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回去古代

章節名:007

漫漫長夜,在不勝憂愁和急切等待中度過,直到翌日上午10點多,冷君柔才從昏睡中醒來。

由秦雪柔開口,說出昨晚的事故,以免冷君柔難堪和羞愧,秦雪柔隻簡單描述,對冷君柔和雲赫之間的小插曲緘口不提,想到接下來始終要讓冷君柔知道,她還如實告知冷君柔關於醫生對這病情的匯報。

病情的嚴重性,冷君柔並不多加理會,早在古代的時候,她就做好心理準備,她介懷糾結的,是另一件事。

昨晚,盡管病發期間神智混亂,但此刻,她清楚記得當即的情況,也因此,她羞愧,難堪,無地自容。自己做出這種事,秦雪柔卻沒半點發怒、怨恨或痛罵,那是怎樣一種胸懷!

住在雲家約有十天,她待自己親如姐妹,處處關懷與愛護,自己呢,卻無法自控,把對古煊的思念寄情到了雲赫身上,總會忍不住偷偷看著雲赫,為他洗衣,補紐扣等,把雲赫當成古煊,希望由此獲取慰藉。當然,自己從沒想過會在行動上做出任何違背論理道德之事。

曾經,古煊後宮嬪妃無數,為了朝堂勢力均衡,注定他不會僅屬自己,而自己,盡管心中難過、傷心,但也認命地接受他臨幸別的女人。

可是,在二十一世紀,男女平等,女人崇尚一夫一妻製,秦雪柔要的更是那種專情獨一的愛,假如,昨晚不是雲赫定力夠強,那是怎樣一種後果,那對秦雪柔即將是怎樣一種傷害,隻恐怕,她和雲赫再也無法回到從前!

見冷君柔一個勁地沉默,神色哀傷,秦雪柔以為她在為病情擔憂,不由勸慰道,“君柔,你別怕,這兒的醫生沒有辦法,但並不代表其他醫院也束手無措,我們商量過了,無論付出多少金錢和精力,務必讓你徹底擺脫病痛,恢複正常。”

冷君柔內心更加感激,回她一個淡然淺笑,繼而看向藍雋,發現藍雋同樣是無比鼓勵的眼神,至於右邊那個人影,可以的話,自己不該去看,然而,冷君柔還是忍不住。

迎接她的,不再是以往那種溫柔憐惜的眼神,而是……俊顏窘迫。雲赫剛觸碰到冷君柔的目光,便迅速轉開。

很符合常理的一個舉動,冷君柔卻被深深刺傷,此後,自己恐怕再也無法寄情了。不想他為難,更不想引起其他人、特別是秦雪柔的注意,冷君柔也連忙收回視線,好讓雲赫無需再回避自己。

稍後,醫生來了,再給冷君柔全身檢查一次,確定她沒其他事,為她辦理出院手續。

她本打算直接回藍雋家,可轉念一想,一旦自己這樣做,秦雪柔會覺得自己還為昨晚的事介懷,於是有所想法甚至難過,故她還是佯裝若無其事的樣子,隨他們回雲家別墅。

接下來,事不宜遲,大家為冷君柔的治病忙碌,可惜,每一次都是希望變失望,在這醫學無比昌明的年代,竟沒人能夠根治冷君柔的病,包括中醫和西醫!

一個月後,第二次發病,這次眾人有所準備,提前請來相關方麵的權威醫生。可惜,冷君柔此次的病**況似乎更嚴重,連鎮定劑也無法控製,無奈之下,醫生隻好給她打了一劑加量的、能使人昏睡過去的藥水。

看著奄奄一息的她,醫生神色凝重,憂心忡忡地說必須盡快找到辦法根治,不然,下次病發時後果難以估計。

大家於是更心急如焚和六神無主。

最後,他們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那就是,冷君柔必須回古代去!盡管那樣並非一定能治好病,但那也是,無計可施之下的唯一途徑,這病是在古代患的,與其留在這裏被動地等待死亡,倒不如回去碰碰運氣,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就算,古煊真的死了,還可以找容太妃,靠容太妃的藥控製病情。

