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 打入冷宮 **,精彩

章節名:070打入冷宮【**,精彩】

冷君柔沒給回答,不顧視線已被淚水模糊,不顧自己身懷六甲,她用最快的速度衝出房外,邊走,邊嘶喊,“來人,為我準備馬車,我要出宮,快,快!”

紫晴大驚,趕忙疾步追上,邊扶住冷君柔,邊勸解道,“婕妤,現在外麵刮著風雪,您不能出宮呀。”

冷君柔不理會,很快便出到大殿,再一次吩咐那些宮奴,“小李子,齊公公,快,給本宮準備馬車,本宮要立刻出宮!”

一聽到她要出宮,幾名宮奴皆愣住。他們的主子榮獲盛寵,確實無人不知,可這畢竟是出宮,沒皇上在旁,想出去談何容易!再說,主子身懷六甲,根本不適宜顛簸。

這時,謝心怡也跟了出來,阻止欲再勸慰的紫晴,“你們別囉嗦了,現在事關重大,你們主子是勢必出宮,趕緊去安排馬車吧。”

“德妃娘娘,奴婢鬥膽,請問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您剛才和婕妤說過什麽?”紫晴便也順勢問出心中的疑惑,對謝心怡,她始終保持著警惕和防備。

謝心怡拒絕告知,冷道,“你們當奴才的,隻需聽從主子的吩咐就行了,管這麽多做什麽?”

“奴婢是皇上專門派來照顧婕妤的,如今婕妤要冒雪出宮,這根本不是一件小事,隨時都會有意外發生,所以,奴婢一定要問清楚!”紫晴也不甘示弱,注意力再次回到冷君柔身上,語氣轉為苦苦哀求,“婕妤,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您快告訴紫晴吧。您忘了嗎,您說過無論如何都會保護好小皇子的,故您不能出去呀。”

“好了,本宮跟你說吧。你們主子的娘親,墳墓被人挖了,如今暴屍雪地裏,你們說,你們主子還能不急嗎?”謝心怡再度做聲。

聲音不大不小,整個殿裏的奴才卻都聽見了,大家無不震驚。他們跟隨冷君柔這麽久,冷君柔對逝世娘親的重視,他們略有所聞。

這時,一直陷入悲傷世界的冷君柔突然低吼出來,“你們還愣著做什麽?快給我備馬車!”

紫晴及時穩住她,“婕妤,您別急,我馬上派人去找皇上,讓皇上陪您去。”

謝心怡又是打斷,“皇上今天和蘭陵王出宮了,你們怎麽找?別浪費時間了,快點準備馬車吧,本宮會陪柔婕妤前往,對了,去叫上幾名大內侍衛一起跟去。”

紫晴繼續猶豫著,見到冷君柔已淚流滿麵且幾乎要崩潰,於是心一橫,吩咐太監們分別準備馬車和去找侍衛,自己則回房拿披風。

待她幫冷君柔穿上該穿的衣物後,馬車也準備好了,侍衛也來了。

刻不容緩,三人上到車內,馬車直奔宮門。

由於冷君柔曾經跟隨古煊出宮幾趟,守門侍衛認得她,又見謝心怡手抓太後娘娘特許的令牌,便也不多阻攔,快速開門讓她們出去。

馬車迎著風雪而馳,急促奔跑於寬大的官道上,速度明明很快了,冷君柔卻仍一個勁地催促車夫,最後,是紫晴用寶寶提醒,她才肯停下。

見冷君柔又處於神思恍惚當中,紫晴稍作思忖,對謝心怡毅然問了出來,“奴婢鬥膽,敢問德妃娘娘是如何知曉婕妤娘親的墳墓被挖?那會不會是謠言,甚至是,壞人的陰謀?”

紫晴說罷,心頭猛然一凜,這才意識到此行是多麽的危險,萬一這是一個陷阱,冷君柔和小皇子豈不是……

不想這礙事的奴才胡亂猜測而引起節外生枝,謝心怡即便很不情願,但還是放下身段,姑且解釋出來,眼睛望著冷君柔,“昨天早上,我無意中聽到良妃和冷夫人鬼鬼祟祟的對話,談及到你娘,我覺得事有蹊蹺,於是派人暗中跟蹤,想不到會是那麽殘忍的一幕,那個上官燕,簡直是個蛇蠍心腸的毒婦!”

