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哲在出去取錢之前，打了一個電話給趙小雲。黃佩瑜讓他陪同，是要找個男人作伴壯膽助威，他也是同樣的原因，第一次和高利貸打交道，又不知道黃佩瑜具體內情如何，把趙小雲帶上，場麵更好看。掛名保鏢了，總得給人點事情做不是？

在他回來的時候，趙小雲已經來了，見張哲不在、裏麵隻有一個漂亮姐姐，讓他站在外麵等。看張哲回來，馬上迎了過去。

“小雲，你爸怎麽樣了？我這些曰子都沒空，也沒去看他。”張哲笑問。

趙小雲忙說：“張哥，你忙我們都知道，不用抽空去看了，要不我們還不安了。我爸……昨天已經出院了。醫藥費也找不到誰負責，住多一天就多花錢，現在能出院，就先回家休養，照顧也方便一點。”

“醫藥費呢？還夠不夠？”張哲又覺得這話有點多餘，錢充足的話，自然會多住院一段時間。“要不……”

“夠了，你上次給的還有多呢……非常感謝！”出了欠債要還之外，他也知道張哲不是大老板。

“上次是應急，二萬可能有點剩餘，到你昨天出院，還能有什麽剩？”張哲從書包裏拿出一疊錢，這是他剛才就準備好了的：“看到沒？咱們也搞了個門麵，你不擅長業務，就算了，安心做我的保鏢吧。如果覺得上課沒什麽意思、沒什麽搞頭，平時就來這跑跑腿。這是我先預支你一部分薪水，別把後續治療的藥費和營養落下了。”

“張哥……我……”趙小雲不知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激。“我願意來做事！”

“行了。我不是接濟你，你有你的長處，這不，叫你來就是讓你等會兒陪我出去一趟。”張哲把錢塞入他手中，然後先進入裏麵。

“五萬。”張哲拿出一個黑膠袋，裏麵裝著五疊百元鈔票。“你點一下。”

黃佩瑜也沒有客氣，打開膠袋，但沒有細數，隻是把裏麵每一疊錢都快速翻了一下，確定是真錢。“我信你！你真是個好人……”

剛才趙小雲出現在門口，隻是瞄了瞄、守著不進來，就讓她非常的不安。這分明就是彪形大漢般的打手，高利貸的人已經來盯著她了！未曾想張哲回來，兩人卻聊起來了，她豎起耳朵、隱約聽到了一點，結合給錢、推辭，讓她猜測也是張哲在幫助這大個子。

這個發現，讓她安心一點，至少遇到的是貴人，不是小人。但又有點失望，畢竟她也自信的覺得，張哲是因為她的長相、身材之類才會冒險的，可這大個子……看來他是真的心善！

“表姐，你別再說我是好人了，這口氣讓我感覺你是拿了錢就想開溜，還是講生意自然點。”小心收好錢的趙小雲進來了，張哲小聲一點。然後又給他們介紹：“這是同事趙小雲！小雲過來給你介紹，這是我表姐黃……佩瑜，和你一樣，暫時都會在這裏幫我忙。”

“你好。”黃佩瑜之前當成是高利貸的人，自然覺得他凶神惡煞，現在近看才發現是個有點內向的年輕人，似乎比張哲還要小。

“表姐好。”趙小雲點頭問好。

突然間被兩個大男生叫表姐，讓黃佩瑜覺得荒誕怪異，又覺得好玩，加上錢到了麵前，心情也好了不少。

……

以趙小雲的身軀，坐出租車是很辛苦的，幾乎是擠塞進去的。司機也很緊張，擔心他們要是壞人的話就麻煩了。

在黃佩瑜的指路下，到了高利貸所在的地方。張哲本以為像香港電影裏麵一樣，有掛著財務公司牌子的辦公室，沒想到這家很普通、很低調，若不是熟客帶著、知道地址，根本找不到，找到了也就像個普通住房。

一路上樓過來，黃佩瑜緊抓著鼓起來的包包，行為反應了她的緊張。到了那個單元門口，看了一下旁邊的張哲，想到後麵還有一個鐵塔壯漢，她吐了一口氣，按下了門鈴。

過了一會兒，有人打開了門，門洞查看、外防盜門、內有門鏈，開門的人仍警惕的問道：“找誰？”

“我是來還、還錢的。”黃佩瑜還是有點緊張，拿出一個憑據。

看她心虛的樣子，張哲有點感慨，他不確定換作以前的他落難跟高利貸打交道，能不能更鎮定。

“沒事。”他的手搭在了黃佩瑜的肩膀了，微微用力的摟了一下，給她一點鼓勵和安慰。

本來就緊張的黃佩瑜突然被男人的手搭肩摟住，不由得一顫，肩膀本能的掙脫，但這樣一來，也轉移了她的壓力，緊張去除了不少。

開門的人，則仔細的看她的憑據，雖然很簡單，但上麵有他們內部能看懂的客人編號，是不會被冒充的。“你可以進來，他們兩個在外麵等！”

大概是趙小雲的身板個頭，讓他感覺到了威脅，直接把兩個男的排除在外了。

黃佩瑜不自覺看了張哲一眼，她就是一個人害怕才讓他們陪同，這門一關，就算知道他們在外麵，也緊張，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從兩人的關係來說，張哲陪她到了這裏，已經仁至義盡，不能進去就她一個人進去。但向趙小雲介紹這是他表姐，要是這會兒不敢吭聲、讓“表姐”一個人進去，就算感激他的趙小雲也要看不起了吧？

他們也是欺軟怕硬吧？有趙小雲撐場麵，張哲的底氣也更足一點，他拍了防盜門一下，拉下臉說道：“你怎麽不說把錢拿進去，人都在外麵等？你老板是誰？今時今曰，還有這樣的服務態度？”

那人被張哲震住了，但隻是一會兒，就沒把年紀輕輕的張哲放在眼裏：“想清楚！”說著就要關門。

“想清楚？好！我們馬上就要離開東山，是你不讓還的！”張哲隨口說道，他不信一個開門的馬仔，能做出什麽決定。

果然，裏麵馬上有人說“讓他們進來”。那人悻悻地開了門鏈、打開門，再開防盜門。更清楚的看到趙小雲之後，他又想要說把趙小雲留在外麵，但最終沒有說。

進去是客廳，除了開門的，還有三個男人，原本正在打牌，啤酒和煙味也隨之聞道。

張哲有點失望，這家估計也小打小鬧、不夠專業、不夠現代化啊。

“我是來還錢的。”張哲強硬之後，氣勢就轉換了，這讓黃佩瑜也不再自矮三分。她從容的把憑據放在桌上，又從包裏麵拿出黑膠袋，將裏麵的四疊錢放在桌上、還有半疊，在車上的時候，她已經數好了。

在她做這些的時候，幾個男人都是以一絲銀褻的目光貪婪的盯著黃佩瑜的胸前看，這讓張哲不悅，雖然不是他的女人，至少現在是跟他一起來的。“幾位老板，點一下、完成手續吧！”

有一個人把拿在手裏的牌扔下，拿過那張憑據看了一下，然後輕輕一笑，“這個是以前的了，按照最新的利息……嗯，應該要七萬多吧。黑仔，這單算過沒有？”

“今天到期的？算好了，我去拿！”

七萬多？黃佩瑜氣得直哆嗦：“你們怎麽能隨意訛人！哪有這樣做生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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