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黑色裂縫
陳燁笑著對黃婷點了點頭，把陳敬鬆與陳晴送到殿外就又回了神霞殿。此時神霞殿內隻剩下了黃元一人獨坐在玉石上，一條條迷蒙之氣在其四周流淌。
黃婷的氣息已經消失，紫影也在剛才被陳燁交托付給了陳敬鬆，在神霞殿悟道期間，他想徹底靜悟。
當他走到玉石下的台階時，黃元才睜開雙眼，微笑道：“燁兒，你說修行的目的是為了什麽？”
陳燁從黃元的臉上看不出什麽，於是他仔細想了想，道：“長生！”
“不錯，所有苦修都有這樣一個目的，但為什麽要通過修行才能獲得長生？”黃元笑著問道。
陳燁心說這不是費話嗎？不修行怎麽能獲得強大的力量與漫長的壽命呢？不修行不就是等著死嗎？
他想了想又道：“難道還有別的方法可以達到長生？”
黃元又閉上了眼睛，身體顯得越發迷蒙了，就像是要隱於虛無之間，過了片刻他又說道：“有，但是那條路說容易容易說難也難，自古隻有天縱之資才能窺探門徑，我觀你體質特殊，在天祭境界已經得到上天眷顧，他日之修為定遠超常人，但修行的根基還是要打牢的，你願意跟我在悟道崖悟道嗎？”黃元的眼神變得很深邃。
“燁兒十分願意，隻是燁兒認為修行雖然是為了長生，可是……”陳燁說到這頓了一頓，看了一眼黃元，見黃元並無不悅之態，頓時又道：“修行雖然是為了長生但更是為了規矩死亡！”
黃元點了點頭，道：“不錯，這也是為什麽苦修的世界為什麽處處是危險，人人都苦練的原因了，想要不死就要長生，想要長生就要修行，凡人一世有時候隻能在天極大陸走遍一個國度，而天極大陸上成千上萬的國度，種種精彩段段人生沒有哪個人是不留戀的，這也是苦修的欲！”
陳燁點了點頭，他也知道證道路就是殺伐路，誰能一路到底誰就能證道成帝，雖然還是無法獲得長生，卻是離長生最近的一步了。
“你上前來！”黃元慢慢道。
陳燁一步一步走向玉石，玉石四周放出道道光彩，像是有一股牽引之力拉扯著想要將他阻隔在外。
黃元看著陳燁一步一步堅定的朝著玉石邁進，不禁點了點頭，道：“不錯，能在天祭境界初期就能承受生滅境界的威壓，很不錯，很不錯！”
陳燁雖然感應到了那股牽扯脫阻之力，卻感覺不是那麽的強，比之天水池底的那種力量弱太多了。
“我們走！”黃元說著騰空而起，盤坐於虛空，坐下竟是一片古樸的鏡子，一條像是龍尾的手柄，顯得十分靈動。
陳燁被一團光給包裹住，迅速脫離了地麵，黃元坐下的古樸靈鏡突然變大了一丈有餘，陳燁站立在黃元背後。
眼前景象風雲變幻，快到不可思議，就如時光更迭，讓人眼花繚亂，幾個呼吸的時間，陳燁與黃元已經到了一片秀麗的山峰之巔。
“這是悟道崖後山，這裏更為清靜，在神霞洞天算得上靈氣最濃鬱的地方之一，隻因這裏同時也是神霞洞天通往外界的一道裂口之一，所以我曾下令不允許有人來此悟道，隻因為不知何時這片空間就會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撕裂開，如果被卷入裂口，生的希望就渺茫了，可是也會有一些殘破的法器碎片偶爾會飄浮過來，這裏即有生之悟，又有死之感。不能不算是一處修行寶地！”黃元望向遠處漆黑的一片破敗之地感歎道。
“強大如洞主也不能長時間在此修行嗎？”陳燁也望向那片未知區域。
黃元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接著他在山巔一塊巨石上收了靈鏡，盤坐於上，陳燁也學著他慢慢盤坐了下來。
“你可知道什麽是道？”黃元閉著眼，任山風吹過，白發飛舞。
陳燁突然覺得這個問題更是難答，前世有老子之書道德經中曾言，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說是按照修仙修真的方法可以得道，寶器法器更是可以自身養成的，但對於什麽是道，陳燁卻始終不得入門。
“燁兒不知！”陳燁回道。
陳燁不是謙虛是真覺得一頭霧水，什麽是道非三言兩語能夠解釋得了，在黃元麵前他更是不想賣弄。
