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陸知意一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這話的意思。
傅祁言似乎有些無可奈何地輕歎了口氣,一字一頓地耐心解釋著:“我是說,你要學會保護好自己,我能出現救你一次,卻不能次次都及時出現,要是下次再有這樣的情況該怎麽辦?“
低啞的聲音帶著點蠱惑人心的力量,陸知意微微蹙了蹙眉,強行將心底突然升起的那幾分悸動壓了下去,故作若無其事地道:“傅總放心,我心裏有數,不會有事的。”
話才落下,陸知意就感覺肩膀一沉,男人的頭竟往下一歪,搭在了她身上。
陸知意的臉色瞬間一紅,說話也有些結巴:“傅總,你……你這是?”
“有點疼。”傅祁言還維持著那個姿勢,悶悶地開口道,仔細聽還帶著點委屈的意味。
陸知意一怔,才想起來今晚傅祁言被燙傷的那件事。
“我先帶你去醫院看看。”陸知意皺眉嚴肅地開口道。
要是燙傷嚴重了,沒及時處理,造成更壞的後果就不好了。
“不用。”傅祁言輕歎了口氣,“這裏附近沒有醫院,你送我回傅家吧,家裏有燙傷膏。“
陸知意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傅祁言被燙傷這件事上,根本沒做他想,很快就點頭答應了下來,卻並沒有注意到傅祁言眼底一閃而過的狡黠。
因為擔心傅祁言的身體,回去的陸知意堅持要開車,許多年沒碰過車了,一段路被她開的磕磕絆絆,好在最後有驚無險回到了傅家。
傅家別墅依舊燈火通明,陸知意找了一圈,沒見到玥兒。
傅祁言似乎看出了陸知意的心思,輕笑了一聲解釋道:“玥兒還在睡覺,我出門的時候沒有吵醒她。”
“那我們小聲點,別把她吵醒了。”陸知意了然地點了點頭。
傅祁言似乎輕笑了一聲,點點頭,“放心吧,玥兒睡得沉,吵不醒的。”
陸知意這才鬆了口氣,四處搜尋了起來,“燙傷膏呢?得快點敷上。”
“在我房間。”傅祁言指了指樓梯上方,輕笑著道:“麻煩你去跟我拿一下。”
說完也不等陸知意回答,就徑自抬腳上了樓梯。
陸知意一愣,總覺著似乎不太對勁,卻還是下意識地跟了上去。
傅祁言在櫃子裏翻了一會兒,終於翻到一支紅色軟管的藥膏,遞給陸知意,勾唇開口:“這是之前國外買的特效藥,塗上明天就沒事了,不用擔心。”
陸知意怔怔接過,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傅祁言竟然在解自己襯衫的扣子!
“你…你幹什麽!”陸知意的臉色瞬間一紅,下意識地便問了出口。
傅祁言的動作微頓,抬起頭來,麵上似乎還帶著點委屈的情緒:“不脫,衣服的話,怎麽上藥?”
“哦……”陸知意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似乎是偏激過了頭,而且看傅祁言這副坦然的樣子,大概也是沒往旁處想吧。
倒是她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脫下衣服後,陸知意才發現傅祁言身上的燙傷遠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更嚴重許多。
後背處一大片紅色,現在已經開始紅腫了起來,在其他白皙膚色的映襯下,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陸知意倒吸了一口冷氣,連她看著都覺得疼。
傅祁言嚐試了半天,還是沒能給自己上了藥,隻能求助般看向陸知意,“能麻煩你幫我上個藥嗎?”
陸知意一愣,回過神後表情就開始變得有些不自然了起來。
明明她前兩天才剛發過誓言,要和傅祁言保持正常的朋友距離,可今天要是幫他上藥,怎麽看都不像是正常朋友該做的事情。
陸知意本想說自己去外麵叫個傭人來幫忙,可傅祁言的表情實在可憐,更何況今天他是為了自己才受傷的她如果連點簡單的上藥都不肯,豈不是顯得太過忘恩負義了。
陸知意在心裏糾結了一小會兒後,終於還是把本想要拒絕的話咽進了肚子裏,點了點頭,接過藥膏,“好。”
“那就麻煩你了。”傅祁言眼底閃過一抹狡黠。
傅祁言背上的燙傷處還是溫熱的,陸知意撚起一點藥膏在他傷口處塗抹起來,男人似乎悶哼了一聲。
陸知意還以為是自己弄疼了他,忙又放輕了些手上的力道,緊張道:“對不起,可能會有些疼,你忍一忍。”
“不是這個。”傅祁言似乎有些失笑,搖了搖頭,卻到底並未再多說些什麽,“沒事,你繼續上藥吧。”
陸知意饒是再笨,此刻也發覺到了不對勁,臉色騰地一紅,抿起嘴唇來不說話,手上的速度加快,隻想趕緊給傅祁言上完藥,就能早點逃離這個修羅場。
好不容易快要上完,陸知意鬆了口氣,剛準備收回手的時候,視線不經意看到某,處,眼神驟然一縮,手也頓在半空忘記收回去。
傅祁言身上怎麽會有個和他一模一樣的傷疤!
而且位置,大小都一模一樣,陸知意堅信自己絕對不會看錯。
“你……”她開口,聲音帶著些顫抖。
傅祁言挑了挑眉,回頭看過來,“怎麽了嗎?”
對上了男人的眼神,陸知意突然又沒有了問出口的勇氣。
“沒事,大概是我看錯了。”她有些泄氣般收回了目光,搖搖頭回答道。
傅祁言深邃的眸光中閃過一絲晦暗,他勾了勾唇,卻也並未多說些什麽,隻開口道“那就好,謝謝你了。”
“沒事。”陸知意一下子變得心事重重,連回答的話中都透著濃烈的敷衍之意。
傅祁言將她的反應都看在眼底,在心裏輕歎了口氣。
她應該快要發現真相了吧,這樣也好,等有一天她所有的懷疑都攢夠了,能親口說出那個答案,也總比他主動去告訴來的更加讓人相信。
“很晚了,今天就現在這裏休息一下吧。”傅祁言若無其事地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