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四大玄門

?我聽了張山的話,渾身一震。

是啊,雖然他的話很簡單,但逃避總不是辦法,何況我連逃的資格都沒有。

既然伸脖子是一刀,縮脖子也是一刀,我主動迎上去,說不定還能有一線反擊的機會。如果我連直接麵對的勇氣都沒有,不等敵人來,我自己就已經先垮掉了。

事情總是這樣,平時淺顯易懂的道理,到用時,非要別人告訴你時,才能真正理解它們的含義。

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張山說的對,我現在隻有兩條路可走,要麽振作精神,拚到哪怕隻剩最後一口氣,但至少我努力了;要麽就在這裏等死。

我還有的選擇麽?

“我明白了,隻是我覺得這樣對趙有德,是不是太殘忍了?我放走了他的夢魘,關了他的魂,現在又要毀了他的屍身……”我終於向前又邁出了一步。

既然已經決定坦然麵對,就不去再想那些沒用的事情了。

“這一點,我覺得你完全不用有心理負擔。人死如燈滅,被施了扶屍咒的趙有德如今已經是一具行屍走肉。從醫學的角度說,就是他隻剩下一口氣,一個想法。它沒有任何情感、記憶,有的隻是一個念頭,就是把你殺死。

我相信趙有德的本質並不壞,隻是最後的一刻,你和他都被蒙蔽了,以致形成了今天的局麵。”張山見我腦子已經重新清醒,神色間也是頗為高興。

“不管怎麽說,惡果是我種下的。我並不恨趙有德,如果有能力,我一定會盡力為他做些什麽。”我仰頭看著天。這個苦命的人,死後卻還落得如此下場,實非我所願。

“毀了扶屍咒,就是對他最好的幫助。快走吧,現在一分一秒對咱們都很寶貴,早一刻找到扶屍咒,就多一分希望。”張山說著從包中拿出一個應該是羅盤的東西,這玩意兒我隻在電視裏見過。

隻見他分別轉身比劃了幾下,就大踏步朝正西邊走去。我也隻能趕忙跟了上去。

“能不能問你個問題?”我倆走了半天,沒人開口說話,這種氛圍很讓人緊張。我希望能找些話題,讓自己稍微放鬆一點。

“說吧!”張山一向都是有問必答。

“你在地圖上標的所謂四大玄門,是什麽意思?”晚上買來地圖後,張山幾經丈量,分別在鄭州市紫荊山公園、隴海路鄭州日報社、鄭紡機以及大南邊的一個地方畫了一個圈,說是什麽鄭州市的四大玄門。

我當時一直不解,現在隨口問了出來,權當沒話找話說。

“所謂玄門,就是陰氣和陽氣輪換的地方。我說過,萬物具有陰陽,一個城市,就好像一塊大磁鐵,他有陰也有陽。

不同的是,隨著人潮的流動,城市的陰陽會有變化,比如說早上人們都出門來東邊上班,這時候,東邊的陽氣會重,市內則衰。為了保持陰陽的平衡,東玄門就會發揮其作用,使陰氣和陽氣相互流動,以達到整個城市的平衡。玄門是看不見摸不到的,說白了他隻是一個調節陰陽的通道,同時也是阻隔陰陽的屏障。每個城市都有其獨特的玄門。並不是都一個樣。”張山邊走邊說道。

“那照你這麽說,玄門雖然作為城市的調節器,其實根本影響不到我們的生活。”

“也不一定。當玄門每次打開,陰陽交匯的時候,一些體質偏陰或者偏陽的人如果剛好經過這裏,也可能會發生一些小事故,比如說突然間暈倒,或是精神渙散導致車禍、摔跤、迷路等情況。你隻要經常關注新聞,就不難發現,城市內的一些突然事件,往往都發生在玄門附近。但隻要是平時注意保持自己的人,一般都不會有影響。”