“德妃娘娘的意思是說,婕妤娘親是被冷夫人挖出來的,德妃娘娘派去的人是親眼所見嗎?”

“當然,他一看到,立刻回來稟告本宮,本宮剛才便馬上去找君柔!”謝心怡說著,語氣略微傷感,還有濃濃的憤怒,“君柔的娘親是本宮命人選址和安葬,冷夫人這樣做,分明也是在向本宮挑戰,所以,這次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放過她們!”

紫晴心裏盡管還是很狐疑混亂,但也不再追問,集中精神,警惕謹慎地緊守在冷君柔身邊。

大約兩刻鍾後,大家總算無驚無險地抵達墓園。

謝心怡說的一點都不誇張,整個墓園情況確實目不慘睹。

特別是冷君柔的娘親,屍首衣衫不整,兩隻手臂光裸地曝露在雪地裏,整個身體已被冷得硬化,幾乎成了雪條。麵容此刻又黑又腫,早已看不出原本的輪廓。

謝心怡雖然已由手下稟告過,但真正見到時,也不免感到震驚和驚駭。

紫晴同樣是震得目瞪口呆,唯有冷君柔,不顧一切地撲倒在屍體前,兩手顫抖,撫在娘親幾乎不成形的臉龐上。

為什麽會這樣?娘親生前已經飽受痛苦的折磨,為何死後還要遭受此等非人的對待?

已經回過神來的紫晴,也趕忙蹲在冷君柔的身邊,“婕妤,您別傷心,別難過,您不能這樣蹲著,快,快起來,不然小皇子會被你壓到的。”

冷君柔仿佛沒有聽到,繼續熱淚盈眶,癡癡望著娘親的慘狀,繼而,脫下自己的披風,準備覆在夏豔芝的屍體上。

紫晴見狀,更加擔憂,“婕妤,您不能脫下披風,這樣很容易著涼的。”

“難道就讓我娘冷到嗎?”冷君柔終低吼了出來,嗓音裏,充滿悲酸、痛楚和憤慨。

她突然用力,推開紫晴的手,把披風蓋在了夏豔芝的身上。

紫晴猝不及防,被推倒在地,可她顧不得疼痛,急忙爬起來,脫掉自己身上的棉襖,給冷君柔披上。

這時,謝心怡也走近過來,假惺惺地勸慰冷君柔,“君柔,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先回宮,你娘的屍體也先運回去,一切讓皇上來定斷!”

“德妃娘娘說的不錯,婕妤,我們回宮吧,皇上一定會為婕妤討回公道的!”紫晴也趕忙附和。

這麽久以來,她可算是頭一次讚同謝心怡的話。不管謝心怡說這話是出於何種心思,她隻知道,目前首先要做的是讓冷君柔回宮去。

“郊外天氣寒冷,積雪融化的話,你娘情況會更嚴重,所以,唯今之計是先回宮,找個暖和幹淨的地方安放好你娘。其他的事,稍後處理也不遲!”謝心怡繼續述說,開始吩咐侍衛,叫他們把屍體搬到另一輛馬車上。

難怪出宮的時候謝心怡會多帶一輛空馬車跟來,原來有所安排。

紫晴看著,心裏不覺又起疑惑,但時間不容她多想,夏豔芝的屍體已被侍衛抬上馬車,冷君柔也已跟了上去。

“婕妤,您……您還是過來坐這邊的馬車吧。”紫晴及時阻止她,盡管那是冷君柔的娘親,可怎麽說也是具屍體,還下葬了那麽長時間,實在不適宜,更何況,冷君柔如今懷孕在身呢。