因此,盡管大家多麽不舍,還是得認命,而藍雋,也開始再次研製時空機,做好兩手準備。

相比之下,冷君柔可能是最平靜最淡定的。這天,她跟藍雋提出,準備搬離雲家別墅。

藍雋先是怔然,便也一口答應。

倒是秦雪柔,不清楚冷君柔的內心想法,執意挽留,後來看到冷君柔去意已定,隻能作罷。

大家住在同一個城市,車程隻需半個小時,彼此卻表現得宛如生離死別。也是,假如冷君柔能成功回去,那就相當於,她們再也沒機會見麵。

對秦雪柔,冷君柔除了尚未完全消除的內疚和愧悔,還有難以言表的感激和感動。對孩子們,冷君柔知道,假如自己穿越回去後有幸活著,這段時間即將成為自己永恒的回憶。萬一,自己不幸死了,那也是死前的一種莫大欣慰。

故而,她緊緊握住秦雪柔的手,秋眸凝淚,再次由衷感激這個善良大度的女人——自己的後世。自己和古煊有緣無分,無法長相廝守,但願,秦雪柔和雲赫能白頭偕老,繼續譜寫這段傾世絕戀。

臨走前,雲赫在公司上班,故她沒有見到他,其實,這樣也未嚐不可,這個男人,終究叫雲赫,而不是古煊,並非自己能癡戀的。

冷君柔提著簡單的行李,裏麵包括各種值得紀念、載滿快樂的物品,在秦雪柔和孩子們的依依相送下,由藍雋載著離開。

闊別將近兩個月,臥室沒怎麽變動,藍雋每天都有叫傭人打掃,所以,整潔度保持得非常好。

安寧靜謐的夜,冷君柔躺在柔軟舒適的床鋪裏,翻閱秦雪柔為她準備的一份相片,腦海隨著想起近日發生的事情,每一段過往,都讓她心情澎湃,感慨萬分,且回味無窮。

二十一世紀,是個很好的地方,自己卻從未想過永久呆留,如今因為病情,終於要離開了。

經曆過種種波折和磨難,自己早對生死看淡、看輕,來一趟現代後,想法似乎有所改變,經過這段時間和孩子們的相處,自己變得貪念起來,希望堯兒還在人世。

雪柔說得沒錯,人隻要還活著,就應該努力和進取,那麽,一切的夢想都有可能實現。曾經,雪柔因痛不欲生而想過輕生,僅僅一步之差,結果還是活了下來,也因此,有了現在的幸福。

自己呢,不敢奢望像她那麽幸運,起碼,能在死前見到堯兒一麵,也不至於遺憾。

另外,如雪柔所言,自己要看看,老天爺是否真的黑白不分,讓壞人一直囂張和快活下去!娘親的仇,自己終究放不下;紫晴和胎兒的慘死,自己還是想要上官燕一家血債血還!

所以,回去是必須的,也是充滿期待的。

藍雋說過,因為有了之前的基礎,時光機的製造並不難,可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短則一個月,長則半年甚至一年,不過,為了她的病情著想,他會加倍努力。

其實,可以的話,自己倒不想通過時光機回去,而是希望像來現代那樣無意中進行,那會快很多,最主要的是,無需藍雋護送。他好不容易回到他的世界,自己不希望他再離開。

雖然,他對自己很好,夢晴也多次拿他和自己來打趣,自己知道,那並非真正的男女之情。興許,曾經因為雪柔,他對自己產生了寄情迷戀,但寄情終究是寄情,轉瞬千年,無論多少世紀多少輪回,他的心終究是雪柔深深跳動,一分一秒都不曾停歇。正如自己對雲赫,該醒的時候還是會醒,還是得清醒過來……

漫長而孤寂的一夜,就這樣在各種思緒各種情懷中過去,新的一天,又來臨了人間。

研究所正好有要事,藍雋很早就出門了,冷君柔吃過早餐後,步出別墅,沿著大路漫無目的行走。

沐浴著初升的太陽,呼吸著略有涼意的清新空氣,她一直靜靜地往前走,一會,忽見前方有個涼亭,一老人正在亭前練功。

兩隻腳似是不受控製,她不由緩緩靠近過去。

老人兩鬢斑白,連眉毛和胡子都白的,不過,紅光滿麵,精神抖擻,兩隻深陷的眼睛幽邃明亮,炯炯有神,頭發梳得很整齊,高高的個兒,寬寬的肩,身著一襲灰色的長袍,足登一雙黑色的布鞋。

