道理。如果能夠變得強大,便能掌握自己的命運。”

楚弦兒點了點頭,清冷的俏容帶著一股清麗,轉臉看向窗外,不再說話。仿佛帶有一股仙氣,和此地喧嘩熱鬧的氣氛格格不入。

一身錦衣的青年公子趙誌榮眼睜睜看著第一名的寶座被楚府奪走,心裏暗恨,他是茶山當地的土豪趙家的子弟,他的叔叔被楚大則來到茶山第一年,立威般地給誅殺了,所以恨死了楚府的人。他看到王意勁氣低微,便大咧咧來到他麵前,一雙陰沉的臉上,露出一絲獰笑,“王兄弟,我是趙家的子弟趙誌榮。你詩詞不錯,可不知道勁道如何啊?不如咱們切磋一下如何?你不會不敢吧!”

王意一眼看出趙誌榮外勁四層的水平,雖然很低微,可惜的是他自己修煉時間太短,也沒把握勝他,假裝沒有聽見他的話,隻低聲和添衣說話。

趙誌榮受此輕視,更加惱怒,語言就放肆起來,“怎麽?膽小的不敢說話啊!我朝以勁為尊,相互較量切磋是常事,你放心,我不會傷了你的。楚府雖然官大勢大,可是年輕一輩,沒什麽人才呀!”

“你要較量,我陪你好了。”楚弦兒一臉冰霜地說。

趙誌榮可知道這個冷美人可是不好惹的。幾個有名的公子哥想追求她,都被打得滿地找牙,他可不敢觸其黴頭,便盯著王意,“哈哈,臭小子好運道啊!竟然有美人幫著出頭,不過難道你還能一輩子躲在女人的裙下嗎?”

王意受到屈辱,心裏熱血沸騰,此時忽然心裏一動,便運氣衝擊口舌,心情激動之下,勁氣猛烈異常,口舌十分痛苦,他麵紅耳赤,可是仍舊能忍住。

趙誌榮還在那裏繼續風言風語,“哈哈,楚大小姐,這是我們男子之間的事情,還輪不到你出麵吧!你這麽在意這小子,是不是和他……哈哈。”

楚弦兒正要憤怒出手。忽聽一聲炸雷響起。

“你要戰,那邊戰!”

眾人都覺得耳邊一聲轟鳴,頓時一呆,便看見王意已經迅雷般地出手了,趙誌榮宛如嚇呆了的小雞,一下子便被王意把脖子掐住,連躲的機會都沒有,便給製服了。

電光石光之間,眾人都沒看清楚怎麽回事,就看見趙誌榮被王意抓住了脖子,臉色漲的通紅,脖子青筋暴露,麵目十分猙獰難看。

王意大喝一聲,“你這麽低微的勁道,還想和我較量?真是不知死活。你辱我事小,可是出言對楚大小姐不恭,我可饒不了你。”對楚弦兒說:“大小姐,怎麽處置他?”

楚弦兒冷冷地道:“掌嘴十下。”

她勁道已經修煉到九層,看出剛剛王意修煉口舌有了突破,在爆發那刻,正是口舌勁氣最充盈的時刻。王意大聲吐言,帶著一股勁氣,發出了外勁六七層才能發出的吼功,直接朝趙誌榮噴去,趙誌榮哪裏抗得住,早被震得失魂落魄了,還不手到擒來?對於王意竟然隻是外勁二層的境界,竟然能如此製敵,心裏大為驚訝。

王意啪啪把趙誌榮打得嘴角流血,又封住了他的勁氣,三日之內別想恢複,這才鬆開了他,冷冷地盯著他,“快滾吧!以後再囂張跋扈,廢了你的舌頭。”