“道是過去，道是現在，道是未來，這就是道！”黃元說完輕輕的歎了口氣。
陳燁低頭沉思，道是過去、道是現在、道是未來？他覺得話雖然明了卻更加難以捉摸出道是什麽了。
“燁兒還是不知！”陳燁虛心請教著。
“你也不用非要捉摸出道是什麽，隻憑本心就是證道，修為進了說明道果得了，修為退了，說明道果失了，道就是道得與失亦不過在道之間！”黃元淡淡地道。
陳燁前麵似乎懂了，可是後麵就更不懂了，道果指得是修為嗎？那自己得來太快，失去也太快了，得失之間就可以得道果嗎？他想不明白，索性先不去想它了。
“在這裏靜心修行吧，這裏可以洗滌身心，隻要有堅定的意誌，即便那破敗空間出現更為強大的引力也不能將你吸扯進去。”黃元囑咐一聲。
陳燁當即也不在說話，靜心感悟這一片天地。
四周有蟲嗚直叫，遠處有神鳥升空，一股股剛柔之風襲來，帶著山巔處奇花異草的芳香撲麵而來，陳燁突然覺得自己的神識感應得更為清晰了，一切的生靈無論做出什麽動作，他都能感應得到，即便隔著厚厚石壁另一麵的悟道崖，他都能感應得到一些波動。
“你剛過天劫不久，正是要穩固道果的最好時機，這裏雖然有險亦有生之力，細細感悟，將感悟烙刻到神識之上。”黃元閉目養神間提醒著陳燁。
陳燁點點頭，繼續感悟天地大道。
也不知過了幾何，陳燁就感覺像是融入了天地，就這麽盤坐在山巔巨石之上，一坐就是六日。
轟隆隆！
突然如一道驚雷從遠處奔來，一股巨大的聲浪之波席卷而來。
陳燁睜開眼，像是有一道紫光射出，但轉瞬間就又消失於無形，他緊盯著那傳出轟隆隆巨響處，一言不發。
“這就是撕裂口了，若不是有上古大陣守護，此地多半早就承受不住而融入外界了。”黃元也睜開了眼睛，靜靜的看著那隱隱有一道道黑色裂縫，淡淡的說道。
陳燁不敢大意，眼神片刻也不離開那一道道黑色裂縫，那黑色裂縫就像是把神霞洞天內的天空給撕裂了似的，破敗不堪。
他突然感應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吸扯之力，原本還迎麵吹來的風，此刻像是倒流一樣，從後背吹來，一些細小的石子都被刮得飛向了黑色裂縫。
“這才隻是開始，一個時辰之後那黑色裂縫將會越撕越大，但凡千斤以下之物，莫不被吸進黑色裂縫，就是一些生長在峭壁間的古樹有時也會被吸進去！”黃元不為所動，隻是靜靜的盯著黑色裂縫說道。
果然一個時辰之後，黑色裂縫像是裂開了有一丈左右，整個天空都像是一顆被摔破的水晶球，一股股吞噬之力席卷像四麵八方，同時又有一股新生之力滋養萬物，兩種最極致的力量在交替更迭，生生不息。
此時黃土漫天飛沙走石，眼睛已經看不清三丈之外之物了，陳燁頓時閉上眼睛，靜靜抵抗那股牽扯之力，黃元伸手為陳燁降下一道光幕，在空中亂舞的石子全都被阻隔在外，不能擾其悟道心。
陳燁靜坐，神識化為一團紫光，蒙蒙矓矓的懸於他額頭靈台之上，那裏化成了一片紫色的海洋，此時紫光化生成的海洋無風無浪，靜的就像是一麵紫色的鏡子。
陳燁靜心感悟，那片矇矓之海竟然漸漸顯化出那片被撕裂的空間深處，黑色裂縫透著的是幽深黑暗的虛空破敗之地。
深處像是有一顆顆星辰沉浮，陳燁隻能感應出一些，不能看到更深處，這一次靜悟的收獲也是巨大的，他的神識更加凝練了，化為了一片小的海洋，可真切演化周圍發生著的一切。
“燁兒，感覺如何？”黃元神識傳音問道。
“黑色裂縫廣闊無垠，看不穿！隱隱有星辰沉浮其中。”陳燁如實說道。
黃元點了點頭道：“不錯，能在天祭境界就能觀到星辰，這種至強的感應能力，恐怕就是一些仙橋境界的苦修都要望塵莫及啊！”
陳燁也不說話，又潛心感悟，聽得黃元又道：“這黑色裂縫之中透出無盡吞噬之力，而也有一些生之力從那些古老的星辰中生出，這裏似乎連接著虛無的宇宙但卻不像是真實的宇宙，就連大能也不能盡曉此間怪異。”
黃元一邊為陳燁講解著這裏的一切，一邊在他身邊設下一道道禁製，防備他被那巨大的力量給吞噬過去。
三個時辰之後，黑色裂縫漸漸閉合了，風聲止，萬物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