看到冷君柔,他暫停運動,待冷君柔越走越近,彼此隻有一丈遠的距離時,他開口,聲音如洪鍾,雄渾有力,“姑娘可早哦。”

冷君柔怔然,不語。剛才,看到他在練著自己從未見過的功夫,她本欲過來瞄瞄,實在沒想過,他會主動跟自己打招呼。

“現在的年輕人,普遍日夜顛倒,晚上沒個一兩點都不睡,白天不到日上三竿也不起床,姑娘算是他們當中的異類。”老人接著說,突然走到旁邊的石凳坐下。

再一次聽見他喊自己姑娘,冷君柔心中疑惑不已,她知道,在二十一世紀,人們一般會稱呼女性為小姐甚至妹子的,這個老人頂多也就80來歲,為何會像古代人那樣,稱呼自己為姑娘呢?

再一次不自控地,冷君柔跟過去,明眸透著迷惑和探索,定定望著老人,輕聲道,“老伯,請問您剛才練的是什麽功夫?”

“太極!”老人沒絲毫猶豫,直接答道,說罷,拿起自備水壺,慢悠悠地喝了幾口水。

太極?從小到大,自己聽過許多劍法拳術,卻沒聽過什麽太極。

冷君柔迷惑不解之際,老人忽地蹲下,用手指,在泥沙中畫了一個圓形八卦圖,詳細解說,“易有太極,始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太極圖這個圓圈,就是代表的一,代表的宇宙,代表的無極。億萬年來,自然界中日經月行,星環辰繞,莫不循圓以為軌道。水滴而形珠,石磨而狀卵,石滾水注,莫不符合圓的規律……”

老人說著,站起身來,同時擺好馬步,雙臂伸展,旋轉擺動,由慢變快,每一動作都圓柔連貫,每一式都綿綿不斷,循環往複,無休無止,儼如他所畫的那個黑白圓圈,把冷君柔看得目瞪口呆,到了老人停下來時,她還意猶未盡。

“太極者,無極而生,動之則分,靜之則合,無過不及,隨曲就伸。在太極拳中,拳隨心境,舒展綿長,恢宏大氣,容萬物於心,借力打力,四兩撥千斤,以柔克剛、以靜製動,柔弱勝剛強。”老人繼續巧舌如簧、妙語連珠。

冷君柔依然一副呆愣狀,許久回過神時,下意識地道,“這個太極,老伯能教我嗎?”

“教你?”老人白眉一挑,對著冷君柔全身上下,打量一番,最後,同意了。

冷君柔心頭一喜,進一步請求,希望當即開始。

老人也不拒絕,叫她紮好馬步,開始一招一式地教導起來。

冷君柔本就有武功底子,領悟性又高,學起來自然快很多,僅需一個小時便領會其中要領。

平時覺得度日如年的她,今天感覺時間過得飛快,到老人提出要回去時,才驚覺,中午即將到來。

基於禮貌,又基於感恩,她提出送老人回去,不過,老人婉言拒絕了,他還另外說,她喜歡的話,明天可以再來這兒,他會繼續教她太極拳,把二十四式通通傳授給她。

冷君柔聽罷,欣喜若狂,連連點頭和答謝,目送老人漸漸朝山頂方向走,直至老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她也才回藍家去。

晚飯的時候,藍雋問起她今天的情況,她便如實告知,立即引致藍雋的唏噓,單純如她,壓根不知現代社會的險惡,如今各種騙局層出不窮,幸虧沒什麽事,不然叫他如何是好!