楚宛兒和添衣外勁修煉到了六層,自然沒有大小姐的眼力,都以為王意十分厲害,添衣嚇得吐了吐小香舌,心想以前哥哥讓我欺負是讓著我呀,我真不識好歹。小丫頭雖然隻是婢女,可是平時眼高於頂,發覺王意這個以前的賤奴越來越厲害,心裏發苦,要是以前能待他好的話,以他寬厚待人的性格,一定能得到很多的好處。患難之交最見真情,可惜他患難之時,沒有對他好過。

楚宛兒年紀小,小姐脾氣,平時受盡寵愛,沒那麽多心計,十分單純,眼見王意威風,也跟著湊熱鬧,在那裏拍手叫好。

此時身材高大,風度翩翩,一身儒服,手裏還拿著一把折扇的越華龐眉頭一皺,看著正在耍威風的王意,對身邊一個六十多歲的老者說:“言伯,你可記得,這小子不是楚府的一個世奴嗎?”

言伯低首低語:“不錯,公子過目不忘,不會認錯。此子方才是外勁第二層境界,口舌正值突破之時,驟然聚集了大量勁氣,這才施展了吼功,實際勁道低微的很。”

越華龐曾苦追過楚弦兒,可惜楚弦兒借口追求仙道,流水無情,有次追到楚府藏書閣,王意恰巧在側,見楚弦兒十分不耐越華龐,便出言譏諷,想要討好主人,越華龐被罵得有苦說不出,心裏記恨,因此對王意印象深刻。這次王意突然變成了不知道哪裏來的表哥,這可是楚家小姐們在戲弄眾人啊!

眼見眾人都對大出風頭的王意誇獎起來,被圍在那裏,許多人都上前寒暄,公子長公子短的。

楚弦兒雖然冷若冰霜依舊,可是仍望了王意一眼。而楚宛兒和添衣則高興地看著王意大出風頭,為楚府添了光彩。在越華龐眼中,則見一對美姬美婢都對王意青眼有加,心裏嫉恨,也不顧風度了,走上前去,惡狠狠地說:“你一個小小賤奴,竟然成了什麽公子了,真是可笑。”

王意也記得這個越華龐,自以為風流倜儻,可其實是個人渣,對待下人極其狠毒,有次來楚府,一個下人不小心差點撞到他,被他的隨從給打了個半死,這人渣不說開口留情,反而惡狠狠地說:“不長眼睛的東西,讓小爺替楚府教訓教訓。”其餘欺男霸女的事情,更是多不勝數。

“越公子,你剛才在說什麽?恕在下耳背,沒聽清楚。”

越華龐輕搖扇子,一副瀟灑的樣子,輕蔑地說:“小奴才,你以為本公子不認得你了?你是楚府的世奴,一個綏靖之變的罪人之後,一個小雜種,也膽敢冒充貴人出來,你可知罪?”

王意聽了仰天長嘯,良久之後才罷,在這些公子少爺小姐的眼中,他的確是一個賤奴,一個身份低微的狗雜種。雖然他的身份已經被換了,可是他仍舊感受到了屈辱。如果他不是換了父母,換了身份,那麽今天,甚至以後,永遠不能出人頭地,永遠沒有發達的機會,就算他多聰明,多努力,多刻苦也不行。在這一刻,他心裏發誓,一定要高高在上,掌控天下,替天下那些底層的奴隸翻身,給他們公平生活在這個世界的權利。

笑過之後,王意冷冷地說:“今天,我會記得你的話。你誣蔑一個官宦子弟,辱我父母,我必定會讓你為今天的失禮付出代價。”

越華龐嘿嘿笑了起來,“狗奴才,到現在還嘴硬。你以為假冒公子少爺,就沒人認識你,拆穿你嗎?”

楚弦兒冷冷地帶著殺氣說道:“越華龐,你不要口出穢言,王公子的確是官宦弟子,你再胡言,別怪我不客氣。”

越華龐強硬地說:“你當然為他說話了,你是楚府的,還誰認識他,為他證明他出身貴族?我看一個人都沒有吧!”

忽然遠帆樓上走上來一群人,其中為首一人大聲說:“我可以證明,不知道在下可有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