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節 刺探
(想聽到更多你們的聲音，想收到更多你們的建議，現在就搜索微信公眾號“qdread”並加關注，給《鏡唐》更多支持！)想到此處，馬周用心仔細察看，郭小丫身細若柳，麵賽桃花，與腰身寬大臉帶菜色的村婦大不一樣，舉手投足自有一番氣象，比大家閨秀還端淑幾分。
她的功夫很高明，受過高人指點，尋常農戶食不飽穿不暖，哪有多餘閑錢請高人練功？由此可知，她應該出身高門大閥，也可能是有戰功的望族，隻有隆望大族才注重子孫後代的文武雙修。郭小丫身為女子，從小跟著兄弟姐妹們玩，被發現很有天賦，才下力氣培養的。
她又姓楊，難道是楊素的孫女？或與楊勇有關係？不得而知。希望她早一天把秘密告訴自己，免除將來自己費心猜測。至於她說給自己做牛做馬，則萬萬不行，趁人之危是小人行徑，有辱讀書人的品行。
“請郭娘子不要自貶身價，我幫你也是在幫馬莊村民鏟除偽君子，並非貪圖他人的恩慧。況且我還小，不到婚娶之年，這等話不要再提了。”
馬周客氣拒絕郭小丫的好意，其實還是因第一眼見到她，她便衣衫不整，臉帶潮紅，留下的印象很壞導致的。現在雖真相大白，仍然心存芥蒂，難以釋懷。
“我——我說的不是現在，而是將來！誰幫我完成複仇，我都毫不猶豫嫁給他。又不單指你一個人，別自做多情了！”郭小丫一介女兒家，如此主動直白表達傾慕之心，卻遭到馬周無情的拒絕，小女人心性湧上來，當即改了說辭。
“唔？這就好，這就好，這我就放心了。我們談的時間不短了，為了你的安全，此地不宜久留。我去麵見郭化元，你也離開此處吧。”馬周鬱悶地勸道。
“你不見他不行嗎？非要以身試險，讓我替你擔心受怕？”郭小丫還是不放心馬周去見郭化元。
“你報你的家仇，我查我的案，目標雖是同一個人，主旨卻風牛馬不相及。我不是你的郎君，你也不是我的娘子，何必阻攔我？”馬周說著掉頭就走，語氣不覺帶有一絲怨怒。
“站住！”郭小丫冷喝。
強脾氣上來了，馬周不理會她，隻管加快步子離開。
“老賊現在是荏平令，不是馬莊村正，豈是你想見就見的？我不稟報，看門人不稟報，你又怎能進入府中？”郭小丫語氣冰冷，心卻是熱呼呼的。不經稟報闖進府中，郭化元問起詳細情況，肯定露出破綻，所以便吆喝馬周止步。
馬周心中縱有一千個一萬個不樂意，也明白郭小丫這番話的深刻含義，不得停下腳步，轉身過來，假裝不在意地笑著問道：“那請郭娘子，啊，不對，應該請楊娘子前麵帶路？”
“以後不許你叫我姓楊，我叫郭小丫！”郭小丫發了脾氣，把馬周玩得迷三倒四，摸門當窗戶：“你是客人，怎能走在主人前麵？你知道路麽？還不跟在我後麵，聽到沒有！”
馬周隻得老老實實走在後麵，隨著郭小丫在府內七轉八轉。這時倆人都不願主動開口向對方服軟，一路上都睹著氣，小倆口吵架似的氣鼓鼓的。
一會兒來到會客廳前，郭小丫稟報後，郭化元臉色微變，但瞬間恢複平靜，趕忙迎到門口，笑著對馬周稱讚道：“說到做到，言而有信，我果然沒看錯你馬賓正！”
“啊哈哈，郭縣令取笑了！我其實來討飯的。”馬周致禮回道：“我可是無事不登門啊！”
說話間雙方進了客廳，郭小丫回後院忙去了，其他奴婢倒上*，垂手侍立。
馬周滿麵春風，笑著稱讚：“幾日不見，再來府中，竟不知大門朝哪開，差點進不了門。若不是有人帶路，在這麽大的府中怕會迷路。哪知見到尊容，更讓人意外，又添了人手？”馬周說著瞟了一眼站在一邊的下人。
“啊哈哈——馬賓正真會取笑，如今位置變了，應酬也多，小丫忙不完，才又找的人。其實，你也可以享受這條件，隻要答應做縣尉就好。”郭化元提及身份，自豪感油然而生，同時暗示馬周放棄了不應該放棄的地位，現在隻要點頭同意，隨時達到同樣的身份。
馬周一麵假意逢迎，一麵打量屋內擺設，梨木家具雖結實耐用，紅漆因年歲日久，脫落不堪。室內有些方磚碎成幾塊，大概前段時間激烈作戰砸碎留到現在。這兒處處透著破敗氣象，與郭化元在馬莊精心修飾的家大不相同。
自古便有客不修店，官不修衙之說。客人旅居店內，必不長久，店好店壞並不相幹。今天在某地做官，明天一紙調令下來，打包袱轉移地盤。把大量錢財修官衙或客棧，自己又享受不了幾天，所以破舊也理所當然。
郭化元深諳此道，入住府中並沒修繕，隻是把室內清掃幹淨而已。
聊了一會兒，郭化元把話題轉到荏平的雜事上，說萬事開頭難，手忙腳亂的，還在盼望馬周早日同意到任，助他一臂之力。
馬周客氣幾句，說以後在荏平打算長期居住，暫時還不便進府，而是想在坊內經營交椅。在那兒已經看過，隻是現在沒有轉讓的坊室，要等一段時間再說。
郭化元自然明白馬周提這件事的意思，當時表示，隨後便派人過去，哪家經營不善，不想繼續做買賣，替馬周把坊給盤下來。
馬周連忙表示，替鄉親們感謝郭化元。
郭化元很奇怪，問道：“我盤下坊室送給你，鄉親感謝我幹什麽？”
“我早晚要進貴府在你麵前跑腿做事兒。這個生意非常紅火，兩名徒弟恐怕忙不過來，隻要村民願意經營，便提攜他們共同發財。所以才替鄉親們感謝您做了一件大好事！”馬周回道。
“哦——原來如此，吃水不忘掘井人，感念舊情往往是重感情的人，郭某萬分佩服。隻是本令做這些小事，不足掛齒，就不用謝我啦，應該感謝的其實是你自己。隻要早些來這裏做事，就是你對我最好的回答。”郭化元對馬周還是十分客氣。
馬周盯著桌麵的*，以眼角餘光留意郭化元的舉動，假意回說：“我也想獨自經營交椅啊！但凡獨份生意，都能發大財，做交椅的人越多，我的利也就越少。可前段時間天殺的強盜洗劫馬莊，村民受損嚴重，鄉裏鄉親的，不幫他們說不過去啊！萬一被村裏人戳脊梁骨，還怎麽抬頭做人呐？”
郭化元古怪一笑，笑道：“那是，那是，你考慮得非常周全，這是我不曾想到的。”
見到郭化元的古怪表情，馬周心中明了，看來就是這廝做的好事，我且再紮他一針試試：“最近天官叔正在訓練村民，準備打瓦崗程咬金的旗號，要與強盜決一死戰。不管是誰，隻要膽敢對馬莊不利，雖強必誅！郭縣令身居要位，又在馬莊居住多年，在這件事上，可要多多幫助鄉親才是。”
“啊哈哈——”郭化元皮笑肉不笑問道：“這倒是我的不是了，竟然忽略了這層關係。不過，你想讓我怎麽幫？”郭化元收住笑容，突然冷聲問馬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