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從浴室裏出來,拿著毛巾正在擦頭發的時候,瞥見自己躺在沙發上的手機,亮著燈。

走了幾步,拿起手機,卻發現是陸律給她發的消息。

陸律是問自己睡了沒,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大概是是她進浴室之後發過來的。

張笛順手回了句:“還沒呢,剛洗完澡。”

剛發出去,隻不過幾秒,張笛就收到回複:“那你弄完,早點睡,晚安!”

盡管收到過好幾次陸律的晚安,但此刻張笛盯著屏幕上的兩個字,還是有些發愣,不知道如何去回複。

想了半天才回了個“嗯。”

像是有些不安定一般,張笛思索片刻,才突然想起來,自己這次回家的事情。

之前答應陸律跟他一起坐車回北京,可現在看來,好像這樣做實在是不太好。

自己不能接受陸律對她的好,如果接受了,對陸律來說,可能是一分希望,又是一分失望。

而對自己來說,負擔也很大,張笛邊搓著頭發邊想了想,等到後麵頭發吹幹的時候,像是想清楚一般,又給陸律發了消息。

“陸律,不好意思,前兩天我看到高鐵票又有餘票,所以我就買了,就不用坐您的車回家了,但還是謝謝您。”

陸晨陽坐在家裏的書桌前,正在用電腦敲打著一個著作權糾紛案子的答辯詞,他很認真,穿著居家服,又很休閑。

放在一旁的手機亮了的時候,餘光看見張笛的名字,他如條件反射似的,停住了手裏的動作,立馬拿起手機。

隻是張笛發給他的消息,讓他有些不悅,神情也很不對勁起來。

隻見他蹙了蹙眉,雙手就開始打起字來。

“趁現在還來得及,你把買好的票退了吧,都說好坐我車回去,你不能出爾反爾。”

“陸律,對不住,給您添麻煩了,我自己坐高鐵回去也挺方便的。”

“就是順路的事情,你不用想那麽多。”

發完,陸晨陽又覺得過於簡略,就又回複道:“如果你是因為那天我對你的表白而有困擾,你大可放心,我雖然喜歡你,但是卻不會一味的強求你。”

張笛從陸晨陽的言語中看得出來,他這是生氣了。

但是要換做是工作上的事情,自己一定胳膊擰不過大腿,可是在回家這件事情上,怎麽也得堅持自己的想法。

“真的不用了,再說我坐高鐵回去,直接可以在高鐵站搭乘地鐵回家,如果您開車送我,還會繞路的。”

張笛也不知道從哪裏想來個理由,隻是能想到已經很不錯了,沒有去斟酌這些理由的說服力,就給發了出去。

過了好幾分鍾,陸律還是沒有回複她,她有些著急了,陸律難道是生氣了?連理都不想理她了嗎?

張笛隨後又發了句,“陸律,您還在嗎?”

陸晨陽其實眼睛一直盯著手機,看著張笛發過來的理由,他真是難過,但又無可奈何。

頓了頓,才又回複了一句“在的。”

“在的”是什麽意思?張笛其實不是隻確認他在不在看手機,更重要的是,他能答應自己的請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