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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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興婕妤這是什麽意思?”穀雨問道。

付明悅收回思緒,說道:“大概她知曉天象吧,後宮也是臥虎藏龍之地,走吧。”

“king,你說卓可欣是什麽意思?”她一邊走一邊與king交流。

“我想她應該是得到消息,知道今晚有人要對你下手,所以先給你提個醒,也是向你示好的意思。”

付明悅心裏憋著一團火,可是如今敵暗我明,唯有一切忍耐。不管敵人有多少陰謀詭計,她們的目的不過就是要害死她,奪她的孩子,所以陷害她的手段一是像之前那樣讓別人認為她是怪物,二是汙蔑她德行有虧,不配扶養皇裔。

她不擔心自己,而三個孩子由白露寒露明著保護,暗地裏還有兩個暗衛盯著,應該也不會出問題。但她現在不能明著收拾那些人,因為前朝已經在反對她,若她再做出什麽“不賢德”之事,反對的聲音隻會更加強烈,秦牧雖然是個不受朝臣影響的皇帝,但詹正庸在朝中的份量舉足輕重,他也不能置之不理。

詹玲瓏雖然表現出不願與她為敵的意思,也說要勸解自己的父親,但詹正庸竟是毫無收斂,看來她要跟詹玲瓏好好聊聊了。

“king,你說我今晚要不要將三個孩子留在太上皇那裏?”付明悅有些擔心,萬一對方奪子不成,起了歹心,要將孩子一起除掉,她不一定能護他們周全。

“敵人正是想讓你和三個孩子分開,你將他們留在長安宮,不是正好遂了她們的心願?”king說道,“有四個暗衛保護,嘎肥油也時刻守在他們身邊,不會出事的。不但萬不得已,對方是不會傷害孩子的。”

於是付明悅在長安宮呆了半日,仍帶三個孩子回了清璃宮。

天黑以後,果然如卓可欣所說,竟下起了雨。此時是四月,寒食節過後不久,還未正式進入夏季,一下雨便有些寒意侵襲。

付明悅想起卓可欣的話,心中一直留神戒備著,囑咐白露寒露一眼都不可離開三個孩子,又讓嘎肥油守在門口,隻要發現有人心懷不軌要接近三個孩子,直接啟動偽裝程序先咬殘再說。

到了亥時初,仍一切正常,穀雨勸她先去休息,她想著不宜打草驚蛇,讓敵人知道她有防備,便依言上床和衣躺下。

又過了一個時辰,king突然說道:“有動靜。”

她立刻翻身而起,king又道:“有人從宮牆翻了進來,現在在院子裏,聽聲音應該有三個人,似乎有負重。”

付明悅悄悄下了床,正要出門查看,就聽到院中傳來宮人的驚叫聲。聲音又尖又利,夾雜著無盡的驚恐,在暗夜裏顯得無比驚悚。

闔宮的人都被驚醒了,此時是子時初,除了值夜的宮人,其他人都已就寢,眾人怕主子出事,有些往院中而去,有些則跑向內殿和育兒室。

付明悅第一時間趕到育兒室,見白露寒露仍然守著三個孩子,嘎肥油雖然貌似躺在一邊睡懶覺,其實也是全神戒備,這才放了心。

叮囑白露寒露繼續守在這裏,她來到了前院。

早有宮人挑起了燈籠,付明悅到達的時候,一眾宮人都是臉色煞白。院中竟然躺著三具屍體,看樣子都是宮人,他們的喉嚨上各有一個被牙齒咬過的痕跡,傷口還在流血,血水在大雨的衝刷下,將整個院子都染紅了。

付明悅氣笑了,這些人是想汙蔑她是吸血鬼麽?

“king,這些屍體該怎麽處置?”

“先別管這些屍體,別人應該很快就來了,你必須向大家強調兩點。第一,宮牆上有腳印,雖然她們派來的幾個人武功不錯,但畢竟是下雨之後很久才來的,他們又背著屍體,牆上難免會留下一些泥印,但你要抓緊時間,因為大雨很快會將泥印衝得模糊。第二,屍體頸上的牙印與你的牙齒不合,這點可以由太醫來檢驗。”

付明悅心知今晚的事必定會鬧得很大,立刻知會小凱子和另一個宮人郭才,拿雨布將宮牆上的痕跡掩蓋了起來,以保護證據。

剛做好這件事,已經有人聞訊趕來。

第一個到場的自然是太後,長寧宮離這裏不近,太後竟能第一時間趕來,付明悅心中冷笑,太後的目的真是昭然若揭,她到底有多希望趕緊弄死她?

