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熟能生巧
等清月再次睜開眼，刺眼的白光引得清月再次閉上雙眼，接著緩緩睜開，眼睛因剛才的刺激，還處於模糊之中，但是在聚焦清晰之前，一股獨特的熟悉的味道，徹底敲醒了清月。（玄幻武俠）
醫院，從小自己就很熟悉的地方。
周圍的景致逐漸清晰，病房裏空無一人，側眼一看，點滴正有規律地一滴一滴滴著。
“醒了。”溫柔的聲音伴隨著關門聲響起。
清月轉動眼眸見上官澈正快步走來。
清月點點頭，輕聲應道：“嗯。”
上官澈走進，坐到床邊的椅子上，道：“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清月搖搖頭，垂下眼簾，眼眸移到另一側，沒有說話。
上官澈眉頭微蹙，繼而溫和道：“還生我的氣呢？”
清月轉過頭望著上官澈，見上官澈眉宇間難以掩飾的倦意，癟癟嘴，小聲道：“沒有。”
上官澈臉色稍有放鬆，隨即又凝重起來，道：“昨天一早去你房裏，見你發燒，我隻簡單地處理了一下。誰知道中午回來，你燒得更厲害，一直躺到現在。”
“中午？”清月呢喃一聲，問：“現在什麽時候？”
“第二天下午。”
清月咬了咬下唇，扯出一個蒼白的笑臉，道：“我沒事了，是不是點滴完了，就可以回家了？”
“嗯。”上官澈的神色還是沒有放鬆。
清月扁扁嘴，心酸道：“對不起，你是不是一直守著我了？你睡會兒吧，我自己看著，點滴完了叫你。”
上官澈神情更凝重了，沉聲道：“是我不好，要是晚上的時候看一下你，也不至於發燒，當時送你來醫院的時候，醫生說再晚點就……”上官澈剩下的話堵在喉嚨裏，說不出來。
清月不忍，鼻子一酸，聲音更軟起來：“哥~我這不是沒事嗎？是我自己沒照顧好自己，不是你的錯。”
上官澈墨眸凝得更深些，聲音有些變樣，道：“你不怪哥哥？”
清月搖搖頭，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但依舊蒼白，道：“哥哥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我怎麽會怪你呢！”
上官澈猛地站起來，撲到床上抱起清月，在清月耳邊喃喃道：“小月，對不起，我不該凶你，你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邊說邊收緊雙臂，清月細微地感覺到上官澈在發抖。
清月回抱上官澈，手輕柔地拍著上官澈，試圖讓他安心，道：“小月永遠也不會離開哥哥的，除非哥哥攆我。不，就算哥哥攆我，我也不走。”
上官澈抬起頭，雙眸緊緊地鎖住清月眼睛。清月眼睛亮亮的，眼含笑意看著上官澈，裏頭隻有上官澈。
上官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兩眼一閉直接吻了上去。
清月先是一愣，直到濕軟撬開自己的牙關，在自己的嘴裏瘋狂地侵略每一寸土地，清月才徹底反應過來，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忘我的上官澈。
“唔……哥……哥”清月終於推開了上官澈。
上官澈眼睛裏不知什麽時候布滿了血絲，雙眸灼灼地盯著清月。
清月尷尬地開口：“哥你……你喜歡我？”
上官澈的視線更加灼人，沉默半響，別開頭，道：“對不起，清月，忘了剛才的事吧。”
清月睜大雙眼，急道：“這種事說忘就可以忘的嗎？哥，你在逗我嗎？你說話呀！你說清楚呀！怎麽可以說忘就忘！”說到最後，清月完全是吼出來的，蒼白的肌膚下，點點嫣紅暈染。
上官澈回過頭，見清月又急又怒的模樣，也有些惱了，沉聲道：“對，清月，我喜歡你，不是兄長的喜歡，是戀人的喜歡，清月，你恨我嗎？”
清月癡愣了了好一會兒，忽然眼睛一亮，問：“那天你生氣，是因為吃醋？”
上官澈不再避諱，道：“對。”
“你故意來棠海，是為了躲我？”
“對。”
清月繼續癡楞，腦子裏一片混亂，過了幾分鍾，清月抬起頭道：“哥，我們是兄妹呀。”
上官澈扯出一抹苦笑，無奈道：“我知道。”
清月無措道：“那……”
上官澈已經恢複冷靜，打斷道：“放心，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我會永遠當你最好的哥哥，隻是哥哥。”