盡管今天沒啥意外,藍雋卻仍不放心,翌日,他請了半天假,陪她一起去見老人,談聊中,得知老人姓張,平時對武術和玄理學很有研究,本是和兒子兒媳居住在附近一棟別墅,兩年前兒子兒媳移民美國,老人不想離開中國,便獨自留下。

弄清楚對方的底細,藍雋總算放心,同時為冷君柔能夠借此打發時間而暗自感到欣慰。

接下來,冷君柔幾乎每天都去找張爺爺,繼續隨他學習太極,某天,張爺爺還帶來一把劍,贈與冷君柔,然後教她太極劍法。

冷君柔如癡如醉,僅僅半個月時間,學會二十四式太極拳和四十二式太極劍,讓張爺爺驚歎無比。他隻是教她口訣,外加講解和指點,萬萬想不到,她耍起來是超乎想象的輕靈柔和、優美瀟灑且形神兼備。

其實,在她學習過程中,老人就看出她曾經習過武,如今更加篤定,不禁對她好奇起來,興致勃勃,問她一些相關情況。

麵對慈眉善目的老人,冷君柔恨不得如實稟告,奈何藍雋有交代在先,故她隻能避重就輕地應對,幸虧老人善解人意,並無任何不悅,也不堅持探究。

這日,她照常練完功,大概11點鍾回到藍家,出乎意料中,她在大門口碰上了一對夫婦,她認得出,他們是……藍雋的父母!他們旅遊歸來了!

看到一身白色運動裝的冷君柔,藍建廷夫婦甚是納悶,他們想叫她秦雪柔,然而,直覺告訴他們,她不是!秦雪柔如今是雲赫的妻子,藍雋不在家,根本不可能出現這裏,也不可能穿這種便服出現。

麵對他們的狐疑和困惑,冷君柔不知所措,在想著要不要對他們自我介紹,想著應該如何自我介紹,正好,老管家的出現,打破了這個困局。

老管家跑得氣喘籲籲,從藍建廷夫婦手中接過行李,語氣相當雀躍,“老爺、夫人,你們可回來了。”

藍建廷夫婦頜首微笑,注意力仍停在冷君柔身上。

老管家見狀,連忙解釋,“她是君柔小姐,少爺帶回來的。”

馮芝華一聽,驚喜欲狂地大喊,“少爺?阿雋回來了?”

藍建廷也喜形於色,激動難掩。

“嗯,少爺回來三個月了,他說不想打斷老爺和夫人的行程,叫我們都先別告訴你們。”

“這孩子,什麽不想打破行程,難道他不知道,在媽媽心目中,他比什麽都重要嗎!”馮芝華抱怨著,語氣卻是無比寵溺,“老張,快,打電話告訴少爺,說我和老爺回來了,如果他能走得開,叫他回家。”

管家點頭應是,叫上另外兩名鍾點工,一起搬行李走向大屋。

藍建廷夫婦心中疑惑不減,但考慮到外麵說話不妥,於是朝冷君柔微微一笑,雙雙回屋。

冷君柔俏臉怔愣,看著他們漸漸遠去,便也邁步跟上。

進屋之後,管家迫不及待地撥通藍雋的電話,然後轉給馮芝華,馮芝華情緒高漲,在電話裏說了一通,讓人一看便知母子兩人的關係是多麽的好,也因此,當她結束通話,和冷君柔聊起來時,冷君柔毫不隱瞞,把自己的來曆如實相告。

結果,兩老皆震懾住。兒子穿越時空,帶回了一個古人,這個古人,還是秦雪柔……的前世!

他們的反應,冷君柔理解,粲齒淺笑,維持禮貌看著他們。

突然,馮芝華發問,“對了,你這身打扮,剛剛去哪了?”

“我……我到山頂練劍了。”冷君柔又是老實應答,畢竟,自己手中帶著一把劍。

“練劍?”馮芝華眼睛一亮,難道古代人真的會功夫?

還是藍建廷體貼,插口說了一句,“那你應該很累了吧,要不要先去洗個臉,換身幹爽的衣服。”

馮芝華這也才領悟,連忙附和。

冷君柔點頭,對他們深深一鞠,先行回房。她洗了一個澡,衝走身上的汗水,換上一襲幹淨的居家服,重返樓下時,發現藍雋回來了。

藍雋和馮芝華抱在一起,馮芝華又哭又笑,還說以後不準藍雋再離開。藍雋也滿腹激動,眼中淚閃閃,緊緊抱住母親,最後,也給父親一個擁抱。

看著他們一家團圓的溫馨畫麵,冷君柔唇角不自覺地微揚,她停在樓梯口,思忖著該不該打破這溫馨的局麵。

不過,無需她做決定,眼尖的藍雋已經看到她,叫她過去。

於是,話題開始轉到她的身上,由於頭一次碰上這種事,即便身為豪門貴婦的馮芝華,也難掩女人天生八卦的特性,對冷君柔問這問那,冷君柔都一一作答,加上有藍雋在旁,因而整個氣氛還是非常的好,暫時沒出現任何窘迫和拘束。

