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隻剩三天
?“真是稀客啊~什麽風把你吹來了?”看見張山我還是很高興的,雖然在山上這家夥沒少讓我吃苦頭。但難得他性子直爽,有一說一。比起現在社會裏的許多爾虞我詐,他的這份透明讓我覺得格外難得。
“我投奔你來了,師叔!”這家夥依然一口一個師叔地叫著。
“得類,別這麽叫行不行?你大我快十歲了,天天這麽叫,你不難受我都難受了。”我一聽見他叫我師叔就頭大。
“你剛才說什麽?你來投奔我?你爺爺呢?”我這才反應過來他剛才話裏的意思。
張山是個孤兒,是三十年前張老頭在他們那縣醫院的大門口撿到的。因為張老頭始終沒有娶媳婦兒,於是他就把這個孤兒帶回山上,當自己的親孫子養。取名叫張山。
這些都是我下山前張老頭告訴我的。
“爺爺走了。”提到張老頭,張山的神色明顯黯淡了下來。
“走了?”我一時沒能明白這個“走了”是什麽意思。
“前些日子,爺爺的病剛好,他就堅持要下地活動。十幾天以後,爺爺把我叫到堂屋,告訴我說他要上山,給自己找塊風水寶地,就不再回來了。爺爺臨走時還說我也三十來歲的人了,應該來城裏見見世麵,給自己謀個生計,別老呆在山裏,背朝黃土麵朝天的,順便來保護你……”張山越說越難受,到最後聲音梗咽,硬是接不下去了。
我聽了也很惆悵。看來張老頭是知道了自己陽壽將盡,打算獨自一人終老山林。也不想讓大家再記掛他。
“恩?保護我?”聽到最後,我又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張山擦了擦眼淚,不好意思地說道:“俺跟你實話實說,那個被下了扶屍咒的趙有德屍身,跑了。”
“跑了?!怎麽跑的?不是給燒了麽?”我一聽,頭嗡地一下就炸了鍋了。
“本來是打算燒的,爺爺交代燒之前要用蘸了鹽水的棗樹枝先抽上三天三夜。我怕出問題,前麵的三天兩夜都是我親自來抽的,到了第三天晚上,我實在堅持不住了,就叫了村裏的三個小夥子來,替我輪流抽。我心想我在旁邊看著,該沒問題的。沒想到我困得不行一早就睡著了,那幾個熊娃看我睡著了,沒到半夜就都跑了。等我天亮醒來,趙有德的屍體就不見了影子……”張山越說聲音越小。生怕我發飆。
我這會兒是越聽心越沉,越聽腦子越亂。
這下可完了,那個屍體被下了扶屍咒,肯定會來找我的!
聽張老頭說被下了扶屍咒的屍體堪稱銅皮鐵骨、力大無窮。且不達目的決不罷休,一定要把怨主撕得粉碎,才算是解了咒。
就我這一米八不到的個頭兒,一百二三十來斤,還不夠它塞牙縫的。天天被這麽個人不人鬼不鬼的行屍走肉在暗處盯著,不被殺死也要被嚇死了。
我怎麽就攤上了這麽個事兒!
“完了……完了……”我已經是六神無主了,靠著牆根才能勉強站住了。
“不過你放心,我們還有的是時間。”張山見我失魂落魄的樣子,安慰我道:“爺爺說了,扶屍咒已經拿棗樹枝抽了三天兩夜,單就力量來說,現在和普通人沒什麽分別。”
“哦?那就好!那就好!”我仿佛在地獄中,突然發現了通往天堂的道路。
“不過……”張山欲言又止。
“不過什麽?”這時的我經受不得一點的打擊。跳起來抓著張山的胳膊,怒目圓睜地問道。
“不過它也深知這點,他現在急需大量的陰氣來補充,不會急著來殺你,他會先躲起來,等到九九八十一天之後,它的力量全部恢複了。才會再來找你。”張山解釋道。
“九九八十一天……”我我計算著下山來的日子。“還剩三天?!”
“恩……”
“那你們早幹嘛去了?你怎麽到現在才告訴我!”我衝著張山嚷嚷著。
“我們光搜山就花了兩個月的時間,方圓十公裏內的每個山頭、山洞、都找了。一點影子也沒,爺爺說,有可能是它隨著你的氣味,早已一路跟了來,現在應該就躲在市內的某個極陰之地,等待打通最後的關脈。”
“那你還等什麽?快去找啊!!!”我已經有點抓狂了。它再有三天就要出來了,這跟我就剩三天活頭沒什麽兩樣。
“是啊,你別急,我這不就是找你來了麽?”張山一再的被我暴喝,也習慣了。
“靠,你是不急,敢情他追的是我不是你!你找我有什麽用?我一沒力氣二沒槍的。你指望我拿臉幫你啊?!”