秦牧隨後趕來,還未來得及安撫付明悅,王露薇姐妹、卓可欣、詹玲瓏等人都到了。王露薇一進院子就尖叫了一聲,嚇得差點摔倒,一副弱柳扶風的佳人模樣,不過秦牧連看都沒看她一眼,隻握住付明悅的手,吩咐趙德福著宮人將屍體抬下去。

“慢著!”太後說道,“這幾人頸上的傷口竟像是人咬的,莫非這宮裏有妖孽作祟?”

秦牧的臉頓時黑了下來:“母後,鬼魅之說純屬無稽之談,這件事朕自會著宮正司徹查,母後請先回宮歇息。”

這話十分不客氣,太後凜然色變,還想再說什麽,王露薇道:“皇上,無論事情的真相如何,如今這宮裏有三位皇裔,臣妾覺得,為防他們受到驚嚇,不如將他們送去太後的長寧宮,暫時由太後照顧吧。”

她這話合情合理,但真實用意大家心知肚明。

太後點頭:“孩子們畢竟還小,如果接觸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對他們可不好,皇帝你要三思。”

秦牧冷冷的說道:“這宮裏沒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就算有,有明悅這個親生母親在,孩子們也不會出任何問題。”

“皇上,這三具屍體便是不幹淨的東西,如今這院子裏到處都是血,如何能再讓三位小殿下住在這裏。”沉寂了許多時日的曾靜突然說道。

她也是主位妃嬪之一,說話還算有一定的份量,隻是不知為何要幫著王露薇。

付明悅冷笑:“碧婕妤的意思,是要本宮將三個孩子帶出來,讓這滿院的血水驚嚇他們嗎?本宮倒不知碧婕妤安的是什麽心。”

秦牧淩厲的目光立刻向曾靜掃了過去,曾靜嚇得渾身一哆嗦,結結巴巴的說道:“臣……臣妾並無他意……是臣妾思……思慮不周,還請夫人見諒。”

付明悅向秦牧道:“皇上,今夜下雨,臣妾一直擔心著三個孩子,翻來覆去睡不著,便起身查看,誰知竟聽到院中有人翻牆而入的聲音,臣妾怕孩子們出事,便趕去了育兒室,等確認他們平安,再出來的時候,三具屍體已經在這裏了。臣妾心知有異,立刻讓小凱子和郭才用雨布將宮牆上的痕跡遮了起來,請皇上、太後和眾位姐妹一起查看。”

“就算有腳印,也不能排除是娘娘自己留下的。”方晶晶突然陰陽怪氣的說道。

“方更衣這是什麽意思?”付明悅看著她。

“夫人,婢妾並無冒犯之意,隻是先前聽老人家說有借屍還魂作祟的鬼怪,在雨夜的時候便需吸食人血續命,今夜的事讓婢妾想起了這些而已,夫人莫怪。”

“本宮記得方更衣這一批進宮的秀女,就算出身不高,也都是清白人家的兒女,怎地家教如此鬆散,長輩竟向姑娘家講述這些莫須有的事情?”付明悅諷刺,不等方晶晶開口,又續道,“皇上,若臣妾真是鬼魅作祟,為何要將這幾人帶到自己宮中吸血,臣妾應該去方更衣宮中才對,一方麵可以嚇唬她,就算她膽子大不怕,也可以借機栽贓給她,不是嗎?”

這方晶晶也真是沒腦子,此時站出來出頭,先不說能不能扳倒付明悅,就算能扳倒,秦牧也一定會對她更加厭惡。

“鬼魅一說暫且不論,但皇帝你要以皇裔為重,不可優柔寡斷。”太後厲聲道。

“太後日夜牽掛皇裔安全,長寧宮離清璃宮那麽遠,竟會第一個趕到,反而皇上年輕力壯又身負武功,長青宮又要近一些,卻來得遲了。太後對臣妾三個孩子的愛護之情,臣妾銘記心中。”付明悅毫不相讓。