午餐時,飯桌上更是出現了久違的熱鬧和歡快,各種笑聲不斷,久經不息。

夜幕降臨,安寧靜謐,藍家三口共聚在藍建廷夫婦的房間裏。

馮芝華握著藍雋的手,神情和語氣都難掩激動與興奮,“阿雋,我和你爸早說過,你的婚姻大事由你來做主,既然老天爺這樣安排,我看你待君柔也不錯,那你就和君柔盡早結婚吧,反正你也不小了。”

藍雋俊顏微微一瑟,來回看著眼前一直以來對自己疼愛有加的父母,他心潮澎湃,最後,還是毅然稟告,“君柔得了一種很古怪的病,在現代醫治不了,必須回古代。”

果然,馮芝華立即叫嚷出來,“什麽?什麽病?”

藍雋又是一番思忖,把來龍去脈大概說一遍,藍建廷夫婦聽後,滿懷苦楚和悲哀,還以為冷君柔是個清清白白的女子,卻不料……這到底是什麽孽緣!為什麽兒子每次都攤上這種事!

“著手製造時光機期間,我並沒放棄求醫,可惜,結果都是非常渺茫,我想,到最後,我不得不送君柔回去。”藍雋接著說。

聽到此,馮芝華更加無法鎮定,想也不想便阻擾,“不,你不能送她回去,你白天還答應過媽說不會走,難道你忘了?!就算她真的非回去不可,那也該叫別人操控,或者,你設定好時光機,讓她獨自乘坐,既然她是古人,那就回去屬於她的地方,而我們現代人,也應該呆在我們的時代。”

就這麽短短時間內,馮芝華對冷君柔的憐惜和痛愛,全部消失。不過也難怪,這樣的事故,換成任何一個母親,都會抓狂和崩潰的。

藍建廷終究是男人,即便也心頭澎湃起伏,可還是先安撫妻子,“別激動,有話好好說,一定能找到解決辦法的。”

“好好說?你叫我怎能不急?本來,兒子前程無量,因為攤上秦雪柔,就那樣浪費了最寶貴的十年時間,如今,又攤上這麽一個冷君柔,還要他穿越時空,遠離我們,你以為每次都那麽幸運,他每次都能安然無恙地回來?我們就他這麽一個兒子,你不想抱孫子,我想!你不要他送終,但我還要!”馮芝華越說越激烈,淚水已嘩啦啦地淌流出來。

藍建廷被說到痛處,也哀愁滿腹,緊緊摟住妻子。

藍雋則無比愧悔和自責,訥訥地道,“媽,別這樣,對不起,對不起……”

“既然知道對不起媽,那就別再傷媽的心。對冷君柔,我們可以幫她,但是,必須找別的辦法,穿越本就屬於靈異的東西,我們可以去找靈婆,甚至巫師,反正就是不能讓你以身試險!”

“你這個辦法不錯,我們就這麽決定,搭了一天飛機,你得好好休息。”藍建廷繼續勸解,拿起紙巾輕輕拭擦著妻子的眼淚。

馮芝華不再開口,依然嚶嚶而泣。

藍雋也麵色沉重,靜默下來。

他們都不知曉,此刻,門外站著一個人,將他們的對話全都聽進耳中;他們還不知道,今晚,有個人徹夜不眠,陷在濃濃的悲傷痛苦當中。

明媚的陽光,透過美麗的窗戶折射進來,給人光明、溫暖,冷君柔佇立窗前,沐浴著暖暖的光,卻發自心裏感到辛酸和悲涼。

平時這個時候,自己已在山頂練劍,但今天,自己再也提不起勁,周圍就像壓著濃濃的悲傷,壓得自己渾身無力。她還不敢下樓,隻因害怕對上馮芝華那張已由慈祥轉為厭惡的容顏。

還記得,得知必須回去古代的時候,自己也曾希望能夠通過意外穿越,而非藍雋護送,正因為不想他出任何意外。如今,到了這話由別人口中發出,自己難以形容的心痛和哀傷。

馮芝華和藍建廷的好,讓自己深深依戀,導致理所當然地想享受這份“親情”,殊不知,它根本不屬於自己。自己,注定與孤獨作伴。

“叩——叩——”

