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碧雲皺著眉頭,輕輕下了樹,靈靈見萬碧雲下來了,便立即衝上來問:“雲姐姐,怎麽樣了?是不是有線索了?”
“嗯!”萬碧雲點點頭,在靈靈的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話,然後轉身離開了,蝶韻和霓裳尾隨其後,隻有靈靈獨自一人朝著一個方向走了。
萬碧雲去的地方是文德殿,很顯然是找宋仁宗去了。此時宋仁宗正在忙政務,任何人都不許進入文德殿,但隻有萬碧雲例外,經過德妃的事,宋仁宗的眉頭就一直緊鎖。
“雲貴妃娘娘到。”一名太監立即通報,隻要萬碧雲來了,不需要進裏麵請示,隻要通報就可以了。
趙禎聽見萬碧雲來了,立即放下手中的奏折出去迎接,見到萬碧雲眉頭緊鎖,匆匆忙忙的進來,不免覺得奇怪,問道:“你這麽風風火火,匆匆忙忙的趕過來,出什麽事了?”
萬碧雲沒說話,而是走到座位上,一屁股坐了下來,雙手環抱在胸前,皺著眉頭小聲的說:“皇上,我估計,很快就有人有什麽小動作了。”
趙禎哦了一聲,見萬碧雲這麽小聲,自己也不禁小聲的問道:“怎麽,你監視有結果了。”
“有結果了,皇上,不如我們先出去逛逛吧。”萬碧雲歇了一會,便起身道。
趙禎看了看萬碧雲,不禁眉頭緊蹙,“有什麽事,不能說?”
萬碧雲搖了搖頭,走到宋仁宗麵前輕聲說了幾句,就見趙禎瞪了瞪眼睛,愣愣的看著萬碧雲,“不可能吧?”
“怎麽不可能?完全有可能,我想,你在這裏麵,吩咐了外麵的人不允許打擾你,估計沒有人敢進來了。如果你每天隻是上朝之後就回到這裏,有些人就算是有計謀,也無法實行。所以,皇上隻有出去散散步,趁著這個時候,才會有人行動。”萬碧雲無奈的撇撇嘴。
聽了萬碧雲的話後,宋仁宗的眉頭皺的更深,沉思了一會後,便嗯了一聲,說道:“好吧,我們出去逛逛。”
走出文德殿,萬碧雲一直挽著宋仁宗的胳膊,其實,在宮中是需要禮儀的,就算是皇上和妃子,也會有一段距離,但萬碧雲偏偏不遵守這些禮儀,目的就是要讓人看見,其實她想怎麽樣,皇帝根本就不會不允許,尤其是德妃被打入冷宮後,萬碧雲更要做出不可一世的樣子來。
文德殿的周圍,已經屬於官宦地區了,距離後宮有很遠的路程,所以,這裏看到的都是大臣們和侍衛們在走動。誰知道,剛好,迎麵而來了一群官員,這群官員中,就以包拯為首,正在朝著文德殿趕來。
萬碧雲一眼就看出來了,但包拯的身邊還有展昭,此時她正在挽著宋仁宗的胳膊,但又不能放開,覺得心裏有一種負罪感,尤其是在展昭看到自己以後,臉上表現出的一絲不悅被萬碧雲捕捉到了,兩個人頓時陷入一個尷尬的氣氛中。
展昭咬了咬牙,心道:碧雲隻是在演戲,我應該相信她!
萬碧雲也咬了咬唇,心道:展昭應該知道我是在演戲吧?他會理解我的對吧?隻是,任誰看到這樣的場麵,總會心裏不開心。換成是我,我也一樣,哎,真希望早點破案,好在過些日子就會真相大白了,不知道靈靈有沒有調查清楚。不過,包大人怎麽會帶著一群官員來了呢?看這一群官員,似乎都是他提到過的清官,甚至,有的還是諫臣,奇怪!
包拯和宋仁宗的距離拉近了,隻見包拯一行人停了下來,包拯一人向前走了一步,跪在地上行了個禮,趙禎眉頭一蹙,難道,這是要演戲了?可是,碧雲怎麽沒告訴我,這是什麽戲啊?
宋仁宗不知道這是哪出戲,隻好說聲免禮,就不再多言,免得這場戲演不下去。可是沒想到,包拯聽到免禮兩個字後,並沒有起來,而是跪在地上直接說:“皇上,臣有話啟奏!”
後麵的官員也都在跪著,誰也沒起來。看到這情況,宋仁宗眉頭一蹙,看了下萬碧雲,注意到宋仁宗投來的目光,萬碧雲也看了看宋仁宗,她的眼裏一無所知的樣子,讓宋仁宗有點搞不清楚狀況,隨後轉念一想,也許不是為了蘇州織造的案子,而是有別的是,於是說道:“有什麽事,直接說吧,別跪在地上了。”
“皇上,臣說完話,皇上再決定臣是否可以起身。”聽著包拯堅定的語氣,萬碧雲不禁抿抿唇,心道:這包大人到底是要幹嘛,難道是為了公事?
