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淩晨兩點,外麵的天漆黑一片,隻有路燈還隱約散發著昏暗的光。

陸知意走在路上,拿出手機,本想給傅祁言打個電話,他是這個項目的投資商,自然是有必要知道這件事的。

可猶豫了片刻後,陸知意到底還是沒有按下撥通鍵。

還是算了,這個時間,傅祁言大概早就已經睡下了,還是她先趕過去看看怎麽處理這件事,等明天一早再說吧。

可到底已經太晚了,叫車軟件打不到車,陸知意站在路邊等了好半天,才終於等來一輛出租車。

開車的司機是個小年輕,染了一頭五顏六色的短發,嘴裏叼著跟煙,陸知意一坐上車,他就時不時透過後視鏡往後麵瞟。

“美女,都這麽晚了,你怎麽自己一個人去那麽遠的地方啊?”那司機笑著搭訕道。

陸知意閉眼揉著眉心,滿懷著心事,根本沒功夫搭理他。

那司機卻也不氣餒,嘿嘿笑著又繼續道:“美女,你今年多大啦?有沒有男朋友呢,沒有的話,方便加個微信嗎?”

陸知意被吵的煩不勝煩,終於擰著眉睜開眼睛,“麻煩你開車的時候就安靜點。”

被這麽懟了一句,那司機便沒有再說話了,隻是眼底卻透著點不懷好意。

陸知意還沉浸在西郊項目的事情上,並未注意到這一點。

直到車開出去二十分鍾以後,她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這司機是在繞路,這根本就不是去西郊的路!

陸知意的方向感向來很好,更是相信自己不會判斷出錯,立馬皺眉怒聲道:“停車!”

那司機卻沒搭理她,一腳踩下油門,車子加速往前衝了出去。

“嘿嘿,美女,別害怕啊,我就是想跟你交個朋友。”那小司機猥瑣一笑,把車開進一處偏僻的小樹林以後停了下來,解下安全帶下車,直奔著後座走來。

陸知意就算再傻,此刻也明白了男人的意圖,趁著他沒來得及鎖車門的時候,反應迅速地下了車。

“無論你想做什麽,最好想清楚了再動手。”陸知意一瞬不瞬地盯著眼前的司機,語帶警告。

那司機卻完全沒有把她的話當回事,搓著手嘿嘿直笑著:“別怕啊,哥哥就是想跟你交個朋友,你看你不肯理哥哥,那哥哥隻好用些強硬點的手段了。”

他一麵說著,一麵色眯眯地搓手向陸知意靠近,鹹豬手直奔著陸知意的臉蛋摸了過去。

陸知意反應迅速地向後閃身一避,然後回身抓住他的手腕,狠狠一擰。

司機立馬麵目猙獰地發出殺豬般的怒吼。

陸知意卻不打算就這麽放過他,把之前學過的那些防身招數在這司機身上裏裏外外都用了一遍,直把對方折磨的求爺爺告奶奶地認錯道歉。

“這麽不中用,還學別人出來做壞事?”陸知意冷笑著放開他。

那司機打死都沒想到陸知意一個文文弱弱的女人,竟然這麽強悍,也不敢再繼續囂張,屁滾尿流地爬起來,開車撒腿就想跑。

“等等。“陸知意皺眉叫住他。

那司機顫顫巍巍地回頭,“我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吧!”

“送我去西郊。”陸知意皺著眉頭,言簡意賅。

雖然一眼都不想在看這個猥瑣男,可是他不知道這是把車開到哪了,要是就把她丟下在這裏,別說是去項目部了,想走出去都難。

那司機有些緊張地下意識吞了吞口水,陸知意一記眼刀掃了過去,對方立馬變得老實下來。

“好好開車,再有什麽小動作,別怪我不客氣。”她皺著眉警告道,要不是沒辦法,她真想立馬下車走人。

那司機連忙點頭,一疊聲地應好,之後路上再也沒敢做什麽過分的事,把陸知意送到地方以後,連車費都沒敢要,就匆匆忙忙開車走了,直接演上了一出逃命般的氣勢。

陸知意沒心思去管那司機再怎麽樣,趕緊走進辦公室裏麵。

明明是半夜,辦公室裏依舊是一陣燈火通明,一大幫人圍在一起,眉頭緊鎖,個個都是愁眉苦臉的樣子。

“陸小姐!”趙琪最先發現了陸知意,連忙迎了上去。

一群人這才反應過來,目光紛紛投向陸知意。

“陸小姐。”一個中年男人在陸知意身邊心虛開口,甚至不敢直接看她的表情。

這男人叫付光偉,是西郊項目的項目經理,平時隻要負責的就是跟進施工方麵的事,及時和陸知意匯報項目進展等。

陸知意冷笑了一聲,壓了一晚上了火氣在這一刻終於爆發了出來,“付經理真是好能耐,出了這麽大的事都能瞞下去,我看以後幹脆西郊項目我直接撒手不管算了。”

付光偉一臉惶恐,一疊聲地道歉:“不不不,陸小姐,這件事是我的錯,我給您道歉。”

“事情已經發生了,你現在道歉有什麽用?”陸知意深吸了口氣,“家屬在哪?我先過去看看,至於你,等晚點我再好好找你算賬。”

因為那幾個家屬鬧著要去告上法庭,項目組的人不敢輕易放人走了,安排了幾個同事在會議室陪著,好說歹說才把人勸留了下來。

陸知意過去的時候,會議室裏還是一陣熱鬧。

大約五六個中年男女圍坐在一起,語氣激動地罵罵咧咧著什麽,而一旁的工作人員隻能不停賠著笑臉。

聽見動靜,幾個人紛紛向門口看去。

項目部的幾個員工趕緊過去跟陸知意打招呼。

那幾個家屬聽出不對勁來,立馬追問,“你是這裏管事的?

“是。”陸知意點了點頭,“我的這個項目的總承包商,你們有什麽訴求,可以直接跟我說,之前工地意外的事情,我也覺得很遺憾,所以我一定會盡力補償你們。”

這番話陸知意自認為說的還算是誠懇,卻沒想到對方根本就不領情,當即就罵罵咧咧地斥責起來,“補償?人都死了還能怎麽補償,我就像讓你們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