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學校是要熄燈的,宿舍也要關門,所以夜晚的學校一片漆黑。
教師宿舍倒是還亮著幾盞燈,不過那邊有點遠,是老教學樓區域了。
正是因為有教師宿舍,學校才留著側門,方便老師出入,卻正好被我們鑽了空子。
後山的風比較陰冷,畢竟那房子下麵是一口棺材。
“校花,我們就隨便找個地方點香開始怎麽樣?”朱八兩說道。
他叫我校花,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隔了兩秒才點頭說道:“可以。”
朱八兩開始點香,點蠟燭,然後把銅錢穿到紅線裏,把紅線的一頭遞給我。
我接過線頭,仔細的打量他,我從來沒有在別人的視角看過自己,這種感覺有點奇妙。
“校花,你這麽盯著我,我有點不好意思啊。”朱八兩嘿嘿笑道。
我的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弧度,笑道:“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你臥室的書櫃裏,第三層的眾多書中,是不是夾著一個移動硬盤?”
“哈?”朱八兩當場石化了,他愣愣的轉過頭來看我,像是見到鬼一樣。
看到他這個樣子,我差點沒笑出聲來,我知道,他這兩天接連遇到怪事,正在懷疑人生,我不介意讓他多懷疑一下。
“額,你說什麽呢?那抽屜裏什麽都沒有啊。”朱八兩額頭上都冒出細密的冷汗了。
“哦!”我點點頭,“那你自己羞羞的時候,有沒有幻想過我呢?”
“噗……”朱八兩捂著心口,像是受了內傷,“校花,你可是我們眾多宅男心中無比清純的存在,沒想到你居然那麽汙。”
“那你喜歡清純的女生,還是喜歡開車的女生呢?”我繼續逗他。
他皺起眉頭,居然認真思考起這個問題來。
“啊!有鬼!”我突然指著他身後,驚恐道。
他趕緊回頭看去:“哪裏有鬼?”
我忍不住笑出了聲。
朱八兩意識到自己上當了,黑著臉對我說道:“我說校花大人,這種時候不要亂開玩笑,會嚇死人的。”
“沒事,鬼來了,本校花保護你!”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得出來,他悄悄的鬆了一口氣。
“完了!”我倒吸一口涼氣。
“又怎麽了?”朱八兩哭喪這臉。
“我剛才拍了你的肩膀,聽說人有三盞燈,頭頂和雙肩,你的燈被我拍滅了,會不會……”我壓低聲音嚇唬他。
聽了我的話,他的神經立刻緊繃起來。
算了,不逗他了,一會真把他嚇個好歹,就不好玩了。
不過,蠟燭的光,什麽時候變成綠色的了?
“朱八兩,你看!”我指著蠟燭。
“校花大人,你的心可真大,調節氣氛也不是你這麽調節的……吧……”他回頭看著蠟燭上的火焰,整個人都僵住了。
一陣沙啞的笑聲傳來,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我一聽這聲音,就知道事情不妙,不過蠟燭還沒熄,可以再等等。
“你抖什麽?本校花說過,要保護你的!”我笑道。
“嘿嘿嘿嘿……”那怪笑再一次傳來,我們牽著的紅繩突然斷開了,一陣風吹過,蠟燭上的火苗打了幾個閃,硬是沒滅。
我想咬破自己的手指,猶豫了一下,我把朱八兩的手指拿過來咬破。
他疼得倒吸一口涼氣,我沒跟他廢話,拿著他的手指就在自己的衣服上畫了一道鎮邪符,保證自己不被邪祟入侵。
當他的手指劃過我的心口時,他整張臉都紅了。
“校花大人,你還會這個?”他驚訝道。
他說的“這個”指的是畫符。
我沒有回答他,因為一股陰風吹了過來,蠟燭又開始亂顫。
“鎮邪符?”那沙啞的聲音也有些意外,“給我破!”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一陣狂風席卷而來,不但蠟燭被吹滅了,香也被吹斷了。
下一秒,我們就被黑暗籠罩其中。
我拉著朱八兩的手,說道:“咬破你的舌尖!把血吐出去,快!”
三秒後,我聽見朱八兩“噗”的一聲,吐出了舌尖血。
“啊啊啊~~~!”
慘叫聲傳來,周圍的黑暗散去。
我才看清,那個襲擊我們的家夥居然是一隻成了精的僵屍,又稱之為旱魃。
此時,那旱魃的半張臉都已經被舌尖血灼燒。
“上去,抱住他!”我對朱八兩說道。
“啊?”朱八兩有些意外,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沒跟他廢話,後撤兩步,一腳踢在他屁股上,讓他跟旱魃來了個大大的擁抱。
鬼畫皮上閃過幾道流光,旱魃沙啞的嘶吼著,紮眼之間就變成了灰燼。
我冷冷一笑:“四百年的僵屍都頂不住,你一個才死十多年的旱魃算什麽?”
朱八兩還沒搞清楚是怎麽回事,看著地上的灰燼發呆。
“這就……結束了?”他回過頭來愣愣的看著我。
“怎麽可能,這旱魃隻是一個小嘍囉,正主還在後麵。”
我知道,真正要來的人,是璿璣子。
而袁丘給的那玫銅錢,就是打開中陰界和人界的通道,和老王手裏那玫一樣。
剛才那旱魃,應該隻是璿璣子在人間布置的一個小卒而已。
璿璣子能夠控製旱魃攻擊我們,想必他已經知道我們在作法對付他了。
袁丘的方法不難猜測,他是想把害盧雅的邪祟引出來,用這黑狗血浸泡過的紅線給收拾掉。
但我估計,袁丘怎麽也沒想到,他引出來的居然是一個有著600年道行的大boss。
“本來我要過幾天才能來找你,沒想到你已經等不及了。”
璿璣子的聲音幽幽傳來。
“是誰選了那麽好的地方?居然能讓我的本體上來,少費很多事。”
璿璣子的聲音越來越近。
“跑!”我對朱八兩說道。
他想都沒想,拔腿就跑,跑了幾步之後,還不忘回來拉著我一起跑。
“沒用的,你們跑不掉!等我上來,就去跟你們好好玩。”
璿璣子的聲音很從容,他覺得他已經吃定了我們。
學校門口,袁丘看見我們跑出來,皺眉道:“蠟燭滅了?”
“香斷了!”我回答道。
袁丘一愣:“香斷了你們還能跑出來?”
“沒時間解釋了,走,開車,去一個便利店。”我急忙說道。
“去便利店幹什麽?趕緊回去開壇,等那邪祟過來受死。”袁丘冷聲道。
“你打不過他!”我無情的給他潑了一盆冷水。
“笑話,我堂堂聊山道人關門弟子……”
“他有六百年道行!”
“咳咳,當我沒說,我就是個渣渣,去便利店,平時舍不得,臨死前喝口茅台,也不枉此生了!”
袁丘說著,上了奔馳越野車的駕駛室。
我跟朱八兩上去之後,袁丘拉著我們就來到了城南的一家便利店。
“這是我一個熟人開的,他曾經跟我一樣,是個道士,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到這裏來開了個店。”袁丘一邊說,一邊把我們引進了店裏。
店裏有個穿古裝的白衣女子正在挑選東西,我看見她的時候,整個人都驚了。
她白衣蒙麵,儼然就是學校後山棺材裏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