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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月,放肆!”雲不悔輕斥,冰月這丫頭,總是沉不住氣,冰月被雲不悔一喝,委屈咬牙,王妃抿唇,笑意微冷,“這就是你身邊的丫頭?主子說話,哪有奴婢插嘴的份?”

雲不悔偏頭,“冰月,還不向王妃請罪。”

冰月不服,不願低頭,雲不悔蹙眉,厲色掠過,王妃揮揮手,“算了,我也懶得和你計較,雲不悔,這一次的事情,下不為例。”

“是,不悔謹遵教誨。”雲不悔溫和有禮回答。

王妃心想,雲不悔這性情倒是極好的,溫順有禮,唯一的缺點就是,她太聰敏了。王府並不需要一位太過聰明媳婦,慕白也不需要一位太過聰明的妻子。

電光火石間,能想到辦法為她解圍,又壓了雲側妃氣焰,讓她麵上有光,實屬難得,這樣的纖細敏銳的心思,若是放在男子身上,誰能逃得過她的手掌心?

這樣的媳婦,王妃是諸多不滿意,越想越覺得這門婚事讓她心堵,越想越覺得,程慕白需要一名可人兒,能體貼照顧他,這樣的玲瓏心,不好控製。

雲不悔說,“王妃娘娘,既然已經將錯就錯,那翠玉鴛鴦手鐲從今日起便是王府的家傳玉鐲,您看如何?”

“你舍得?”

雲不悔挑眉,溫順的笑容透出幾分似笑非笑,“日後我們便是一家人,我的自然是世子的,世子的便是王妃的,又有何舍不得。若是日後不悔和世子有了子嗣,這玉鐲也是傳給程家後代的,不悔自然是願意的。”

這話說得窩心,句句說到王妃心坎裏去,特別是說到程慕白的子嗣,更說中王妃的心思,一時間對雲不悔的偏見也減少了些。

“你真的很聰明。”王妃說,似是欣慰,又似是不悅,“卻又太聰明。”

雲不悔輕笑,“不悔再聰明,也不及王妃一二,王妃這麽說,不悔慚愧。”

“哼,不必過謙。”王妃說道,把兩塊手鐲都還給雲不悔,雲不悔想把翠玉鴛鴦手鐲給王妃,王妃則說,“留著吧。”

“是!”雲不悔恭順點頭。

兩人默默走了一陣,過了拱橋,沿著花園走,隔岸樓嫣然正帶著雲側妃散步,兩人不知說什麽,笑成一團,樓嫣然很討雲側妃喜歡,她臉上的笑意如蜜般,看來很滿意樓嫣然這位兒媳婦。

雲不悔順著王妃的實現看過去,唇角一扯,並未說話,看來樓嫣然比她幸運多了,嫁到王府,最起碼沒有婆媳問題。

可她……

她的婆婆似乎很難討好啊。

“你和樓嫣然感情如何?”王妃問。

雲不悔斟酌說,“不算親密,也不算生疏,交情普通。”

“你們一起長大,不親厚?”王妃驚訝問。

雲不悔說道,“不悔自幼長在三舅母房裏,早年三舅母受盡大舅母之氣,二表哥和四表姐自也不和樓家其餘兄弟姐妹來往,不悔和四表姐很親厚,和三表姐交情不深。”

大戶人家妻妾間明爭暗鬥,子女又豈會和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那般親密,何況她們還是表姐妹。

王妃冷笑,“也是,玉嫵、玉致和玉容、玉媚感情也不好。嫡女就是嫡女,庶女就是庶女,不能相提並論。不親厚也好,省得以後麻煩。”

宛若一條繃直的橡皮繩突然斷裂反彈,打在雲不悔臉上,她眸中起了一些尖銳的情緒,複而緩緩低頭,掩飾了眸中的冷意。

嫡庶之分麽?

她並不介意,雖是庶女,樓搖光色藝雙絕,不輸樓嫣然,溫良醇和,即便是庶女,又有何妨。而她不過是寄人籬下的表姑娘,在王妃心目中,她連庶女都不如吧。

“不悔,我且問你一事。”王妃頓住腳步,抿唇看向雲不悔,“我中意劉府長女,有意讓你和她一同進門服侍慕白,你意下如何?”

雲不悔微微緊了拳頭,她還未過門,未來婆婆就籌謀著要娶第二位媳婦,這算什麽?若是下馬威,還不足夠嗎?

真是荒唐。

看來王妃是要提醒她有容人之量了,雲不悔心裏不悅,麵上卻沒有表現出來,“這事不悔做不了主,王妃應該問世子。”

“若是慕白答應呢?”

雲不悔抿唇,凝著王妃,優雅清傲如枝頭一朵寒梅,淩寒盛開,“若是世子答應,不悔絕無異議。”

王妃冷笑,“你這麽自信?”

“我相信世子。”她相信他們之間的默契。

王妃再不說話,兩人回到大廳時,雲側妃和樓嫣然也回來了,樓嫣然已親密地挽著雲側妃,仿若母女。

大夫人見狀,十分歡喜,雲側妃受寵,她在王府中的地位不下於王妃,樓嫣然能討婆婆喜歡,她在王府定不會受欺負。

眾人又話了一會兒家常,王爺和王妃、雲側妃便起身告辭。

下聘的禮數算是完了,就等著日子選定過門。

樓震天吩咐老管家,“把東西清點記著,都送到庫房去吧。”

老管家應了聲,命人抬著聘禮去庫房,他拿著本子過去清點,雙喜臨門,樓震天也是歡喜的,心情一好,他喚來小廝,“吩咐下去,今天加菜,廚房準備豐盛些。”

小廝領了命令,迅速下去通報,樓震天坐下,感慨一聲,“一下有兩樁喜事,好,好,好,上一次樓家嫁女兒……至今十多年了。”

想起樓秀玉,樓震天依然心疼,轉念想到雲不悔也在樓家出嫁,且嫁得這麽好,他對妹妹也算有了交代。

“六姑娘比不悔年長,也是時候嫁人了,到時候就隻有我羨慕二姐姐的份了。”三夫人笑著反擊。

樓春瑛麵色乍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