可惜,無論紫晴怎麽規勸,冷君柔也沒聽從,她執意上車,伴在娘親的身邊。

結果便是,謝心怡獨自乘坐來時的那輛馬車,紫晴陪冷君柔乘坐用來搬運夏豔芝的屍體的那輛。

一切準備好後,隊伍快速踏上回宮的路程。

打從上車,冷君柔的視線一直停在夏豔芝的身上,淚水也流個不停。她還伸出手,握住夏豔芝骨瘦如柴的手。

記得自己很小的時候,娘親這雙手白皙細嫩,圓潤嬌美,彈奏出很動聽的歌曲,寫出很好看的字,畫出很生動的圖畫。這雙溫柔的手,還經常摸著自己的小頭顱和小臉蛋,傳遞著她對自己的疼惜與憐愛。

可是,不知何時開始,它們慢慢轉向淡黃和消瘦,骨節也強烈地凸起來,到了前幾年,更是皺紋滿布,粗糙幹枯,現今,已變得像是燒焦了的樹枝,再也不見往日的光彩。

還有臉龐,曾經,自己總是靜靜地望著娘親,說娘親是天底下最美麗、最溫柔的女人,如今,那張絕美的容顏也已變得慘不忍睹,幾乎不成人形。

還有,娘親說過女人的貞潔最為重要,雖然負心漢爹爹拋棄了她,可她依然要保持著身子的清白,不讓任何人看到,更不讓任何人觸碰到。娘親生前保住了清白,在死後,卻竟受到了這樣的屈辱和玷汙。

一切的一切,都是拜上官燕所賜,都是那個惡毒陰狠的女人造成的!難怪那天晚上覺得她眼神有異,原來是早就認出了自己。

冷君柔不由又憶起,冷若甄那次過來,借故送自己玉佩,莫名地問了一些關於自己的來曆,原來她們早有預謀!

所以,自己即便是死,也絕不放過她們的!不僅冷睿淵的,自己還要上官燕的血,一起祭拜娘親在天之靈!他們對娘親做過多少傷害,自己都會加倍討回來!

看著冷君柔由於悲傷憤怒而不斷落淚、顫抖,紫晴擔心會給波及胎兒,不禁連忙按住冷君柔,嗚咽著勸解,“婕妤,別這樣,您冷靜一些,冷靜一些!”

冷君柔當然不會理會,哀傷的淚水繼續狂流,憤怒的身體也繼續抖動。

紫晴見狀,更加心急如焚,“奴婢知道婕妤的娘親對婕妤很重要,可小皇子也是婕妤的親人啊,而且,他是婕妤最親的人,婕妤不該忽視他。再說,冷伯母也不希望婕妤這樣的,冷伯母最在意的,肯定是婕妤您一切安好!”

見冷君柔還是無動於衷,紫晴歎息的同時,繼續苦口婆心地勸解,“還有皇上,皇上要是知道婕妤這樣,定會心疼不已,所以,紫晴懇求婕妤別再自個折磨。惡人會有惡報,皇上必定嚴懲那個上官燕的!”

接下來,紫晴幾乎說破了嘴皮,該說的都說了,但都無法勸止冷君柔,再一次深深感受到冷君柔的固執和倔強,而且,對娘親那份深深的敬愛。

故而,她最後唯有放棄,索性抱住冷君柔,陪其潸然落淚。

回程似乎比來時還慢,感覺過了很久很久,隊伍總算回到皇宮,有謝心怡在,進入宮門倒是不難。

在十字路口,冷君柔忽然下車,吩咐紫晴先把娘親的屍首帶回寢宮,自己則打算前往瑤華宮——冷若甄的住處!

紫晴知道她想做什麽,自是不肯答應,“婕妤,您……您別衝動,先回寢宮,等皇上回來了,再交由皇上處理!”

冷君柔不理,繼續交代著,嗓音呈現出前所未有的冷冽,“紫晴,我從沒要求過你,今天,我正式命令你,把我娘的屍體護送回棲鸞宮,還有,寸步不離地守住她,見她如見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知道嗎?”