這話倒令我想起了小時候的兩件事。現在看來,應該都是和玄門有關,

我小時候身子弱,照理說是偏陰一些。初三的那年,一個周末,我和班上的同學一起去紫荊山公園玩。

紫荊山就是鄭州市東玄門的所在。其實紫荊山公園也沒什麽好玩的,隻不過在那個年頭,如果不想花錢,就隻有去公園玩。大家湊在一起無非是打打鬧鬧,再照上幾張相。

上高中的那幾年,我們幾乎周周都去逛公園,什麽人民公園、紫荊山公園、碧沙崗公園、綠城廣場,反正隻要不在家呆著就行。

在公園裏溜了一圈,沒什麽意思,大家也就早早的出來了,打算討論接下來去玩什麽,無奈一摸兜,囊中都羞澀,晚飯錢也湊不夠,無奈下也隻好各回各家了。

我不想回家那麽早,騎著自行車,打算去正北邊五百米遠的新華書店看看書。

其實站在紫荊山公園門口,遠遠地就能看到花園路上新華書店樓頂的大招牌。不過三五百米的路程,按道理說在這種目標清晰的情況下,走錯路的幾率幾乎為零。

但問題偏偏就發生了,我越走越奇怪,新華書店的大招牌就在前方,卻任憑我如何努力地蹬自行車,總也到不了。

十多分鍾後,我停了下來,新華書店的招牌還在前麵,沒錯!

不過五百米的路程,騎自行車走了十分多鍾還不到,這顯然說不過去。

當我把注意力從遠處的招牌轉向四周街道的時候,我這才發現,這兒根本就不是南北走向的花園路,而是東西走向的金水路,我已經快騎出了市區了。

我再抬頭找新華書店的招牌,卻怎麽也找不到了。

其實時至今日,依然不停地有市民在紫荊山這裏迷路。而且許多都是幾乎大半輩子都住在這裏的老鄭州。

第二件事發生在一年後,也是迷路,和鄭州日報社所在的西玄門有關係。但這次更邪門。

我大姨家就在鄭州日報社再往西的一個路口,到了以後往南一拐就到了。

這條路我打小就走,是萬不該走錯的,而且這裏一馬平川,路寬人少,不像紫荊山公園那裏,岔路口多,還有立交橋。在那裏要說沒注意走錯了,倒還有情可原。

記得那是一天的中午,我騎車替老媽去給大姨送些老家人帶來的土特產。

之所以這次迷路我記得清,因為我那時剛買了塊新的卡西歐手表。從家裏出門時,看了看時間是一點整,不出意外,三十分鍾後我就能到大姨家樓下。

一路上都沒有事情發生,而且中午路上行人很少,我也騎得很快。當我走過鄭州日報社時,我特意看了看表,一點二十五分。

隻要我在下一個路口往南拐,不出五分鍾,一準能到。

許多時候,怪事就是這麽悄聲無息的來到你的身邊。

當我在下個路口南拐往前騎了將近二十分鍾後,我腳下的柏油馬路不知道從什麽事後起變成了石子路。眼前是一片一望無際的麥田。

我很迷惑,大姨家還不算是很偏,市區裏怎麽會有這麽大片的麥田?

這樣的情況下,我自然不敢往前再走了,左右觀察後,視線內隻有綠油油的小麥和一小片樹林。

好在當時是中午,我也並不怎麽害怕。無奈下,我隻有掉頭往回騎。

四十分鍾後,終於又看到了鄭州日報社的大樓。

但我卻怎麽也想不明白,我騎到田裏用了二十分鍾,但順原路返回,竟然花去了整整四十分鍾的時間。回時的路居然是去時的兩倍。

這兩件迷路的事情,直到今天我始終搞不清究竟是自己沒注意走錯了還是碰上了無法解釋的事情。

但我隻能告訴大家,我當時的神誌是絕對清醒的。

至於那始終出現在視線內的新華書店招牌和來去不等的時間,也隻能被我始終藏在心底。這種事如果被當成真說出來,是要被大家所恥笑的。

第一時間看正版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