宋仁宗也不知道是什麽狀況,隻好先聽聽了,“好,你先說吧。”
“臣啟皇上,德妃娘娘的事,請皇上收回成命!”包拯的一句話,讓萬碧雲和宋仁宗都紛紛愣在了當場,這明明是計劃好的,為德妃求情的事,根本就不在他們的計劃之中,怎麽包拯會唱這一出。
宋仁宗和萬碧雲對視了一眼,兩個人也都沒想出什麽來,萬碧雲沉思道:莫非,情況出了變故,所以,包大人才會為德妃求情?
趙禎眉頭緊蹙,似乎想到了什麽,便說:“給朕一個收回成命的理由,朕為什麽要赦免她!”
包拯依舊低著頭,跪在地上,雙手作揖呈上,“臣啟皇上,所謂,龍有逆鱗,觸之必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德妃娘娘會如此失態,那是因為,那些字畫是德妃娘娘最低的底線。臣敢問皇上一句,倘若,有人要殺您的太子,聖上會怎麽做呢?!”
“請皇上收回成命!”這個時候,後麵的官員都異口同聲的喊道。
趙禎一愣,隨後輕笑一聲,“包拯,是誰讓你來說清的?”
包拯抬頭看著宋仁宗,“回皇上,不是誰讓臣來說清,而是臣看不過皇上任由後宮女眷擺布!”
“包拯!”趙禎一聽此話,立即大怒。
萬碧雲也看不出包拯到底什麽意思,於是搖晃了一下宋仁宗的胳膊,撒嬌似的說:“哎呀,皇上,你可不這麽就算了!德妃根本就不配這個稱號,名不副實!她身為妃子,敢對臣妾如此大吼大叫的,這要是不處罰她,這後宮還有沒有法製了?什麽龍有逆鱗,觸之必殺?我想問一下,倘若是皇上毀了那幅畫,甚至是燒個精光,她敢對皇上這麽吼叫嗎?”
宋仁宗聽萬碧雲這麽說,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了,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這時,他感覺胳膊上傳來了萬碧雲的暗示,她輕輕的拍打了幾下宋仁宗的胳膊,宋仁宗抬頭看著萬碧雲,隻見萬碧雲給了他一個眼神,然後就轉身走到包拯麵前,說道:“表哥,我好歹是你表妹,說起來,你也算是皇親國戚,你表妹就這麽讓人欺負,你也來為她說清,你這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萬碧雲前麵幾句話可以直接忽略,最後一句話才是關鍵,因為她說的很重,很明顯,她和宋仁宗都搞不清楚狀況,這會兒萬碧雲來看看有沒有什麽信息可以提供給她。
包拯抬起頭,看著萬碧雲,給了她一個眼色,示意她放棄爭執,萬碧雲一愣,就聽包拯說道:“貴妃娘娘,你雖然是臣的表妹,但臣幫理不幫親,上次你們去賞荷園玩,撞翻墨汁,讓那墨汁濺到字畫上的時候,身著的可是村姑服飾?而皇上,身著的可是農夫服飾?”
萬碧雲白了包拯一眼,既然知道了包拯有別的安排,也就隻好順著包拯演戲了,便說道:“那又怎樣?本宮和皇上不過就是找點新的樂子,穿村姑和農夫的服飾也犯法了?”
“娘娘身穿什麽衣服,都不犯法。但是,若要在那個狀態下,誰會認得你是雲貴妃,誰又會認得那農夫服飾的就是萬歲爺呢?!”包拯步步緊逼,萬碧雲見火候差不多,便裝作啞口無言,被問的回不出話來了,然後轉身跑到宋仁宗麵前,搖晃著他的胳膊,撒嬌似地說:“皇上!”
而後,萬碧雲給了宋仁宗一個眼神,示意他可以饒了德妃,接到這樣的眼神,宋仁宗才鬆了口氣,不過卻沒表現出來,而是躊躇了一陣,眉頭緊蹙的說:“包卿說的有理,龍有逆鱗,觸之必殺,想那德妃平日裏不吵不鬧,與世無爭,後宮的人都給予好評,若是能讓她發火,也的確是有原因。也許,朕不該罰的太重,傳朕旨意,釋放德妃。”
“皇上!”萬碧雲裝作不甘心的樣子,宋仁宗拍拍萬碧雲的手,安慰道:“好啦,愛妃啊,她也不過是犯了一個錯而已,能過去就過去吧,朕還有興致遊玩呢,你陪朕去走走。”
語畢,就拉著萬碧雲走了,走到一處花園,宋仁宗屏退了身後的太監宮女,把萬碧雲拉到一個湖心亭裏,兩人離著太監宮女遠遠的,準備商討著什麽,很顯然,今天包拯唱的這一出戲,讓他們兩個人都莫名其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