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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嫣然盈盈一拜,“多謝側妃娘娘。”

王妃笑意微僵,迅速掩飾在低垂的眉目中,大夫人笑說,“我看側妃娘娘的鳳血玉質地極好,這是進貢的美玉——胭脂鳳血吧?”

王爺驚訝地看向大夫人,“大夫人也知道胭脂鳳血?”

大夫人掩嘴笑,寬敞的袖子遮了唇角的弧度,得意說,“妾身並不懂玉,前幾年聽家兄說過此玉。原本產自南疆雪山,集齊天地靈氣,一年才出產幾塊,極為罕見,此色又似女子胭脂,所以稱之為胭脂鳳血。這是南疆第一美玉,每年就進貢也隻有一對。王爺說是禦賜的,妾身便猜是胭脂鳳血。”

王爺連連讚譽,“大夫人好眼光,的確是南疆第一美玉胭脂鳳血。”

樓嫣雲說,“姐姐好福氣,能有這麽好的美玉在側,妹妹見著很是羨慕呢。”

二夫人微微一笑說,“的確是好福氣呢,這麽好的玉的確難得,王爺真疼側妃娘娘,皇上禦賜的玉佩都送於娘娘了。”

宣王寵溺地凝著雲側妃,憐愛之意不言而喻,宣王寵側妃,鳳城人人皆知。雲側妃嬌羞無限,王妃垂眸,唇角噙著一抹冷笑。

大夫人心中得意,王府這樣的大戶人家,又是皇親貴胄,名分並不那麽重要,夫君的寵愛偏愛才是最要緊的。

王妃雖是正妻,卻不如雲側妃受寵,胭脂鳳血這樣的好東西,也怕隻有雲側妃才能拿出來,王妃也隻有眼紅的份。

樓少琪素來狂妄,見狀不免說,“王爺疼愛妻子,自然得捧上最好的東西讓妻子開心,散盡千金也值得。”

王妃瞳眸緊縮,妻子……這個詞刺痛她的心,樓少琪無知,大戶人家的確是夫君寵愛重要,可名分在便是在,宣王妻子隻有她一位,非雲柳兒。

最痛心的並非旁人冷眼,而是宣王竟置若罔聞,狠狠傷了王妃的心。

一屋子人心思各異,三夫人有心為王妃開口,也不知從何說起,雲不悔盈盈一笑,笑意如冬日的暖陽,王妃更是不悅了。

雲側妃凝視著她,頗為詫異。

雲不悔說道,“大舅母的確好眼力,認出這是胭脂鳳血,這樣罕見的美玉的確罕見,玉是死的,人是活的,送禮最要緊的心意,非死物之不易。依不悔看來,這塊家傳的翠玉鴛鴦手鐲才是真正的罕見之寶。”

王妃納悶,翠玉鴛鴦手鐲?

這是手鐲的名字嗎?

宣王似乎也是第一次聽聞手鐲的名字,忍不住問,“你認得此玉?”

雲不悔抿唇,唇角笑意透出幾分胸有成竹,“鴛鴦玉產自西域的死亡聖地,僅有一塊,質地和暖玉相似,冬暖夏涼,卻非暖玉可比。西域王早就聽說鴛鴦來之不易,且寓意又好,為搏西域王妃一笑,他派遣一千精兵進死亡聖地,最後隻有一人把此玉帶出。西域王命人把玉雕刻成王妃模樣的小玉人送於王妃,剩下的玉打造了一套首飾,此玉鐲便是其中一件。”

雲不悔說得有根有據,典故,來曆一一說清,王爺和王妃聞所未聞,翠玉鴛鴦玉眾人自是聽過,玉中皇後。

大夫人冷笑,“不悔,小小年紀,莫要信口雌黃,王爺和王妃都不知道這是翠玉鴛鴦玉,你從何得知?”

樓少琪也隨著說道,“是啊,不悔妹妹,不懂就不要亂說,且叫人看了笑話。”

雲不悔唇角掀起,“王爺,王妃娘娘,側妃娘娘,若是不信,待不悔證實。”

王爺點頭,他也看看,所謂的翠玉鴛鴦暖玉是什麽模樣,這一看和暖玉真沒什麽特殊的,雲不悔點頭,一拜,“請諸位稍等不悔片刻。”

雲不悔出了大廳,喚來冰月……

一炷香後。

雲不悔領著眾人到樓家後院小河旁邊。

冬雪早已融化,初春的天氣微涼,湖水清澈,豔陽高照,湖麵上如鋪了一層碎金,波光粼粼,碎金蕩漾。

雲不悔把手鐲舉起來,翠色玉鐲在陽光下顏色逐漸加深,最驚奇的是,片刻後,湖麵上出現了兩隻鴛鴦的倒影。

模糊的影子,確實是鴛鴦,隨著雲不悔手搖動,手鐲在陽光下變換角度,鴛鴦時而擁抱,時而戲水,時而遊水。

眾人驚奇不已,第一次看見如此奇觀,翠玉中竟然能倒影出鴛鴦的影子來,且如此惟妙惟肖,靈動逼人。

眾人被這奇觀震驚了,一時無法言語。

王爺第一個回過神來,拍掌叫好,“好,好,好,不愧是翠玉鴛鴦,本王竟不知家傳手鐲竟是如此珍品,真是愧對祖先,慚愧,慚愧。”

王妃斂去麵上的驚訝,高揚起頭顱,仿佛她那驕傲的頭顱從不為任何事,任何人彎曲,她依然是高高在上的王妃娘娘。

雲側妃微微含笑,大夫人極不悅,雲不悔這丫頭養在深閨,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何以如此博聞強識,竟然看出這是鴛鴦玉。

三夫人則是欣慰,她的不悔,真是玲瓏心思玲瓏人啊。

這樣的人兒,怎不令人疼愛。

王爺問,“不悔,你怎麽知道這是翠玉鴛鴦玉?”

雲不悔低頭一笑,態度恭順,“二表哥也有一塊翠玉鴛鴦玉的玉墜,不悔有幸見過,所以認得。”

“原來如此。”

眾人恍然大悟,若是樓開陽有,那就不奇怪了。

誰不知道樓開陽博聞強識,遊曆天下,且愛玉成癡,他若是有這樣的好玉,一點都不奇怪,大夫人剛勝了一籌又被壓了,怨極了雲不悔。

這小丫頭看似平平無奇,空有一副傾城之貌,可偶爾卻真讓人刮目相看。

二夫人說,“開陽待不悔真好,我們家人都沒見過的好東西,全捧給不悔了,真是偏心啊,也不怕妹妹們吃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