如今太後既然撕破了臉皮,她也沒有必要扮演孝順兒媳,別說她並不是秦牧的生母,就算是敏佳太後要殺她奪子,她也決不會坐以待斃。

“母後既然想要逗孫為樂,朕自會將宮務交給別人處理,以免母後太過操勞。”秦牧的態度也很強硬,竟當場便要奪太後宮權。

太後驟然色變,雖然一早料到今晚的事不會太過順利,但實在想不到秦牧竟如此護著付明悅,她太後的地位是秦牧給的,若與秦牧徹底翻臉,最後吃虧的必然是自己。

何況現在敏佳太後就在宮裏,秦牧大可先將宮權交與敏佳太後,等付明悅受封皇後再轉交給她。那樣的話,她這個太後便隻是名義上的太後了。

“皇上——”王露薇柔柔的叫道,“太後隻是擔心皇裔安全,皇上可別因此與太後生了嫌隙。”

秦牧看著太後,說道:“兒子一向對母後尊敬有加,也請母後體諒兒子的難處。”

王露薇又道:“皇上,臣妾知道夫人舍不得三位小殿下,但如今這宮裏已經如此汙穢,應該找些高僧來超度幾人的亡魂,小殿下們還是回避一下比較好,夫人若是想念孩子,不如一同住到長寧宮去,等這裏收拾好了再搬回來,這樣便兩全其美了。”

這話聽起來是在為付明悅考慮,但三個孩子去了長寧宮,還能不能回來便是個大問題,太後豈能那麽輕易放手?但秦牧又無法反駁,王露薇字字句句都以皇裔為重,他總不能毫無理由便置之不理。何況,誰知道幕後之人還有沒有後著,如果三個孩子留在這裏,又再出什麽事的話,付明悅的處境將更為不妙。

“母後近來身子不大好,三個孩子就送去長青宮吧,明悅也跟著去照顧他們。朕乃九五之尊,就算有什麽妖魔鬼怪,也不敢近朕的身。”他說道。

“皇上國事繁忙,且每日早朝也要離開很長時間,臣妾覺得皇裔還是跟著太後為好,反正有夫人在近旁照料著,也並不需太後太過費神。”王露薇仍然柔聲相勸。

“皇帝的確事務繁忙,不宜照顧孩子,依朕所見,三個孩子跟著朕去長安宮最為合適,朕也曾是大宣朝的國君,想必沒有鬼怪敢接近朕。而且朕與敏佳太後閑著無事,有三個孩子陪著也熱鬧些,明悅以前又在長安宮住過幾個月,想來也是習慣的。皇帝,你覺得如何?”

伴隨著威嚴的聲音,太上皇攜敏佳太後走了進來。

本章到此結束。

雨後的空氣異常清新,付明悅腳步輕快的往長青宮走去,剛走到門口,就見到在內書房伺候的兩個小太監小林子和小庸子在候著。

一見到她,兩人立刻躬身道:“付姑姑。”

“你們找我有事?”

小林子道:“前幾日陰雨綿綿,小的們怕內書房的書籍受潮,想趁著今日天氣好搬出來曬一曬,隻是夏總管這兩日請假出了宮,所以來請示付姑姑。”

如今皇帝身邊最得用的有兩人,一是太監總管夏霖,另一人便是付明悅這個四品女官。鑒於裕元皇帝有“把女官當太監使”的愛好,很多事情都讓付明悅伺候,因此付明悅的地位比夏霖還要高些。

管理內書房雖然是夏霖的職責,但現在他人不在,兩個小太監來請示付明悅是十分合理的,畢竟常常在內書房伺候皇帝筆墨的人是她。

付明悅望了望天空,萬裏無雲,是個好天。

“走吧,我跟你們一起去。”她倒不是不放心兩個小太監,隻是皇帝的書籍可不是什麽人想動就能動的,她得去現場指揮才行。

幾人來到內書房,這寢宮的書房雖然遠遠不如禦書房那般豪華大氣,但畢竟是皇帝的地方,自然也裝修得精巧別致。幾個大書櫃裏分門別類的放著各種書籍,封麵和書頁都經過特製藥水的處理,輕易不會有蛀蟲。

兩個小太監將書一摞一摞的抱出來,放在院子裏早就準備好的架子上,一切都井然有序,並沒有半分差錯,站在門口的付明悅不由得開起了小差。

來到這個時空已經快半個月了,她逼著自己以最快的速度適應了皇宮的生活。queen在她剛來的時候出現過一次,隻說了一句“係統已啟動,祝你好運”便消失無蹤,留給她一個完全沒有升級的係統和一手其爛無比的牌。