“可是,婕妤——”

“你一個當奴才的,那麽多嘴做什麽?想你主子好過,就快聽她的吩咐去做!”謝心怡也驀然開口,喝住紫晴。

她還動手扶冷君柔回到她乘坐的那輛車內,命令其他人等把屍首護送去冷君柔的住處。

單獨一輛馬車,平穩奔跑於寬敞的後宮內,穿過一座座華麗的殿宇,最後停在瑤華宮門前。

冷君柔下車後,刻不容緩地朝殿裏疾奔,謝心怡也快速緊跟,邊走邊不忘虛情假意地叫冷君柔注意身體。

大殿內,冷若甄正與上官素若閑聊,見冷君柔和謝心怡來勢洶洶,兩人皆麵色一怔。

見到冷若甄那酷似上官燕的容貌,想起她們母女兩的狼狽為奸,冷君柔更是悲憤交加,二話不說便揪住冷若甄的衣襟口,揚手狠狠甩下兩巴掌。

冷若甄猝不及防,跌倒在地,半響才曉得發出呼救。

上官素若這也才驚醒,趕忙叫來人。

冷君柔腦海隻有娘親屍體如何被上官燕折磨的畫麵,還有娘親這些年來怎樣鬱鬱寡歡,最後積鬱成疾而慘死。因此,她什麽也不顧,使出全身力氣,繼續狠摑冷若甄。

上官燕,你打我娘多少巴掌,我會加倍還給你的女兒,接下來還有你,你們一家,我都不會放過!我要你們通通給我娘陪葬!

冷君柔發了瘋似的舉動,不但嚇住了瑤華宮的奴才,連謝心怡,也是頭一次見到冷君柔這麽暴力的一麵,不由也震得呆愣了好一陣。

直至那些宮奴準備上前幫忙或勸阻,她才連忙回神,喝住他們,“這是良妃和柔婕妤之間的恩怨,你們當奴才的,不想人頭落地的話,乖乖呆在一邊,不準插手!”

說罷,順勢拽住上官素若,不讓上官素若去幫忙。

連綿不絕的掌摑,將冷若甄打得毫無反抗之力,隻能哭著呼救,“你們別聽她的話,翠花,快,快去叫人救我,啊……啊……好痛,爹,娘,救我,救甄兒……”

原來,這冷若甄自小被當成大家閨秀來養,冷睿淵和上官燕並沒有傳授功夫予她,難怪此刻隻有挨打的份。

殊不知,她那一聲喊爹叫娘,如火上加油,大大刺激了冷君柔,冷君柔意誌徹底崩潰,剩下的隻有仇恨和憤慨,濃濃的仇恨與憤慨!

所有的悲憤,化成了無窮的力量,她更加用力,一掌接一掌地甩在冷若甄的臉上。

其實,她大動幹戈,應該會牽扯到腹中胎兒,可那乖巧懂事的小寶貝,似乎也感應到娘親的苦和痛,感應到外婆所受的折磨和非人虐待,竟強烈地依附著母體,絲毫沒給娘親帶來驚動和影響。

經過一輪爆打,冷若甄已經鼻青臉腫,俏臉變形,嘴角還被打出血來了,她眼冒金星,全身力氣仿佛都被抽空了似的,再也不能呼喊,身體搖搖欲墜。

就在此時,兩個人影突然出現,是……冷睿淵和上官燕。

他們均被殿裏的情景震懾住,特別是上官燕,看到自己的寶貝女兒被打成了豬頭,又見“凶手”是冷君柔,立即發出獅子般的怒吼,疾步衝了過來,一掌推開冷君柔。

冷君柔毫不防備,本就嬌弱的身體硬生生地飛出幾丈遠。

謝心怡這才放開上官素若,跑去扶住她,“君柔,你沒事吧,君柔……”

冷君柔不語,感覺到肚子沒大礙,於是借著謝心怡的力量站起身,重新奔向殿中央,這次,揪住上官燕,運起武功賞了上官燕兩掌。

上官燕料不到她會武功,也料不到她膽敢對自己動粗,不覺更加暴怒,也毫不客氣地掄起拳頭,準備朝冷君柔回擊過去。

淩厲的掌風,尚未靠近便已帶出一股震動,若是打中,冷君柔必受重創,而腹中胎兒肯定也會化為血水,在冷君柔節節退後的同時,謝心怡急忙趕來,大聲吆喝,“住手,柔婕妤身懷龍種,你們誰敢動她,就是對皇上的大不敬!”

