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節 念念不忘
(想聽到更多你們的聲音，想收到更多你們的建議，現在就搜索微信公眾號“qdread”並加關注，給《鏡唐》更多支持！)“郭化元鷹眼狼顧，麵帶凶相，可能犯下許多血債。不隻是懂功夫的人如此，文人戾氣重，殺伐過度，也會顯露凶相，”郭化元雙眼犀利如燈，照亮內心角角落落，使所有念頭幾乎無可遁形。回想和他接觸交談的情景，馬周仍不寒而栗。
“隻看臉相是不行的，屠戶也麵帶凶相，看一個人有沒功夫，還需看他的手，看他走路的步伐。”郭小丫肯定地說道：“老賊典型羅圈腿，走路穩健，不急不躁，說明下盤紮實，精於馬術，擅長騎射。你與他當麵對酌，應該注意到他大拇指和虎口老繭很厚。隻有長時間手握兵器，才能磨練那麽厚的繭。
值得格外一提的，是老賊的眼睛，迥異於常人。剛才你也提到，我就不多說了。種種跡象表明，老賊雖無官一身輕，可心中一直燃燒著一股熊熊之火，期待哪天重返朝堂，再掌大權。是以呆在鄉下多年，不經戰場，他每天都苦練不綴，老繭才不減反增。”
郭小丫說話時，馬周舉起手看了看，一點兒老繭也沒有，隻有這幾天做交椅留下的淺疤，整體看白白淨淨的。怪不得郭化元一直欣賞自己，估計早看透自己的大概，覺得自己是文人，在荏平隻會給他幫忙，而不會添亂。如果添亂也很容易解決，文人嘛，手無縛雞之力，派個武人就可以宰掉。
可他聰明百倍，老練如辣，也料想不到，自己來自一千三百年以後，而且懂功夫，是深藏不露型滴。哈哈，自己是不是太自戀了些？
“你說的非常有價值，也提醒了我。我隱約感覺，郭化元對村民痛下殺手，隱含著很深的動機。他身為武人，馬上打天下，有厚繭也理所當然，從這個角度說，也不排除借助宇文化及殘部東山再起的可能。所以，他放任或是指使那些府兵在馬莊打劫，是討好他們。可是後來我又覺得不太可信，我請他到郡城搬救兵，借竇建德滅掉宇文化及殘部，他並沒拒絕，恰恰相反，還十分欣慰。後來宇文化及被滅掉，郭化元借這東風而升任荏平令，又作何解釋？”
郭小丫想了半晌，默然無語，顯是也被這個問題難住了。
馬周想了想又說：“解鈴人還需係鈴人，我們都想不明白，還是與他當麵交談，刺探一些有用的話才是。——你就不要再阻止我去見他了，我自信老賊還看不透我的底細。他更看不透我與你暗中聯手要將他搬倒。因為你是他信得過的女人，這是極重要的一步棋，千萬利用好，比如……比如……”
一聽馬周要見郭化元，郭小丫立刻又急了，為馬周擔心之情溢於表麵。不過沒輪到她表態，就被馬周製止了。馬周說到最後戛然而止，似乎還有話沒有直說，引起了郭小丫的好奇心。
郭小丫問道：“比如什麽？有話就直說，我在這裏不能呆太長時間，馬上就得回去，老賊一會見不到我就發飆了。”
馬周的確有些話不便直說。上次在竹林時，得知她與那神秘女俠是同一個人，出於感激沒追問她與郭化元是否有曖丶昧關係。現在局勢突轉急下，對自己和郭小丫都不利，便又想起這事兒。
“那次竹林之約你遲到了，你說老賊糾纏而難於脫身。我想知道，你甘願意屈服於他，還是極力反抗得以逃脫？”
提及此事，郭小丫俏臉白了紅，紅了白，眼淚在眼眶裏打轉，顯然受到極大的委屈。等馬周說完，她忍住極大的悲傷，哽咽道：“我與老賊不共戴天，恨不得食其肉、寑其皮，飲其血，即使埋了也挖出來鞭屍泄憤，豈會委屈自己做他人所不恥的妾身？這話以後休要再提，再提翻臉不認人！”
“郭娘子息怒，請息怒，始才多有冒犯，小可這廂給你賠禮了。其實我的本意不是這樣……”郭小丫堅決的態度回答了一切疑問，馬周心中沒來由的一暢，隨機應變，暗中便改變了話題：
“我的意思是提醒你，可以利用……利用你的身份，施展美人計……以假象蒙蔽他，套到對我們有利的消息。這樣對你是太委屈，可你知道，我是讀書人，不治稼穡。你又是女流之輩，有諸多不便。可是除了你我之外，再沒別人助我們一臂之力。而郭化元功夫高深，身居縣令之位，掌管一縣大小權力，要想搬倒他，難於上青天，我們必需出奇計才行啊！”
“此事萬萬不可，即使身死他手，也誓不低頭！”郭小丫突然間恢複了女俠的剛烈性情，粉麵含威，果斷拒絕了馬周：“我們並不是單獨在戰鬥，其他人也在暗中幫助我們。以前我提醒過你，這件事情非常複雜，有些事還不便對你直講。”
“那——何時才能告訴我？”馬周十分好奇，她究竟還藏著什麽深層秘密，對自己才諱莫如深？自己可是幫助她的唯一一個人啊，怎麽突然又冒出來暗中之人？
“實話告訴你，我並不姓郭，也不叫郭小丫！而是姓楊……好了，我現在真的不能告訴你，將來機會合適，一定親自告訴你！隻要助我殺掉郭化元，哪怕是嫁給你*做狗，服侍你一輩子，我也心甘情願！”
說到終身大事，郭小丫立刻溫柔起來，嬌羞得不敢直視馬周，垂著頭頷著臉，一雙玲瓏的小腳在地上踩來踩去，一顆小石仔被踢得遠遠的，可見她內心激烈掙紮到何等程度。
馬周心中一暖，郭小丫好美啊，好漂亮！若和郭化元沒曖丶昧關係，收來做女人也不錯。可她還不太信任自己，連真實姓名也不肯講，和她接觸的這段時間，原來都是在忽悠自己？
她對人的態度忽冷忽熱難以琢磨，是複仇之心過重，不覺影響了性情。到底發生什麽大案，郭化元離朝幾十年，以致於她梗梗難忘不能釋懷？幾十年前她還沒出生，如今十幾歲正是妙齡之年，從時間上算，父輩不太可能與郭化元有直接利害關係。難道她的爺爺或外公被郭化元害掉？姓楊的高官隋朝可就海了去了，皇帝不就姓楊麽？唔？難道自己走了狗屎運，認識一枚落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