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黎商一臉虔誠地看著宋皙。
“願聞其詳。”
那真摯的眼神就像是一個充滿求知欲的學生。
宋皙不吝賜教。
“不過這件事情還是得先找我奶奶，如果奶奶願意配合我們的話，事情成功的幾率就大很多。”
“哦？”
“先這樣這樣……再那樣那樣……”
宋皙認真的計劃了一番，有理有據，循序漸進，最終獲得了顧黎商讚許的眼神，對著她豎起大拇指，“你這個辦法聽上去真不錯。”
宋皙抿嘴笑著。
“那必須的。”
“隻是……”
“你說。”宋皙這小老師當上癮了，麵對顧黎商滿臉愁容的表情，隻想為他排憂解難。
顧黎商：“不知道柳女士會不會願意幫這個忙。”
“……”
宋皙算是明白了。
看似提出問題，實則算盤珠子都崩到她臉上了。
顧黎商現在把這個問題拋出來，不就是為了讓她攬責任嘛，如果由她幫忙去請柳月霜的話，這件事情成功的幾率將會大大增加。
而其他人，未必請得動。
宋皙瞥了顧黎商一眼，不接這個茬，隻是一臉為難的開口。
“這可能就得另外的價格了。”
顧黎商：“錢不是問題。”
“奶奶幫忙演戲，也得花錢。”
顧黎商：“明白！”
所有小要求都被滿足，宋皙心情甚好，主動伸出手示意要握手。
“合作愉快。”
顧黎商握住宋皙的手。
“合作愉快。”
夫妻倆就這麽輕鬆的統一了戰線。
當天晚上就提著兩個水果籃和一些燕窩之類的營養品出現在柳月霜住的別墅門前。
宋皙覺得自己這次和以往來的時候目的不一樣了，竟然會有些緊張。
結果一開門，看到柳月霜熱情朝她招手的時候，頓時那些緊張的感覺就煙消雲散了。
這可是她的奶奶，是家人，所以就算有事拜托，她想奶奶應該也不會怪她的。
“小皙，你終於來看奶奶了，你不知道你不在的這段時間裏奶奶有多想你！”
“來來來，過來讓奶奶好好看看你。”
宋皙乖巧來到柳月霜身邊坐下。
柳月霜抓著宋皙的手，溫溫柔柔地詢問著，“小皙，在劇組的這段日子吃得好不好？你看看你，人都瘦了。”
宋皙：“吃得挺好的，每天都能吃兩碗飯，隻是工作量大，起到了一定的運動效果。”
柳月霜心疼的拍了拍宋皙的手。
“你就哄我吧，拍戲肯定很辛苦吧，我都不舍得你吃這個苦，現在好不容易結束了，就在家好好休息養好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嗯嗯。”
宋皙乖巧應著。
柳月霜的眼神卻突然落到了顧黎商身上，“所以顧先生怎麽這麽有空，又這麽順道送小皙過來？”
顧黎商尷尬，正準備像以往一樣找個借口搪塞過去，卻被宋皙搶了先回答。
“奶奶，其實有件事情我一直沒告訴你。”
柳月霜：“嗯？什麽事？”
“其實，我跟顧黎商早就領證結婚了，我隻是怕你擔心所以才一直沒告訴你。”
顧黎商：“！！！”
柳月霜的臉上倒是沒有太震驚的表情，偏偏顧黎商傻眼了。
他之前一直想公開他們的關係，宋皙都不讓，就是怕柳月霜會擔心，心疼她，結果沒想到現在宋皙就這樣沒有鋪墊的直接開口了。
宋皙垂眸，又解釋道：“奶奶，你不用擔心，他對我很好。”
柳月霜：“終於願意說了？”
宋皙和顧黎商都詫異的看著柳月霜。
所以柳月霜一早就知道了？
柳月霜笑著揚了揚下巴，“你們兩個人偷偷摸摸的那些小動作，我能看不見？隻不過沒有戳穿你們罷了。”
宋皙和顧黎商還有些不好意思。
他們還以為自己瞞得很好，沒想到其實早就已經被猜到了。
小趙阿姨已經做好了一桌子的飯菜，招呼著他們坐下來吃飯。
許久沒吃這種精致家常菜的宋皙又吃了兩大碗，捧著飯碗就是對小趙阿姨的一頓吹捧。
“小趙阿姨的手藝真的太棒了，真的太好吃了！”
柳月霜的銀匙輕輕刮過骨瓷碗沿，往宋皙碗裏添了塊燉得酥爛的東坡肉：“多吃點，看你瘦的。”
“好！”
宋皙乖乖點頭，腮幫鼓得像小獸，筷子卻悄悄往顧黎商碗裏夾了片筍尖。
顧黎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事情壓在心裏的緣故，隻吃了半碗飯，這怎麽能吃飽呢。
顧黎商看到碗裏的筍尖，沒說話，乖乖吃掉了。
晚飯過後，一行人便移步到了大廳。
柳月霜坐在茶台上為大家泡茶。
宋皙主動請纓，“奶奶，要不讓我來吧？”
“沒事，你坐著就行。”
直到青瓷茶壺裏的普洱泡到第三道，她才用銀匙敲了敲碗沿，聲音裏帶著曆經世事的通透，瞥了一眼坐在她麵前的那一對小年輕：“說吧，是不是有事找我？”
否則宋皙不可能今天突然曝出他們兩個人結婚的事情。
顧黎商隻能將求助的眼神看向宋皙。
公事公辦的談判對於顧黎商來說很簡單，但是像這種摻雜著感情的請求，可不是他拿手的領域，也是難得能讓顧黎商用這樣求救的眼神看向別人。
宋皙便是他現在唯一能求助的人。
宋皙抿了一口茶水，認真思考著到底應該從何開始，幹脆也跟著開門見山。
“奶奶，我們這次來真的是為了來看您，隻不過，也的確摻雜了一點小目的。”
“說說吧。”
柳月霜將宋皙麵前小茶盞裏剩下的茶湯倒掉，又為她倒上一杯，“在奶奶這裏，什麽都可以直說，如果是我能幫得上忙的事情，我一定盡力幫你們。”
宋皙試探性的開口。
“其實是有關於Auty的事情……”
柳月霜執茶壺的手驀地一頓，茶盞裏的漣漪碎成細金。
這個筆名除了宋皙之外，沒有人知道。
這件事情，的確不是小事。
柳月霜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繼續說。”
“秋日林和顧氏集團達成了合作，指定了唯一一名畫家，便是Auty，所以……”
柳月霜忽然將茶壺擱在竹製茶盤上，青瓷與竹麵相撞發出清響。她抬眼時，鏡片後的眸光似浸了墨的宣紙，暈著深淺不一的愁緒。
“你今天突然跟我說你們結婚的事情，是想讓我看在你的麵子上幫顧黎商這一次吧？”
柳月霜的臉上寫滿了為難。
“可我不接商單的，小皙，你是知道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