野蠻狠毒的上官燕哪裏會聽,她隻知道,眼前這個死不去的賤種,傷了她最寶貝的女兒,所以,她要為女兒討回公道,順便斬草除根,包括那腹中的胎兒,即便那是龍種也不行!她不準夏豔芝那賤人有點滴血脈留在人間!

想罷,她非但不停止,還多加幾成內力,打算一次完事。

謝心怡已被嚇破了膽,再也顧不得自己的陰謀計劃,及時閃開,逃命要緊。

冷君柔本就因為懷孕而元氣大損,今天為娘親痛哭了一場,還有剛才痛打冷若甄,所以,她早就身心疲憊,體力不支,自然是抵抗不了這麽凶殘的襲擊。

眼見一場慘案就要發生,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冷睿淵高大的身形猛然衝了過來,用掌及時擋住了上官燕那一掌,他已經很小心了,但上官燕還是不可避免地被震得後退幾步,幸虧身後的牆壁堵住她的身體,她才不至於摔倒。

迅速站直身體,她氣惱的同時,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精芒,狐疑而擔憂地盯著也在慢慢調整氣息的冷睿淵,莫非……莫非……

不過,冷睿淵接下來的話,打消了她心中的疑慮。

“德妃說得不錯,縱使這毒婦有錯,也是她本身要受懲罰,我們不能傷及龍裔!”冷睿淵說著,擰頭,對冷君柔疾言厲色地斥責出來,“柔婕妤無端端跑來把在下的女兒打成這樣,在下鬥膽,請柔婕妤給個說法!”

冷君柔緊咬櫻唇,不語,恨恨地瞪著他,而後,目光轉向上官燕,更是滿腔怒火,簡直想殺人。

這時,冷若甄由上官素若攙扶過來,梨花帶雨,對冷睿淵夫婦哭訴道,“爹,娘,甄兒被打得好慘,你們一定要為甄兒討回公道!”

那鼻青臉腫的模樣配上大把淚水,整個情況好不淒涼慘切。

上官燕尚未平複的怒氣猛然再起,準備再打冷君柔,但還是被冷睿淵阻止。

“淵哥哥!”上官燕嚷出一聲。

冷睿淵不理會,繼續看向冷君柔,語氣還是非常的凜冽,“良妃是在下的掌上明珠,任何人傷害她,在下定要對方加倍償還,所以,柔婕妤最好給在下一個解釋!”

掌上明珠!加倍償還!

瞪著他那可惡至極的麵容,冷君柔胸口宛如油田爆炸,身體再次顫抖了起來。娘,您看到了嗎,這個負心漢是那麽的該死,那麽的可惡,所以,柔兒要殺死他!

所有的憤怒集中在一點,冷君柔理智再度喪失,運起武功,對冷睿淵劈掌便打。

冷睿淵納悶的同時,下意識地後退。

上官燕見狀,煽風點火道,“淵哥哥,你幹嘛躲避,這賤種目中無人,索性打死她,看她以後還敢不敢無法無天!”

理智的冷睿淵當然不會照辦,見冷君柔一個勁地進攻,他深知自己不能就這麽一味回避,於是伸手,準確快速地點住冷君柔的穴道。

冷君柔仿佛被雷電擊中,就那樣停在了殿中央,身體動不了,而且,還被點了啞穴。

“冷堡主,你這算什麽?還不趕緊給柔婕妤解開穴道?”謝心怡再次走到冷君柔的身邊,一副打抱不平地道。

冷睿淵不語,上官燕則衝了過來,“不準放!我還要帶她去找皇帝,要皇帝給我們一個公道!”

她話音未落,外麵剛好傳來一聲高亢的通報,“皇上駕到!”

伴隨著交錯迭起的腳步聲,幾個人影陸續走進,為首的正是冷峻威嚴的古煊,身後跟著藍子軒和蘭陵王。

原來,他們三人剛回到養心殿,便見紫晴匆忙來報,大概清楚了事情的緣由,於是立即趕來,藍子軒和古揚也執意要過來看看,他不想浪費時間,便也由著他們。

除了冷君柔,所有的人均低頭行禮,謝心怡更是刻不容緩地對古煊稟告,“皇上,君柔被冷堡主點了穴道,如今動彈不得,請皇上命冷堡主解開君柔的穴道!”

