鑼鼓鞭炮聲劈裏啪啦的響著,新嫁娘披著紅蓋頭,拘謹的坐在銅鏡前,扭捏不已。

蘇玉看她的模樣,張望著外麵的動靜,打趣的說道,“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緊張是應該的。也怪暗影暗零非要騎著高頭大馬,繞著蓉城晃一圈才肯回來。多耽誤事兒,言墨怕是心裏都火急火燎的想要看看新嫁娘是什麽好看的模樣了……”

蘇玉越說越熱鬧,春紅扯著紅蓋頭的一角,露出紅撲撲的臉蛋兒。

“瞧瞧,果然是姑娘家,這羞紅的臉蛋兒都不用脂粉了。”

蘇玉趕緊將紅蓋頭按住,“哪裏有新婚夜,自個兒扯著紅蓋頭的新娘子,不吉利。就算外麵吵翻天了,你也要等言墨親自拿著挑頭,將蓋頭揭起來。”

抬頭望著窗外的日頭,生怕暗零暗影那群不知輕重的憨小子,會不會鬧得把良辰吉日給錯過了。

蓉城的街道,幾個英俊的少年郎騎著高頭大馬繞著街而過,周圍街坊都竊竊私語的議論著,“這是誰家的小夥子?從前怎沒見過呢!”

暗影看著言墨笑的合不攏的嘴,也忍不住打趣的說,“言墨,真是沒出息,不過是娶媳婦兒。哪裏就像是要吃雞腿似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你懂什麽?雞腿跟春紅能比麽?若是為了春紅,我甘願此生都吃素!”

言墨搖搖頭,盯著暗影,同情的看著他說,“你何時才能夠長大,不像是貪玩的七八歲小孩兒。”

暗影氣得不行,指著他,跟暗零吐槽,“看看,現在長本事了!說話語氣跟主子竟然是一模一樣了!”兩人推搡著,言墨胸前戴著的紅花,更是晃眼。

暗影眯起眼眸,盤算著,今夜勢必要喝個天旋地轉,讓言墨無法洞房才好。

傍晚,繞著蓉城足足一圈的幾人歸來,在蘇玉和李景行麵前拜堂成親。

李景行將備好的銀票拿出來,遞給言墨說,“你隨著我多年,出生入死,任勞任怨,你成親之日,我也沒有什麽能夠幫襯的,這點兒算是送給你們兩人的,以後能夠好端端的過日子。”

言墨許多感動都哽在喉嚨口,說不出來,隻是將銀票接過來,重重的在地上叩頭,說,“謝主子!”

“春紅,以後你們夫婦二人要相互扶持,莫要爭吵拌嘴,要相敬如賓,最好是快些生出個胖乎乎的奶團子也算是給我們添點兒喜氣兒。”蘇玉說罷,春紅也是抽噎著,點點頭。

拜過天地,春紅被明宅裏的丫鬟攙扶著到後院喜房,言墨則是被群兄弟給留下來,非要喝足了兩壇酒才能夠放他離開。

言墨倒是實心眼兒,咕咚咚的抱著酒壇子就開始喝,暗影暗零兩人互相交換著眼神,推杯換盞,倒是哄得言墨喝了兩壇子,走路都有些打起搖晃來。

李景行見狀不好,趕緊出麵嗬斥著,將言墨拽出來,踢了他的屁股說,“讓新娘子獨守空房的等你,成何體統?這群小子,要是饞酒,自有我來陪著他們喝,你去辦正事要緊、可別耽誤了……”

李景行瞧著天色,現在不去,待會兒可就算是青天白日了。

“多謝王爺。”言墨迷迷糊糊的,走路都有些歪斜的向著喜房。

李景行挽起袖子,坐在酒桌前,對暗影和暗零說,“不是要喝?來,我奉陪到底!”

暗影和暗零叫苦連天的求饒,紛紛起身躲開說,“王爺,誰能夠跟您比。這海量,就算是將幾壇子酒都喝進去,您都不會瞌睡一會兒,我們兄弟兩個還是要出去巡邏才好!也不知耶律齊是否離開了蓉城,周圍還是不安全,別讓言墨的大喜日子節外生枝。”

兩人說完就腳底抹油的溜走。

“怎麽能有如此慫的兵。”李景行搖搖頭,看著不遠處走來的身影,隨即又揚起笑容。

蘇玉坐在對麵,擺弄著萬種風情,眼波流轉的說道,“這位公子,可是有女眷陪同?若是沒有,我可否坐在此處陪公子飲兩杯?”

蘇玉特意將鬢發鬆散下來,手指尖不經意的蹭過李景行的手。美景當前,美酒在前,李景行卻已經被撩撥的心猿意馬,二話不說的站起來,將她抱著。

蘇玉已經想到會是如此,巧笑著勾著他的脖頸,問,“公子,你這是做什麽!”

“洞房花燭夜,倒是不能錯過才好!”李景行說罷,蘇玉也噗嗤的將臉埋在他的懷裏。

喜房,起初搖搖晃晃的言墨推開門的瞬間,眼眸瞬間清醒過來,徑直走到春紅的麵前,挑開紅蓋頭,看著笑麵桃花的春紅,“娘子,讓你久等了。”

春紅別過頭去,咬著薄唇,聞著滿身酒氣,想要起身在銅盆裏將濕帕子拿出來替他擦拭著,“這是喝了多少。”

“不多,隻不過是裝著樣子,否則那群混賬都不會放我離開。”

言墨笑著將她按在臥榻上,將濕帕子,接過來,“以後,這些伺候人的活兒,都不用你來做。家裏家外,你都該是我捧在手心上的寶貝,王爺將你許配給我,你已經是吃了極大的虧。若是還要伺候我,我便是有些太不自量力。”

言墨蹲下來,握著春紅的腳,替她揉著說,“累了一天,可是酸痛吧?”

春紅凝視著言墨,抿著紅唇,不知該說些什麽。

“傻丫頭,哭什麽?大喜的日子,該高高興興的,再者說,我躲掉如此多的酒,是為了跟你辦正事的。”言墨笑著俯身壓過去,春紅也半推半就,一夜春宵苦短。

而隔壁庭院,李景行和蘇玉兩人擁抱著彼此,不知何時,蘇玉將紫金瓷瓶塞進李景行的衣衫裏,冰涼的觸感讓他為之一震。

李景行低頭,問,“這是什麽?”

“救命的丸藥,不管是什麽情況,都能夠吊著十二個時辰的性命。五鹿山危機重重,給你,我放心些。”

蘇玉將手掌心按在他的心口處,認真的說著,“你莫要輕視。”

李景行反手握著她的掌心,答應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