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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哪還不算大事?這是主內大權,世子病弱不問世事,最多偶爾看看賬冊,在外是你和王爺主外,在內自也要西苑主內,這才公平,你辛苦賺錢,可你看,單是皓月居一個月的花銷便要比整個西苑都大,憑什麽。雲側妃說起此事便心中不痛快,辛苦賺錢的是她兒子,結果都讓程慕白撿了便宜。
若是她主內,便不會出現這種問題。
“慕白身子不好,皓月居花銷大也是理解的。”程佑天淡漠地說,樓嫣然看向程佑天,也不知道程佑天究竟是什麽意思,他和程慕白的關係真如王府所傳,兄友弟恭麽?
雲側妃怎麽也不甘心,程佑天說,“母親,王妃病倒,理應不悔掌事,她才是王府第二位女主人,父王把家事交給你,若處理得好尚可說,可如今府中一團亂,父王若交給不悔,西苑也沒什麽話說。她畢竟名正言順,主外已是我和父王,主內若也是我們,南苑和北苑該提心吊膽了,又何必樹敵。”
“若我掌事,還怕樹敵麽?”雲側妃說,抿唇看向樓嫣然,“嫣然出身大家,又極穩重,娘打算這幾日讓嫣然跟著娘主理家事,有嫣然幫忙,府中會太平許多,沒想到王爺竟如此快便拿走大權,娘真是不服氣。”
樓嫣然一聽王妃打算讓她掌事,心中歡喜,暗忖著她較之雲不悔是幸運的,雲不悔嫁給程慕白,婆婆嚴厲,待她又不好,哪怕不悔多貼心伺候也是假的,雲側妃溫和許多,且極疼她,也信任她,西苑並無婆媳問題。
她轉而苦澀一笑,不悔雖然和婆婆處得不好,卻得世子寵愛,她和婆婆處得好,可夫妻同床異夢,也是她心中一痛,可不管如何,表麵的平靜總是好的。
“母親,不悔自幼被三姨娘寵著,又極少出門,不諳世事,府中諸多事情您和王妃尚忙不過來,她又怎麽能管理得好,若也是一片烏煙瘴氣,母親便與父王說,兩人一起主理,你主,她協理,也不是難事。日子這麽長,又何必爭一時之氣,他日怕沒有爭氣的時候麽?”樓嫣然溫婉地寬慰雲側妃。
程佑天抬眸淡淡睨了樓嫣然一眼,雲側妃覺得樓嫣然說得十分在理,忍不住拍了拍她的手,“還是嫣然懂事,佑天得你,真是三生有幸。”
程佑天微微一笑,似也讚同側妃所言。
雲側妃暗忖,兒子能幹,媳婦又懂事,她又得王爺寵愛,一家和睦,她心中十分滿意。而東苑婆媳問題不斷,世子病弱,玉嫵是啞巴,玉致年幼不懂事,區區一個世子妃,能有什麽作為。
西苑取代東苑是遲早的事,雲不悔不過是一個黃毛丫頭,嫣然說的對,且走且看,日子長著呢,她又何必怕不能主事,她倒要看看,這世子妃能有什麽本事。
……
不同於西苑的愁雲慘淡,東苑的是極喜氣的,別說皓月居的人開心,就是王妃房裏的菊青和竹青也是開心的,世子妃主事,好歹是東苑的人,哪怕王妃待世子妃不好,她也孝順恭謙,是自己人,好過西苑主事。東苑最近愁事不斷,難得有一件喜事,奴仆們都極開心。
雲不悔並沒有想到,程慕白會建議王爺讓她主事,她知道程慕白並不想大權旁落西苑,主外主內都是西苑的人,那東苑便是主不像主。她以為程慕白素來不關心這些事,原來他也是上心的。
玉嫵不能主事,玉致又嬌生慣養不懂事,程慕白病弱,王妃一倒下,東苑就剩下她一人能獨當一麵,程慕白的心思很好猜,可王爺竟然同意,她並沒有想到。
他寵愛雲側妃,這時候大權交給雲側妃,王爺是樂見其成的。哪怕不交給雲側妃,李側妃和玉側妃在府中多年,協理雲側妃主事也是可以的,怎麽決定也輪不到她來主事,她是新媳婦,初來乍到,王府許多事情皆不清楚,她來主事,西苑、南苑和北苑的人心中定然不服吧。
眾人一定在想,她是多虧了是世子妃,所以才能贏得王爺重視。
“世子,你確定,真要我主事嗎?”雲不悔不確定地問,“不悔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目光短淺,不一定能管理好一個家。”
程慕白淡淡一笑,“凡事盡力而為便是,你若不能,玉致和玉嫵更是不能,試著做吧,遲早也是你主事,早些練習也好。”
雲不悔心中一突,遲早也是她主事麽?程慕白心中原來是如此想的,所有人都想著他命不久矣,世子之位一定落在程佑天手上,到時候王府主事的便是雲側妃,或者樓嫣然。
如今程慕白卻說她遲早主事,他言下之意,他很自信,他不會死。
“世子,真的信任我麽?”
“是!”程慕白溫柔一笑,輕輕握住雲不悔的手,“放手去做吧,出了事也有我擔著。”
有程慕白這句話,雲不悔便安心了,且不管王爺心中如何想,隻要程慕白信任她,她便不會讓他失望,她淡淡一笑,“我知道了。”
雲不悔主事,王妃在病中也知曉了。這一次她病得不輕,人精神很不好,總是昏昏沉沉,菊青服侍著更小心翼翼了,玉致和玉嫵也在床前伺候。
前幾日她聽雲側妃主事,心情便極不好,無奈身子不爭氣,病怏怏的好不了,她想要拿回大權都不可以,如今聽說程慕白建議不悔主事,王妃心中不快便淡了許多。
她和不悔再有心結,不悔也是她的媳婦,也是東苑的人,不悔主事,比西苑主事要強得多。
這日玉嫵服侍王妃喝了藥,王妃身子困倦,讓玉嫵暫且退下,她想休息,菊青留在內室服侍,王妃心事重重,菊青說,“王妃,您身子不好,千萬不要多思多慮,奴婢瞧著世子妃聰慧穩重,不會叫您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