“但你是掌印人!”張山神色凝重地盯著我說道。
“我……”我愣了,我是真的早把這茬給忘了。“你是說我能製服扶屍咒?”
“不能,爺爺都沒把握,何況是你。不過爺爺臨走前要我把《懾夢錄》交給你,這上麵都是曆朝曆代掌印人,千百年來匯總的各類激發能力的法門,你隻要照著上麵的學……”張山說著,從背包裏取出一本油紙包著的冊子。
我一把就搶了過來,撕開油紙,隻見黃色的線裝書皮中央,用狂草寫著“懾夢錄”三個字,蒼勁有力。
翻開來,每頁都布滿了手書的蠅頭小楷,書頁有些微黃,一看就是有些年頭的東西。
我一邊毫無目的地翻著,一邊問道:“我隻要照著這本書上寫的練,就能找出對付扶屍咒的法門?”
“也許能。就算不能,你也有活路。”張山沒有把話說得太滿。
“你怎麽不學?”
“我沒有無為印。”張山衝我晃了晃胳膊。“隻能看看最前麵的幾頁,還算有點用處。”
“我學這個的話要多久?”
著看滿眼的小字在到處亂晃。我心裏沒有一點底。從小就怕看這種滿是字的書。
“不說學,更別提融會貫通。單全背下來,也要一兩年吧。”張山答道。
“……張山。”
“恩?”
“你是不是想讓我跟你同歸於盡啊?你明知道隻剩下三天了,還掏出來本這勞什子書,**的究竟有辦法沒有?!有就說!沒有就滾!”
我終於發怒了,這家夥哪是來救我的?擺明了就是來等著替我收屍的。
“你倒是等我把話說完啊!我剛把書掏了出來,你就奪了過去,就沒見過你這麽急脾氣的!”張山也有點不耐煩了,說著又一把將書給拿了過去。
“爺爺說了,《懾夢錄》本身並不值什麽錢。但裏麵有一些法門陰毒狠辣,有傷天和。你一定要先發誓答應不練這些東西,我才能正式地交給你。”張山一臉正色地說對我道。
“行行行!我起誓,絕對不去練那些陰毒的功夫,你也知道,我本就不想當什麽掌印人。快把書給我吧!”我幹脆利落的說道。
其實我心裏才不把這當回事兒,書在我手裏,眼在我身上,我看沒看,練沒練你張山又不知道。隻要能先把小命給救回來,其他的都以後再說。
“怎麽練?從哪練?”待正式接過《懾夢錄》,我迫不及待的問張山。
“書你晚上回家再看,現在咱們有件事兒要整明白:扶屍咒究竟是不是已經潛入了市裏?如果是,那把它找出來就容易得多,如果沒有,看來我就真要給你收屍了。”張山鄭重地說道。
“那怎麽才能知道它來了沒有呢?”我發現自己此時連分析判斷的能力都沒有了。
“鬼知道。”
“你!……”我剛好了點,這家夥又來惹我。
“我是說真的隻有鬼才知道,所以我們今晚就要去問鬼。”張山一臉正色。
“問鬼?那鬼在哪裏?”我將信將疑。
“鬼最集中的地方,被稱為鬼集,我們隻要找出鄭州市鬼集的所在,說不定就能打探到扶屍咒的下落。”
“那鬼集在哪?”
“你有兩塊錢沒?”
“有,幹嘛?”
“去,買張鄭州市地圖,一起找。”
“……”
在附近的書報亭買來張鄭州市地圖,我倆就坐在市醫院的花壇前,把地圖張開。
張山邊量著什麽,邊向我耐心地講解道:“鬼集不同於你們城裏人所說的市中心,它一定要是這個城市的最中心的所在,同時也是這個城市的陰脈和陽脈的交匯處。我記得跟你說過,鬼是魂和魘的統稱。所以無論是魂也好,魘也罷。入夜後都會聚在鬼集附近,通過城市的這兩大脈絡,調和自身的陰陽……”
“鬼身上也有陽氣?”我不解的問道。
“萬物皆有陰陽,至陰或至陽隻是相對的,而不是絕對的。鬼自然也不例外。你看,我已經標出了鄭州的四大玄門大概的位置,如果我猜得沒錯,鬼集應該就在這裏。”張山說完,手指按在了一條沿河小路的中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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