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誰都不可以把我們分開
第二天，清月早早地起，三兩下就洗漱好，清月媽媽見此很是詫異，打趣道：“怎麽這麽早就起了？”
清月坐在餐桌上，晃著雙腳，邊啃著一片吐司邊口齒不清地說：“不告訴你！”說完還不忘朝身後廚房的媽媽做了個鬼臉。
轉過頭，清月充滿笑意的眼就看到了餐桌對麵的上官澈一臉黑線。見到自家哥哥那麽有趣的表情，清月忍不住“嗤嗤”地笑，結果吐司屑嗆到喉管裏，猛地便咳起來。
上官澈皺了皺眉頭，遞了杯水過去。清月瞥了一眼，沒有端起來喝，隻是一隻手按著桌子，一隻手捂著胸口，咳得滿臉通紅。
上官澈急忙起身，繞到清月身後，輕輕地撫著清月的背，緊張道：“怎麽回事？有沒有好一點？”
突然，一個不明物從清月的口中飛出，完美地降落在幹淨的地麵上。清月的咳嗽聲也漸漸慢下來。
上官澈拉開清月身旁的椅子坐下，端起水杯，“來，喝點水。”
清月轉過頭，伸出雙手去握杯子。但上官澈沒有鬆手的意思，把杯子遞到清月嘴邊，緩緩地抬起杯子，讓水緩慢地流入清月口中，另一隻手還在清月的背上輕輕撫著。
“唔……”
上官澈立馬撤開杯子，清月垂下頭，深呼吸了兩下，轉過頭頗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哥，我沒事了。”
上官澈放下杯子，坐正，伸出長長的手臂拿過對麵自己的早餐，繼續慢條斯理地吃。
清月見哥哥不說話，轉過頭，鬱鬱地一點一點地撕著吐司。
上官澈瞥見後，長歎一口氣，無奈道：“不知道的，以為我欺負你了！不是要出去玩嗎？你這麽磨嘰，難道不想出去了？”
“啊~不可以，說了要陪我出去的！我連計劃都擬好了！”清月皺著眉頭，一臉焦急和委屈地吼道。
上官澈還沒來得及說話，媽媽突然從廚房裏出來，道：“喔！我說今天起這麽早，原來是要跟哥哥去約會！怎麽跟我出去的時候，沒那麽積極？！”說著，把兩盤荷包蛋放到兩個孩子麵前。
上官澈無語地瞥了自家不正經的老媽一眼，轉過頭順便瞥了一眼清月，暗想：果然是親生母女……
媽媽拍了一下上官澈的腦袋，假罵道：“哥哥，想什麽呢？！我可是從你的眼神中看到了鄙視，怎麽？你還不是我生的！”
“……”上官澈挑了挑眉，低下頭吃荷包蛋，假裝淡定。
媽媽“噗嗤”一笑，站起身，“好了，你好好看著清月，別出去一趟，弄得滿身是傷回來！”
清月：“……”
上官澈：“……”
吃完早飯，清月興高采烈地背著包，“叮叮咚咚”拉著上官澈出門。
剛出院門，沒走幾步，清月：“啊！”
上官澈：“？”
清月猛地轉回去，邊跑邊說：“我忘帶紙巾了！”
上官澈望著清月，無奈地搖搖頭，在後邊喊道：“慢點！”
等清月再次出來的時候，上官澈並沒有表現出一絲不耐煩，平心靜氣地問：“好吧，我們先去哪兒？”
清月笑笑，“嗯……先去寧波湖公園！”
“好。”
清月忽然停下，上官澈走了幾步遠，發現身旁沒人，轉身見清月一臉茫然的樣子，問：“怎麽了？又是什麽沒帶？”
清月回過神，小跑到上官澈身側，搖頭笑道：“哥~沒有，我們走吧！”說完，雙手挽著上官澈，腳步一顛一顛地快步走著，頭頂上些許短發迎風而立，隨著清月一抖一抖。
上官澈笑著看著清月，任由清月拉著。不一會兒出了小區，兩人站在小區門口旁的公交車站等車。
這兒的交通十分便利，不一會而公交車就來了。
兩人坐了20分鍾的車，到了寧波湖公園。
“啊~~~”清月一下車就像脫線的風箏，展開雙臂歡脫地朝公園裏跑去。快到門口時，突然轉過身，笑道：“哥~你快點！”
上官澈淡淡一笑，加快步伐，不一會走到清月身邊，順手牽起清月的手，“指責”道：“不許再到處亂跑了！”
清月吐吐舌頭，“切~”
因為是國慶，來的人有些多，大多都是一家人來野餐。而想清月他們這樣的組合倒看起來尤為惹眼。
兩人手牽手走在雨花石鋪的主道上，兩邊全是草坪，上邊種滿了各式各樣的花樹。空氣了彌漫著各種海棠的香味，遠處姹紫嫣紅之後一片金燦燦的銀杏遺世獨立。
清月見到銀杏，不自覺加快腳步。走到一個交叉路口，一個中年婦女說道：“小帥哥！給你女朋友合張照吧！”
上官澈停下腳步，瞥了那位婦女一眼。婦女隨即笑道：“走過那麽多人，你們倆看起來最有夫妻相了，這而都是海棠，特別是麗格海棠合影襯得人最好看了，前邊不遠就是銀杏長街，去那邊合幾張照也可以！”
清月聽見婦女這麽說，心虛地臉一下子通紅，正要開口解釋，上官澈突然開口：“好，多少錢一張？”
“不貴，20一張。”
上官澈握緊清月的手，笑道：“我們去拍照。”