突然,敲門聲響起,阻斷了冷君柔的悲痛沉思。

打開房門後,發現馮芝華站在門外。馮芝華的表情,盡管沒想象中的厭惡,卻已不見昨天的親切。

“我……沒打擾到你吧?”略顯冷漠的嗓音,遲疑地問。

冷君柔搖了搖頭,強裝笑臉。

馮芝華於是進內,環視整個房間,簡約、雅致,很舒適的一種布置。

當她目光回到冷君柔身上時,平津地道,“我托人問了,g市郊外的霧嶺山有個道長對八卦很有研究,我打算帶你過去看看,看他能否助你回古代。”

由於昨晚已經無意中聽到他們的對話,故冷君柔沒有任何意外和不解,壓住心頭的悲悵,她沒有接話。

“你的情況,阿雋昨晚已跟我們講過,對你的遭遇,我們深感同情,我們願意幫你,但必須是在阿雋安然無恙的前提之下。阿雋與雪柔的事,我想你該有所聞,我就不多說,阿雋為了雪柔,無端端搭上十年的光陰,我不希望,他又為了你,連性命也賠上。”馮芝華說得直截了當,語氣漸見冷硬,經過曾經一些事,她學著看淡,可還是擺脫不了當母親的心,正如她所言,她很同情冷君柔,可她更看重的是兒子。

她冷下心腸,繼續一針見血地闡述,“阿雋愛雪柔,到了無人能改變的地步,他對你好,皆因你是雪柔的前世,而非真愛,所以,你還不值得他為你搭上性命,而且,你也不希望他為你搭上性命是嗎?你對他,同樣沒半點兒女私情吧?”

眼眶已經非常的緊熱,但冷君柔極力忍著,不讓淚水流出來,她還不敢開口,深怕自己一旦開口說話,會讓人聽到她的哽咽,甚至乎,淚水控製不住。

“你放心,不管怎樣,我們都不會見死不救,我們會幫你。今晚沒什麽事的話,早點休息,明天可能要早起。”說完最後一句話,馮芝華走了,沒問冷君柔意見,也沒問她,是否吃了早餐。

房內恢複了寧靜,死一般的寂靜,似乎天地萬物都停止了運動,連冷君柔的呼吸,也瞬間停歇。她慘白著臉,這才讓眼淚流出來。

她心中沒有怨恨,有的隻是悲傷,馮芝華沒有錯,因為她理解,那是一個母親對兒子的要求和渴望,自己曾經也是一位母親,換做自己,可能也會這樣。

眼淚不止狂流,紙巾就在旁邊,她卻沒有去拿,就那樣任由淚水發泄自己的悲傷,大約一個小時過後,淚幹了。原來,不管一個人多麽悲傷和哀痛,淚水是有限的。

她帶著淚痕未幹的臉,衝出房間,衝下樓,衝出藍家別墅,一路奔跑,抵達平時練劍的地方。

今天的風,有點兒大,她站在路旁邊,身體趴在路邊緣的圍欄上,往下看,是一座望不見底的山穀。煙霧繚繞的景象,令她想起上次在古代墜落的深淵,冷不防地,她腦海閃過一個念頭,假如自己跳下去,能否通往古代?

碰巧,天空中的太陽突然穿進雲朵裏去,大地倏忽昏暗,緊接著,烏雲密布,整個天黑壓壓一片,狂風乍起。

冷君柔於是抬起臉龐,隻見滂沱大雨毫無預警地落下,伴隨著隆隆雷聲,繼而,一道明亮的閃電,以非常淩烈的速度劈來,劈在她身邊的圍欄上,她整個身體就那樣順著圍欄缺口往外傾倒,掉進山穀。

她本能地尖叫、呐喊,叫聲在山穀中反複回響,結果,被狂風驟雨所覆蓋,故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繼續往下墜落、墜落,越來越深,越來越深,漸漸地,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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