古煊聽罷,眸光一凜,看向冷睿淵。

冷睿淵毫無懼色,開始告起狀來,“皇上,柔婕妤持寵生嬌,以下犯上,痛打良妃,情況慘不忍睹,請皇上為良妃做主,為臣討回公道!”

“皇上您看,這都是柔婕妤那毒婦的傑作,皇上今日一定要嚴懲惡人,為甄兒討回公道!”上官燕索性拉冷若甄過來,還裝模作樣,兩手顫抖地捧住冷若甄的紅腫的臉,痛哭道,“甄兒,娘的寶貝,娘絕不讓壞人欺負你的!”

冷若甄再次淚如雨下,哀傷悲痛的眸子,牢牢盯著古煊。

冷若甄的慘狀,著實給幾人帶來了不同程度的震撼。看來,冷君柔真的很愛她逝去的娘親,且真的被激怒了!

向來喜歡煽風點火,惟恐天下不亂的上官素若,也馬上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皇上,臣妾剛才親眼目睹,柔婕妤生性殘暴,凶狠惡毒,請皇上嚴懲,為甄表妹討回公道!”

古煊不耐煩地給她一瞥,從她身邊越過,走到冷君柔麵前,親自點開冷君柔身上的穴道,語氣充滿關切和擔心,“柔兒,告訴朕,有沒有哪兒不舒服?寶寶呢?沒事吧?”

冷君柔不語,冷冷的眸子繼續一瞬不瞬地射向冷睿淵。

冷睿淵則古煊的態度所激怒,自己的女兒被打成這樣,皇帝身為丈夫,不過問半句,反而對那下手之人關愛有加,這……讓他如何不氣!

上官燕也是怒火爆發三千丈,一切禮儀拋諸腦後,氣急敗壞地衝到古煊麵前,“皇上,您這算什麽?您這樣做,還是明君嗎?”

她話一出,除了冷君柔,在場所有的人,無不倒抽了一口氣,就連冷睿淵,也趕忙上前拉住她。

古煊更是陰沉了臉,黑眸蓄著一簇火苗,利劍一般地射向上官燕,咬牙切齒地質問出來,“朕想先問一下,冷夫人今天上午去了哪裏?做過了什麽?”

上官燕一愣,隨即也不懼地應道,“恕臣婦無可奉告!”

“無可奉告?朕想,你是不敢說吧!”古煊目光轉向冷睿淵,仍是非常的凜然,“冷堡主,你想知道你的女兒因何被打嗎?”

冷睿淵對於古煊的幾句問話,甚是納悶,皺起眉頭,表示他的困惑。

“那是因為,她娘親做了傷天害理之事,導致她這個當女兒的,要受到報應!”古煊一個嗤哼,冷叱了出來。

冷睿淵更加是納悶到極點,他下意識地望向上官燕。

上官燕想不到自己的舉動會被人看到,正在為古煊的話震驚猶豫中,如今對上丈夫質疑的眼神,眸中即刻閃過一絲驚慌,否認道,“沒有,臣婦冤枉!皇上,您這是從哪聽來的謠言,那簡直是誹謗,簡直是汙蔑啊!”

“娘親慈悲為懷,斷然不會做出所謂的傷天害理之事,臣妾鬥膽,請皇上別因為寵愛柔婕妤而傷害臣妾一家人!”冷若甄也跟著開口,由於嘴巴痛,她費了好大勁頭,總算把話說清楚。

還有上官素若,“不錯,姑姑絕非那種人,請皇上明察秋毫!”

看著她們可惡狡辯,古煊更加勃然大怒,對謝心怡喊了一聲,“德妃,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地稟告出來!”

