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微僵,才剛剛邁出去的步子緩緩落下,蘇可人紅著眼眶,轉頭。

“趙特助,我現在心裏很亂,暫時不想……”

“總裁說了,你如果現在不上車,明天就不用去公司了。”

深知這是蘇可人的軟肋,趙讓的聲音中夾雜了一些為難。

趙讓說的話,就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插進了蘇可人的心髒!

景湛就是這樣,永遠都會用最輕的語氣,給她最重的一刀!

尖銳的指甲狠狠扣進掌心,細雨漸漸變大,冰涼的雨水打在蘇可人蒼白的臉上,疼的她不由的顫抖。

“穩住,蘇可人,你可以辭職,但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雖然早在蘇可人不顧一切,扔下酒壺跑出來的時候,她就已經做好了辭職的準備。

但卻不是現在,她可以不考慮自己,但要考慮躺在醫院的奶奶。

潔白的貝齒用力的咬著唇角,蘇可人深吸口氣,艱難的邁著步子,朝著車邊走去。

來到副駕駛位,蘇可人打開車門,便要上去。

“蘇小姐,這邊。”

就在她的指尖才剛剛碰到車門的時候,趙讓已經打開了後座的車門。

用力的揉了揉酸澀的雙眼,又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蘇可人才邁步走向了後座,然後,坐了進去。

“怎麽,自己犯賤想要男人,現在卻又覺得委屈了?”

黑暗中,景湛嘲諷,涼薄的聲音悠悠響起。

單薄的身子猛地一顫,蘇可人緊緊的貼著門邊,那雙紅腫,遍布血絲的雙眸中全是不可置信和震驚。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剛剛不是你故意給我難堪,故意讓我受盡侮辱嗎?”

“怎麽就反倒把這個鍋扣到了我的身上?”

這麽多年,在景湛的麵前,蘇可人一直讓自己盡量的溫順,聽話,乖巧。

可這並不代表她沒有脾氣,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更何況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了!

此時蘇可人不管說什麽,聽在景湛的耳中,都是狡辯!

她都已經打算去找別的男人了,怎麽還有臉在自己麵前立牌坊!

漆黑的目光就像冰錐一樣,在黑暗中直勾勾的盯著蘇可人,恨不得在她的臉上瞪出幾個窟窿來!

“蘇可人,你在我身邊這麽多年,我怎麽都沒看出來,你這麽能裝呢?”

“不是你自己要去相親,要去找野男人嗎?”

“我好心好意的幫你,怎麽,還幫出錯來了?”

“你,你怎麽知道我要去相親?”

紅唇微張,蘇可人結結巴巴的反問。

“難道說,你今晚生氣,就是因為我要去相親嗎?”

蘇可人是想破腦袋,都沒想到,景湛生氣的原因竟然是這個。

可,可他都要訂婚了,還管自己相親不相親的做什麽?

難道說,他是吃醋了?

怎麽可能,景湛怎麽可能會吃醋。

這個念頭才剛剛出現,便馬上被蘇可人狠狠掐滅。

可即便這樣,她的眼中還是不由的閃過一抹光亮,甚至連呼吸都開始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逼仄的車廂內,嘩啦啦的雨聲強有力的砸在車頂,一聲,兩聲,宛如蘇可人此刻的心跳。

“髒!”

安靜的車廂內,景湛冰冷的聲音緩緩響起。

“什麽?”

瞳孔隧然一縮,蘇可人轉頭看向景湛。

“擦幹淨!”

不等蘇可人反應過來,一包酒精濕巾已經朝著她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