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節 下崽兒的錢

(想聽到更多你們的聲音，想收到更多你們的建議，現在就搜索微信公眾號“qdread”並加關注，給《鏡唐》更多支持！)馬周吩咐郭小丫，回到荏平不要直接回家，先去市坊買幾條活黃蟮，不要被人發現，親手悄悄宰掉，用碗接住黃蟮血，把血均勻抹在郭化元夜裏住的房門上。然後，上床蒙被睡大覺，千萬不要好奇起來偷看，不然效果就不靈了。

郭小丫十分奇怪，黃蟮血有什麽用處？與我們複仇有必然聯係？

馬周意味深長一笑，並沒詳細告訴她這樣做的深刻含意，隻叮囑將來有好戲看。不出意外，三天以內，郭化元就會找一處靈驗的佛寺燒香拜佛。

這樣以來，郭小丫更奇怪了，老賊經曆多少殺人放火的大仗，骨頭堆裏爬出來的人，還會疑神疑鬼的？心裏頗不以為然。可馬周以前做的事，都非常有遠見，無緣無故絕不會多此一舉，心裏半信半疑的回去了。

郭小丫走後，堂兄等四人回到院子，再看馬周時眼神都變了，閃閃爍爍，擠眉弄眼，不時還透露她是一個好娘子，若是娶到馬家門裏，這輩子燒了高香。

馬周知道他們誤會了，也不多作解釋。與郭小丫商議搬倒郭化元，是極為秘密極為危險的事，不能使任何人知道，包括威望非常高的老族長。自己和郭小丫呆在一起，以男女婚姻作掩護，隻當放了一個煙霧彈，任由他們胡思亂猜去吧。

這十幾天時間裏，除做交椅外，馬周就抽空練習書法，以適應宿主讀書人的身份。做交椅還可以借助堂兄的手藝事半而功倍，練習書法，讓拿慣鋼筆、水筆橫向書寫的手，轉為流暢書寫豎排的繁體字，則有些困難。

練書法不是一天兩天一竄而蹴的，而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可當馬周拿起毛筆一寫，發現毛筆字不僅寫得美觀大方，還十分流暢，就像剛剛學過。想來想去，馬周覺得大概受宿主的影響，就像自己不喜歡喝酒，宿主見酒卻必喝，等於是提高了自己的酒量一樣。

練書法的時候，馬周選擇某點網站收費章節的字體，這是啟功的行楷書法，典雅而大方，自成一體，長時間閱讀使馬周無形間也具有了書法家的潛力。

穿越以前，幾乎所有人都用硬筆寫字，毛筆字失去了市場，幾乎無人問津。隋唐時期，毛筆是唯一的書寫工具，讀書人不會寫毛筆字，一定被嗤之一鼻，或說根本稱不上讀書人。

馬周還知道，將來李唐的科舉考試，生員必需以正楷字工工整整答題，寫得不清楚或字跡歪歪扭扭，答的內容主考官看都不看，揉成一團直接扔進廢紙簍。因此寫好毛筆字就非常重要，至少要符合讀書人的身份，符合大家對自己的直觀印象。做交椅的目的是為了賺錢，有錢才能去長安。可到了長安，擁有一手漂亮絕倫的毛筆字，才是給自己長臉麵的資本。

通過宿主的書寫習慣，馬周的書法略有小成，至少寫的時候不被人看穿是剛學的書法。做交椅的間隙，長腿發現馬周拿著樹枝在地上畫來畫去，湊近一看是在寫字，央求馬周教他識字寫字。

馬周早發現長腿和熊貓不一樣。熊貓是吃貨，除吃以外一概不太關心。長腿愛麵子，人也實誠，比熊貓有耐心。在某方麵說，屬反應遲鈍的人，如果對書法產生興趣，憑不輕言棄的執著勁，說不定還可以達到一定的水平。

馬周便要他先學寫名字，任何人對自己的名字都很熟悉，寫時也得心應手。名字寫好以後，有了最基本的自信力，憑著這份自信力，長時間堅持練習就不在話下。

十幾天過去，和黃掌櫃約定的時間快到了，這段時間做的交椅也積累到一定數量，馬周決定再去一趟荏平。這次，黃掌櫃若盤下坊室，就可以留在荏平。郭化元嘴說幫著謀劃一處坊室，可他對自已產生了疑心，不僅不會幫助自己，還有可能阻撓自己。

如果留在荏平，在郭化元眼皮底下辦事，他經常見到自己，並沒有對他任何危害，就會放鬆警惕。《孫子兵法》雲：備周則意怠，常見則不疑，陰在陽之內，不在陽之對。

留下來以後可以近距離幫助郭小丫，減輕她呆在郭府的壓力。同時也可接近郭化元，多刺探些有用的消息。為將來李世民戰敗竇建德做些事情，以撈取將來步入朝堂的資本。

和上次一樣，長腿和熊貓趕兩輛馬車，車上裝滿糧食。馬周的車上裝滿新做的交椅，不管黃掌櫃是否盤下來市坊，都可以在荏平試試水。大不了還和上次一樣，在市坊門口吆喝著叫賣。

來到荏平市坊後，馬周去見黃掌櫃。幸運的是，果然盤下一處坊室。因為隋末戰亂不止，人民流離失所，生意不太好做，那人就把坊室出手轉讓。可是馬周的錢不夠，和黃掌櫃認識不久，彼此的信任還沒完全建立，不便張嘴借錢，這時馬周就想到了郭小丫。

她雖是一名奴婢，可吃住穿全是郭化元的，每月幾乎沒有任何開銷，平時掙的工錢都存著，借來暫時用用，將來有錢再還她就是。

當馬周趕到郭府時，當值的府兵因有上次吃虧的經曆，這次再也不敢阻擋，一跑飛奔報給郭小丫。

郭小丫帶著馬周來到自己的住處，馬周站在門裏，沒打算長坐，就表明了自己的來意。

郭小丫明白以後，臉色就拉下來了，小嘴噘得高高的埋怨道：“錢乃身外之物，我也用不了多少，借給你也可以。可是，你得弄明白，我是娘子，你是郎君。你要憑自己的雙手賺錢，不是見人張嘴就借。幸虧遇到的人也就是我，不會向外人說道，要是別人，準會罵你個沒出息。”

馬周一點也不害羞，說道：“錢就是龜孫，你越是存著，它越不值錢。在市坊裏流通才能證明它的價值，買東，買西，買南，還可以買北，但是這叫作花錢。你把錢借給我，我讓你的錢生錢，讓錢給你下崽兒！”

郭小丫一聽下崽兒，俏臉迅速紅如晚霞：“說什麽呐，說什麽呐，會不會說話！”

“嘿嘿……一時說漏嘴了，是你的錢給我下崽兒！”馬周連忙改口道。

“我的錢，給你下崽兒？我的錢給——你——下崽？？？”郭小丫重複幾遍，把“你”的聲音加重，總覺不太對味，有種她本人給馬周下崽的意思。

馬周也聽出話意變味了，心裏偷著樂：哼哼，要不了多久，連你也是我的人，下崽不是很正常的麽。嘴上卻不敢直說，趕忙岔開話題，問道：“上次我告訴你，用黃蟮血的事，效果怎麽樣？”

郭小丫一聽，立刻捂著肚子大笑，幾乎笑岔過氣去：“這次郭化元吃虧吃大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