謝心怡料不到古煊會直接把她拖下水,不過事先做好準備的她,便也不慌不忙,先是對古煊福一福身,隨即瞪著上官燕,悲憤地述說出來,“冷夫人表麵上大方得體、慈悲為懷,實則蛇蠍心腸,是個陰狠殘暴的毒婦。今天早上,她的確是做了一件傷天害理之事,在城北的一座墓園,她吩咐手下挖墳開棺,還親手痛打死者,把死者打得慘不忍睹。最令人悲憤的是,她還叫手下解掉死者的衣裳,試圖讓手下侵犯死者。幸虧,她的手下尚存一絲良心,加上老天開眼,下了一場冰雹,才阻止了她惡舉橫行!”

“嘩——”

殿內霎時響起了高低不同的驚呼。

而冷君柔,哀痛憤慨的淚水再一次湧出眸眶。

“那具被慘遭虐待的屍體,正是柔婕妤的娘親!柔婕妤目睹娘親的慘狀,悲痛欲絕,悲憤萬分,一時控製不住才來教訓良妃,以泄心頭之憤!”謝心怡繼續說著,還假惺惺地發出了請求,“皇上當時不在場,根本不知道那情景是多麽的慘烈,臣妾一個局外人,都忍不住悲酸落淚。死者已矣,卻遭到此等慘絕人寰的對待,這天理何存?”

“冤枉,胡說,德妃,你亂扯!我根本沒做過!”上官燕已經駁斥出來。

“我沒有胡說!我這可是有人證的。實不相瞞,前天你們母女倆在禦花園說的事,我都聽到了,所以才派人暗中跟蹤,想不到你這蛇蠍女人真的會做出這種喪盡天良之事!”謝心怡繼續憤怒指責,七情上麵,仿佛她才是夏豔芝的女兒。

“不,你含血噴人!我和娘親從沒說過任何所謂的陰謀,一切都是你誣蔑陷害!”冷若甄也出聲辯駁,麵容也因此起了抽搐,苦不言堪。

“我明白了,一切都是德妃你的陰謀,是你插贓嫁禍,你一定是看到甄表妹得寵,所以來個借刀殺人!”上官素若也跟著指責。

上一次的流產事件,雖然後來古煊說是一個小太監所做,但她知道,其實真正的凶手就是謝心怡和冷君柔,後來得知冷君柔被寵幸,更加堅定了心中的想法,古煊分明就是被冷君柔美色迷住,因此偏袒冷君柔,找了個太監當替死鬼。

過往的悲憤,再次被挑起,上官素若也變得理智暫失,聲淚俱下地發出控訴,“皇上,您這次一定要明察秋毫,別再縱容惡行了,上次臣妾流產也就罷了,可甄表妹不同,她是冷堡主的千金,冷家堡和朝廷聯盟,假如皇上都無法為她們討回公道,那簡直讓人心寒,還叫他們如何為朝廷效命?”

“淑妃娘娘說的不錯,我們冷家堡的人,對皇上忠心可鑒,希望皇上別為奸臣所騙,讓我們對朝廷失望,對皇上死心!”上官燕也急中生智,死不承認,當然也不忘對冷睿淵哭訴,“淵哥哥,你也要為燕兒做主,燕兒真的沒有做過,燕兒根本不認識柔婕妤的娘親,又怎麽會對她做出那種事?”

冷睿淵一直沉默不語,一直都在聽著大家言語各異的辯詞,而且,在心中暗暗分析。先別說這事差強人意和疑點重重,當憑感覺,他也認為妻子不是那種人。

深深吸了一口氣,他麵容肅起,開始說出看法,“皇上,德妃剛才說的話,不知是真還是假,臣也沒有親眼看過柔婕妤的娘親是如何被鞭屍,但臣想說的是,內子跟隨臣多年,絕非那種生性凶殘之人,且正如內子所說,我們不認識柔婕妤的娘親,與她娘親無冤無仇,又怎麽會做出那種大不敬之事?”

不認識!無冤無仇!哼!

冷君柔再次渾身起鬥,若不是被古煊拉著,她估計已經衝了過去,狠狠地打死這對狗男女,即便自己打不過他們,她也要搏一搏!