其時正是爭奪儲君之位的關鍵時刻,後宮三大勢力:祁貴妃和她所生的大皇子秦政、肖淑妃和她所生的二皇子秦放,以及皇後和她所生的四皇子秦攸之間的明爭暗鬥,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偏偏她的目標人物三皇子秦牧,是個生母不受寵,自己也不被皇帝待見的主,就連她這個女官,在皇帝麵前恐怕比他還有臉麵些。

她深吸了一口氣,與其怨天尤人,不如把時間和精力用在考慮如何幫助三皇子繼位上。現在她和三皇子是一條船上的人,若是其他人登上皇位,三皇子的日子不會好過,而她則將因為任務失敗而直接game over。

“付姑姑——”小林子抱著一疊書叫道。

付明悅瞬間被拉回了思緒,正要應他,就聽屋裏傳來“砰”的一聲響。她趕緊轉頭望去,隻見一個狹長的白玉盒子摔碎在地上,一個畫軸掉出,鋪展開來。

屋裏的小庸子臉色慘白的呆站著,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情景。

付明悅兩步就跨了進去,心中也是頗為忐忑,她已經認出那白玉盒子是放在最裏麵書櫃的最上層的,皇帝平時從來沒有拿出來過,但從成色可以看出那玉極其稀有,放在裏麵的必定是貴重物品。

她走到畫軸前麵,蹲下.身,隻見上麵是一幅女子畫像。畫中人並未梳發髻,一頭青絲柔順的披在肩頭,完美的臉型,精致的五官,櫻桃小嘴邊兩個淺淺的梨渦,襯得臉上的笑意更加柔和。身上沒有任何首飾,整個人就如出水芙蓉一般清麗。

而她最為突出的便是那雙翦水秋瞳,雖是畫像,卻似乎仍可見她的眼波流轉,如寶石一般的眸子仿佛能看到人的心裏去。整幅畫像栩栩如生,人物含情脈脈,可見作畫之人的筆力和對畫中人的感情。

付明悅瞥到畫像右下角皇帝的印章,一顆心嚇得砰砰亂跳。這後宮中分位高又得寵的妃嬪她早已認了個遍,卻從未見過畫中的女子。眼光再往上一瞟,畫像左邊題著兩行詩句,她還未來得及細看,就聽到外麵“皇上駕到”的聲音響起。

正想將畫軸卷起來,她突然見到詩句中一個清晰的“瓊”字,莫非這畫中人竟然是三皇子的生母瓊妃?她立刻啟動係統,將畫像掃描了一遍,然後迅速將畫軸卷起,自己則跪在畫軸前麵,裝作來不及出門迎聖駕的樣子。

皇帝的腳步聲停在了門口,門外的小林子和門內的小庸子也都跪倒在地,渾身抖得連“叩見皇上”幾個字都說不出來。

付明悅低著頭跪著,動也不敢動。雖然係統資料顯示,皇帝一向對她頗為滿意,當初也是破格提拔的她,但如今她窺到了皇帝的秘密,隨時可能被滅口,今日恐怕就是她在人世間的最後一日。

她連三皇子都未見過,任務就要失敗了。

時間仿佛停在了這一刻,書房內靜得幾乎能聽到各人的呼吸聲。片刻之後,皇帝再次邁開腳步,徑直走到了畫軸前麵。

匆忙之中,畫軸並未完全卷好,隱約可以見到皇帝的印章。

皇帝沉默了足足有一刻鍾,這才對門外叫道:“來人!”

幾個侍衛湧入,皇帝指著小林子和小庸子:“將這兩個狗奴才給朕拉出去杖斃!”

“皇上——”兩人待要求饒,已經被侍衛捂住嘴巴拖了出去。

現場就像一場無聲電影,付明悅反而冷靜了下來,如今事情已經發生,驚慌失措也無濟於事,皇帝若要殺她,她肯定躲不過,不如坦然麵對罷了。

如果完不成任務,救不了秦穆,那就讓她隨他去吧。

“付明悅,抬起頭來。”皇帝的聲音冷冷的。

這段日子,皇帝一直叫她“明悅”,如今突然連名帶姓的叫,她竟有些不習慣。乖乖的抬起頭,她心中的懼意已經消失。左右不過是個死,如果連死都不怕了,還有什麽好怕的呢?