清月羞答答地點點頭，婦女見了笑得更是厲害，心想這年頭的孩子戀個愛，稍有這麽像他們那個年代的羞澀了。
於是兩人在海棠樹下合了一張上官澈攬著清月的肩的照片，接著去了銀杏街，又是好幾張。那位婦女收錢時，少收了一張的錢，笑眯眯地說：“今天見你們合眼緣，就當我送你們一張，希望你們可以好好在一起！”
拿到照片後，清月喜滋滋地看了一遍又一遍。上官澈打趣道：“剛才不是那麽不好意思的嗎？怎麽現在一個人看得那麽起勁！？”
清月嘴巴翹了翹，不服氣地說：“我是看自己長得太好看了！又沒看你！”
“真的？”上官澈一把奪過照片，看了幾張，認真道：“確實你長得好看！”
清月原以為上官澈要黑她，可一聽到上官澈那麽認真地誇自己，“刷”臉又紅了，語氣怪異地說：“你說那位阿姨要是知道我們是兄妹，會不會覺得我們騙她？！她還少收了我們一張的錢。”
“嗬嗬……”上官澈輕輕拍了清月的額頭一下，說：“那你是要回去補回那20塊錢？”
清月粲然一笑，佯裝嚴肅道：“嗯……我覺得一張照片成本並不高，她已經賺了我們好多錢了，我們不用再給她了！”說完又是一臉燦然，指著銀杏街的盡頭說：“我們繼續逛吧！”
穿過銀杏街，過一條石拱橋，一個寬闊的廣場，中間有一個噴泉水池，廣場邊緣有著各式各樣的小吃車，而右側便是整個寧波湖的全景。
清月到了廣場後就肆無忌憚地吃起來，一會兒棉花糖，一會兒糯米糍，一會兒烤番薯，一會兒又要糖炒栗子……
上官澈跟在後頭，還沒把第一家的錢付好，清月便跑到下一家了。結果轉了一圈，清月懷裏已經是一大堆各式各樣的小吃。
清月找了根長椅，坐下專心致誌地吃起來。上官澈隨後坐在她身旁，見清月吃得滿臉幸福，隻能無語地望著遠方，似乎覺得眼不見為盡。
“呐。”清月遞了一包魚丸給上官澈。
上官澈瞥了一眼，望著清月，“什麽？”
“吃的呀！”清月說完，一下把魚丸放到上官澈的手裏。接著一臉回憶的樣子，望著上空道：“以前每次來的時候，哥哥最喜歡魚丸了！”說完低下頭，邊把東西放在兩人之間的長椅上，一邊自顧自地說：“第二喜歡甜的粽子糕，第三喜歡糍糕，第四喜歡糖炒栗子，第五喜歡甜湯……啊！現在買甜湯的老爺爺已經不在這兒買東西了。”
上官澈看著清月細數著自己從前愛吃的食物，眼神深邃地看著清月，一言不發。清月數了一下食物，滿意地抬起頭，笑道：“哥，全給你買的！自從上初中後，你就不再吃這些甜食了。哥，其實很愛吃甜的吧！”
“嗯。”上官澈微微一笑，眼神裏隻剩溫柔。
“那我們一起吃吧！”
“好。”
兩人飯飽後，下午又去了電影院。本來今天上官澈被清月哄得心情極好，但是當看到電影屏幕上那隻慘慘的豬頭，無數條黑線劃過。
而且最主要的是清月看完後還一臉稀裏嘩啦的，原本計劃下午還要去哪兒玩，也沒了心情，最後選擇打道回府。
回到家四點多，上官澈似乎已經很久沒這麽出去玩過了，一回到房間連衣服都沒換便躺在床上。閉上眼，立馬浮現清月的臉。
電影院門口花壇邊
清月：“哥~我們回去陪媽媽吧！”
上官澈：“嗯。”
清月：“哥~你不會隨便上太空吧？”
上官澈：“嗯。”
清月：“對不起。”
上官澈：“嗯？”
清月扇動著沾著水珠的睫毛，眼睛紅紅的，可憐兮兮地說：“原本打算看完電影去看航空展館的。”
上官澈著實忍不住想笑，哄道：“不去就不去了，以後有的是機會。”
清月一下子眼淚流的更多了，斷斷續續地說：“誰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你又不喜歡跟我出來。”
上官澈摸了摸清月的頭，耐心地說：“那以後我陪你出來，好吧？”
清月抬起頭，一副誰見猶憐的模樣，聲音低低地道：“真的？”
上官澈笑笑，“真的。”
清月突然猛地撲向上官澈，聲音還帶著哭腔激動地說：“哥~我好害怕，長大了我們分開了，你就不會再像小時候一樣一直陪著我了！要是突然有一天，發生什麽事……”
上官澈連忙打斷道：“不會的！我們會永遠在一起。月兒，誰也沒有權利把我們分開！”
清月拚命地點點頭，喊著：“哥~”
上官澈不顧旁人各種詭異的目光，緊緊地抱著懷裏有些許顫抖的人，用手一直撫摸著清月的頭，安慰道：“乖~”
結果在電影院門口待了半個多小時，回到家清月一見到媽媽，就撲過去“嗚嗚”地哭。
上官澈忽然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心裏默默想到：清月，誰都不可以把我們分開的。
《鏡戀》雲起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