“後宮爾虞我詐,波譎雲詭,不排除有人想挑撥離間甚至借刀殺人,德妃說有人證,那人證是真的嗎?又或者,隻是她安排的一個幌子?所以,這事根本就是無憑無證,恐怕隻有當事人才清楚真正情況。”冷睿淵又道,帶著弦外之音。

“冷堡主這樣說是什麽意思?你是指,本宮和柔婕妤竄謀起來陷害你們一家?你是指,我們用的是苦肉計,目的就是趕走良妃?”謝心怡忽然叱喝出來,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眼睛不著痕跡地瞄了一下冷君柔,如期看到冷君柔悲憤無比的神色。

冷睿淵淡定而從容,冷道,“真相到底如何,我剛才也說了,恐怕隻有當事人才清楚!”

說著,他目光重新回到古煊那,“皇上,柔婕妤的娘親被鞭屍一案,無憑無證,但臣的女兒被打一事,是有目共睹。臣懇請皇上為臣做主,為良妃娘娘做主!”

“臣妾雖不像柔婕妤那樣得到皇上的萬千寵愛,可臣妾也算是服侍過皇上,是皇上的人,如今臣妾慘遭痛打,請皇上為臣妾做主!”冷若甄也極力忍住痛,含淚發出哀求,那柔弱可憐的模樣,我見猶憐。

“我們甘願臣服,為朝廷效命,如今我們一家受到陷害,難道皇上不該為我們做主嗎?否則,皇上還如何教我們為朝廷效勞?”上官燕索性威脅了。

古煊一直靜默,鷹眸高深莫測,來回看著眼前的每一個人,稍後,一道指令自唇間迸出,“柔婕妤持寵生嬌,掌摑良妃,此舉觸犯法紀,朕宣判,立刻打入冷宮!”

他話音剛落,殿內即時又是一片嘩然。

紫晴已經奔跑過來,直接跪地求饒,“皇上請息怒,請收回成命,柔婕妤打良妃,真的是事出有因,請皇上饒命!”

“皇上,此事疑點重重,請慎下決定!”沉默於旁的藍子軒,也開始做聲了,看向冷君柔的眼眸中,透著無限憐愛和同情。

就連蘭陵王,也為冷君柔求情,“皇兄,柔婕妤身懷六甲,實在不宜住進冷宮,望皇兄三思!”

“還有,柔婕妤娘親的屍首仍在宮中,柔婕妤還要安排好她娘親,懇請皇上別囚禁柔婕妤啊!”紫晴接著道。

“不錯,柔婕妤的確不該關進冷宮,而是……一命抵一命!她打了良妃多少下,打在哪裏,臣婦要她一一歸還!臣婦要為女兒討回公道!”猛地,上官燕也怒吼出來。

關冷宮?誰能保證這個皇帝會不會過幾天就把那賤種放出來?所以,自己得親自動手,自己非但要打死這個賤人,還會連同她肚裏的胎兒一並弄掉,讓她們跟夏豔芝那賤人,一家三口,在陰間作伴!

“內子說的不錯,既然柔婕妤敢那樣痛打別人,那麽,她該做好接受懲罰的準備!”冷睿淵也附和道。

古煊目不斜視,沒有再看他們,自顧做出最終的命令,“來人,把柔婕妤打進冷宮,沒朕的準許,任何人都不得見她!否則,殺無赦!”

他話音剛落,隻見門口數道紅影閃進,禦前侍衛已經來到冷君柔的身邊,齊齊押住冷君柔。

“放開我,放開我!”冷君柔立起掙紮。

“帶下去!”古煊再一次開口,麵若寒霜,聲如冰雪。

“皇上,饒命啊,皇上請收回成命!”紫晴對古煊頻頻磕頭,繼續乞求著。

古煊絲毫不為所動,陰冷的嗓音儼如尖細冷銳的冰柱,刺向每個人的耳膜,“誰敢求情,罪同等!帶下去!”

“是,皇上!”侍衛們異口同聲地應了一句,已經押著冷君柔朝殿外走。

冷君柔掙紮得更加奮力,對古煊發出憤怒的瞪視,“古煊,你這騙子,大騙子,你是非不分,黑白混淆,我恨你,恨死你了!”

經過冷睿淵身邊時,她眼中恨意更深,“冷睿淵,你這該下地獄的負心漢,你會不得好死,會遭雷劈的,你一定會遭雷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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