皇帝直直的盯著她,好一陣子沒說話。

她靜靜的與皇帝對視著,眼神中既沒有卑微,也沒有害怕。

“明悅,這後宮之中,知道得越多的人死得越快。”皇帝終於開口。

“奴婢知道。”付明悅輕聲答道,嘴角帶上了一抹了然的淺笑。皇帝這話大概相當於死刑的判決了,不過她至少好過那兩個小太監,皇帝還肯給她解釋一下要她死的原因,那兩個可是直接就丟了性命。

她的笑讓皇帝的身子微微一顫,臉上的神情也開始不斷的變化,有歡喜,有惆悵,有失落,有憤怒,甚至還有恨。各種表情輪換了一遍之後,卻又變成了冷漠和淡然。

“起來吧,此事不可被其他人知曉。”他的聲音裏已經聽不出一絲情緒。

付明悅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帝這是……放過她了?雖然她知道自己長得不錯,但還不至於到一笑傾城的地步,皇帝決不會因為她的笑容便饒了她。

“皇上……”她下意識的叫道。

皇帝沒有再理她,而是俯身將畫軸撿了起來,輕輕的拍著上麵並不存在的灰塵,動作溫柔的仿佛在嗬護自己的至愛一般。付明悅偷偷抬起頭,發現他的眼神也變得柔和起來,隻是下一刻,恨意又開始湧出,讓她懷疑之前隻是自己的錯覺。

“還跪著做什麽?”皇帝將畫軸卷了起來,放到書櫃裏,說道,“還不將這裏打掃幹淨?”

付明悅看著地上的白玉碎片,心中驚疑不定,但是也不敢多想,立刻開始動手打掃。

待她打掃完畢,皇帝道:“你出去吧,今日不用你伺候了。”

“是,奴婢告退。”她退出了書房,順手將門輕輕帶上。

當天皇帝再未召她伺候,她總有種皇帝在躲著她的錯覺,可她隻是一介女官,皇帝為何怕與她見麵?莫非是因為那畫像中的女子?可是她跟她長得又不像。

她回到自己的房間,將係統掃描的畫像調了出來,仔細看了看上麵題的兩句詩。

結葉繁雲色,凝瓊遍雪華。1

十個字中,有九個字都寫得十分飄逸剛勁,唯獨那個瓊字清秀娟麗,仿似出自女子手筆,也因為這個不同,她才能一眼看到它。

若這畫中女子真是瓊妃,那這件事可就耐人尋味了。她剛來這個時空的時候,便已經詳細查過瓊妃和三皇子的資料。瓊妃還未生下三皇子便已寵冠後宮,卻在三皇子三歲那年突然失寵,被遷至冷宮附近的清溪宮居住,如今已經十多年過去了,皇帝竟未再召幸過她一次。

若非當時還在世的慈安太後十分喜愛三皇子,時常護著他,恐怕母子倆早就被人害死了。七年前慈安太後過世,瓊妃幾乎消失在了眾人眼中,仿佛後宮壓根就沒有過這個人。

付明悅把資料再看了兩遍,突然發現有些不對勁。按照瓊妃之前受寵的程度,一旦失寵,應該有不少人會落井下石,而她竟能將三皇子平安的養大,若說這背後沒有人護著,實在有些不可思議。

隻是誰敢去護一個十多年前就失寵的妃嬪?又有誰願意護一個已經不可能東山再起的廢人?付明悅雖然隻在這裏呆了半個月,但見到的妃嬪之間互相傾軋的事情可著實不少,沒有皇帝的寵愛,就等於一切都失去了。

實在是想不通,不過她心中反而輕鬆了一些,皇帝能一直保存著那幅畫,說明他對畫中之人始終不能忘情。如果那人真是瓊妃,而她能查到她失寵的原因,對症下藥,幫她複寵的話,三皇子登上皇位才有那麽一點可能。否則一個無寵的妃子,一個不受重視的皇子,加上一個身份卑微的女官,怎麽看都沒有翻盤的機會。

但她現在不能輕舉妄動,必須要擺出一副將這個秘密爛在肚子裏的態度,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否則就會落得跟那兩個被無辜杖斃的小太監一樣的下場。

“付姑姑,尚宮局將皇上後日中秋家宴的衣飾金冠等物送了過來,請你去查點。”一個小宮女站在門口恭敬的說道。

“請她們稍等,我馬上過去。”付明悅將心中的疑惑和打算都收了起來,她隻能私下裏慢慢查探。這皇宮各種關係錯綜複雜,三股勢力又鬥得十分激烈,她必須小心翼翼,不去觸碰任何與他們利益有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