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鬼附身,那就好辦多了。
我把繡花鞋往三娃子枕頭邊一放,就看見他的身體劇烈抖動起來。
那樣子看起來很嚇人。
“孫兒啊,你這是怎麽了?”胖嬸趕忙過來,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她抓著我的胳膊,掐得我都疼了:“我孫兒怎麽了,我可就這一個孫子呀,你可不能把他給弄沒了呀!”
蘇煜伯伯的眼中也露出了疑問,但是他並沒有說話。
旁邊站著的一老頭,看樣子是三娃子的爺爺了,也一臉焦急。
“老婆子,這小夥子是誰呀?”那老頭問道。
“他是幺幺帶來的,說是能給咱孫兒看病,我就信了,你說我怎麽就這麽糊塗呢?”胖嬸已經哭了起來。
被他們這麽一鬧,我心裏也沒底了,但還是強裝鎮定道:“三娃子是被鬼附身了,我在強行驅趕他體內的鬼魂!”
農村的人對這些還是比較信的,況且昨晚還出了趙小翠那檔子事。
不過,兩位老人的擔憂一點也沒有減退。
看著自己的孫子在**抖成那樣,能淡定才怪了!
不一會兒,豆大的汗珠從三娃子的額頭上冒了出來,他一臉痛苦,似乎在用盡全身的力氣掙紮著。
這場麵,看得我都有些慌了。
不過,我不信繡花鞋鎮不住那邪祟,雖然我不清楚這繡花鞋是個什麽物件,但它是從徐半瞎那裏弄來的,單憑這一點,就已經很厲害了。
看著場麵有點不受控製,我厲聲喝到:“不管你是從哪裏來的邪祟,給我速速離去,否則我打得你魂飛魄散!”
這句話果然很有效,三娃子很快停止了顫抖,臉色也不在痛苦,隻是依然慘白。
那邪祟應該是走了!
正當我這麽想的時候,三娃子突然睜開了雙眼,嘴角勾起一絲詭異的笑容。
“你打我呀,反正這不是我的身體,我魂飛魄散,他也不會好受!”
這話是從三娃子嘴裏說出來的,但聲音卻是一個中年男人,而且這聲音聽起來有一種邪惡的味道。
這一下子把屋裏的人都嚇壞了,特別是三娃子的爺爺奶奶。
胖嬸看著我,眼淚嘩啦啦往下掉,但是此時此刻,她也是捂著嘴,大氣都不敢出。
三娃子的爺爺也在看我,那眼神,是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我身上。
這搞得我心裏壓力有點大呀!
我好想拿起繡花鞋,抽那個附身鬼兩個大嘴巴子,但是想想還是忍了下來,他說得對,畢竟這身體還是三娃子的。
不能打,那輕輕碰一下你能受得了嗎?
我這麽想著,拿著繡花鞋就要去碰三娃子,誰知道那家夥蹭一下就跳了起來。
“抱住他!”我大喊一聲。
蘇伯伯眼疾手快,立刻將三娃子抱住,三娃子爺爺見狀也趕緊過去幫忙。
讓人沒想到的是,一個隻有五歲左右的娃娃,竟然掙脫了兩個六十歲男人的束縛。
在農村,很多六十歲的男人可是要天天下地幹活的,力氣可不比城裏上班的年輕人小。
居然被一個小不點給掙脫了……
這多少讓人有些意外,卻又在情理之中。
眼看三娃子就要跑,我也顧不得那麽多了,繡花鞋脫手而出,砸向三娃子。
誰知那附身鬼的伸手還很敏捷,躲開了繡花鞋,一溜煙跑了出去。
“追!”我急忙道。
屋裏的人才反應過來,立刻追出門去。
現在是下午,鄰裏相親都在家門口乘涼,看見這一幕,有的人看熱鬧,有的人幫著攔。
可三娃子的動作極其敏捷,都躲了過去。
而且,他奔跑的速度很快,成年人都追不上。
隻見三娃子往後山的方向跑去,幾個呼吸的功夫,就消失在人們的視野當中。
那山的背後,是學生們的營地……
大家都看出了異常,都詢問是怎麽回事,胖嬸一邊哭,一邊把事情說了出來。
她這麽一說,我立刻成為了人群的焦點。
我有點尷尬,本以為這個事情對我來說很簡單,沒想到……
“我的孫兒啊,要是你有什麽事,可叫我怎麽活啊?”胖嬸直接坐在地上哭。
現在也隻能繼續追了,至於結果怎麽樣,已經不是我能控製的了。
沒出事最好,如果出了什麽事,不管是三娃子,還是那些學生,我都會很自責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當時看見三娃子被鬼附身,總不可能不管吧。
歸根結底,還是我業務水平不夠硬,以後要多加強這方麵的訓練了。
幾個村民跟著我追上了山,蘇綾悅則是留在山腳下安撫胖嬸和村民們。
在我們竭盡全力的尋找下,終於在太陽落山的時候宣告失敗。
“這個山邪得很,昨天趙小翠又蹦了出來,晚上可不能再山裏逗留!”一個壯漢說道。
所有人都表示讚同,畢竟大家隻是鄰裏關係,沒必要為這個事情拚命。
而我也不知道該不該繼續找。
在沒有絲毫頭緒的情況下,繼續找下去隻會是浪費時間。
可是不找吧,好像也說不過去。
或許是想讓自己內心得到一絲安寧,我決定繼續找。
村民們下山的時候,提醒我說,十二年前這裏發生泥石流,死了很多人,當時技術有限,大部分人都屍體都沒有找到。
而那些人……就被埋在營地那邊。
營地那邊,我們已經去過了,沒看見三娃子的身影。
讓我意外的是,也沒看見盧雅他們,這些人都跑哪裏去了?
事到如今,我已經不敢奢望有好結果了。
“你有什麽好的辦法嗎?”我問戰綾姬。
其實我早就該問的,還是有一點點虛榮心在作祟,我想試試,不靠戰綾姬,能不能自己獨立做一件事情,哪怕一件!
事實證明,我不行!
深深的挫敗感縈繞在我心頭,揮之不去。
拋開我家旅館,拋開戰綾姬,我啥也不是!
以前還不太感覺的到,頂多是做事的時候,總有些差強人意。
現在把三娃子弄丟了,生死不知,這簡直就是在作孽。
“去營地,那裏有事情要發生,或許今晚才是他引導你過來的真正目的!”戰綾姬嚴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