清月擰著雙眉，眼神焦急，欲言又止，卻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上官澈心中一陣苦澀，抬頭看了看點滴，道：“大概還要待一兩個小時，要不要先吃點東西，你一天多沒吃東西了。”
清月腦袋裏一片混濁，看著上官澈已經恢複平常的模樣，也沒有勇氣在多問，於是微微點點頭，“嗯。”
上官澈露出一抹微笑，聲音溫和道：“想吃什麽？我去買。”
清月略微一想，“就白粥吧，不太想吃東西。”
上官澈起身道：“好，等我回來。”轉身出去。
清月一直盯著上官澈的背影，直到“哢嗒”一聲，才稍微回過神，輕輕挪了挪位置，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看著自己插吊針的手發神。
又一聲開門聲，清月有些慌亂，立即盯著門口，隨即驚訝道：“媽！你怎麽來了？”
沈雅娟走得有些急，但依舊不失優雅，一到床邊，立即拉起清月的手，道：“這是怎麽回事？我今天跟劉叔叔打了通電話，他突然說你在醫院，我這不才匆匆趕來嗎！”
清月訕笑道：“媽，我隻是發燒，已經好了。”又指了指點滴，道：“你看，打完這個，我就要走了。要是你再晚點，豈不撲空了！”
沈雅娟稍加放心，才朝後頭看一眼，坐下。接著環顧四周，道：“哥哥呢？怎麽照顧你的，他去哪兒了？”
清月心裏一顫，赧然道：“哥去給我買吃的了，他一直守著我，都沒休息，不怪他。”
“哦呦！”沈雅娟嗔怒道：“你倒是心疼你哥，什麽都幫著他，要不是他沒照顧好你，好端端地怎麽會發燒？！”
“……”清月一臉糾結地看著自己的媽媽，想了想，正想開口，沈雅娟又開口了。
“你瞧瞧你，臉白成這樣，還幫著你哥，待會兒我說什麽也要說他，你跟我不準幫腔。”
清月：“……”
沈雅娟還是覺得心塞，長得跟自己一樣美麗動人的女兒病怏怏地躺在病床上，心裏真是心疼呀。（==這可能才是沈媽媽最生氣的終點）
沈雅娟握著清月的手細細磨搓，憂心忡忡地看著清月的臉。
清月實在是不能忍了，道：“媽，你再搓，我的皮都給你搓掉了！><”
沈雅娟訕訕地鬆開手，門再次打開。
上官澈提著東西，走進見沈雅娟頓了一下，繼續走近，走到病床的另一邊，把東西放在床頭櫃上，轉身熟練地拉出病床上的桌子。再把粥端到桌子上，便打開邊開口：“媽，你怎麽來了？”
沈雅娟酸溜溜地立即回道：“你還知道我是你媽，我還以為你壓根就沒看到這病房裏還有我在！”
清月：“……”
上官澈：“……”
清月微微一笑，道：“媽，你吃醋呀！”
沈雅娟白了清月一眼，道：“是呀，眼看著跟爸爸一樣英俊的哥哥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就覺得好心酸……”
清月：呀呀呀！爸，你快把媽接走吧！
上官澈很有深意地看著清月，清月望著上官澈，心裏驚道：哥，你知道我什麽意思？
上官澈點了點頭，眸中寫滿肯定，把勺子遞給清月，道：“可以自己來吧？”
清月詫異，但是臉上還是維持著最後一絲淡定，道：“嗯，可以。”
沈雅娟見兩個孩子“眉來眼去”，道：“你們倆暗地裏交流什麽呢？說來聽聽！”
清月囧，恍然間覺得其實自己一家人可能是外星人（清月生病了，大家不要計較。）
清月剛喝了幾口粥，劉醫師忽然進來了，沈雅娟立即起身相迎，道：“學長，你怎麽還來了？”
劉醫師道：“我來看看清月。”又看著清月道：“好些嗎？”
清月甜甜一笑，“嗯，好多了，劉叔叔。”告狀鬼，哼，早不來，晚不來，我媽來了，你就來！
清月收回目光忽然與上官澈對視，一驚，低頭一口粥進去便嗆著了。
“咳咳咳……”
上官澈急忙拂清月的背，幫她順氣。
沈雅娟也立即趕過來，道：“怎麽了，這是？”
上官澈麵不改色道：“嗆到了。”
清月停了咳，滿臉通紅，虛弱道：“我沒事，媽，你要有事情，就先走吧。我和哥哥可以自己回去。”
沈雅娟一臉憂心，道：“我怎麽能丟下你。”
上官澈淡定道：“媽，你去吧。我會照顧好清月，我們回家給你打電話。”
沈雅娟看了看自己看起來穩重的兒子，心裏沒來由地一酸，什麽時候，歲月一晃，自家兒子已經挺拔到可以不再需要自己的懷抱了。忽然語重心長道：“小澈，這些年清月總愛生病，又會撒嬌，我和你爸難免忽視你，你會不會不好過呀？”
上官澈淡然一笑，道：“媽，你又想到哪裏去了？韓劇看多了，以為你兒子有什麽心理隱疾！我沒事，你說的，我明白。”又瞥了眼站在不遠處的劉醫師，道：“媽，你來棠海市，不會真的隻是為了來看清月吧，有事忙的話就快去，我能照顧好清月。”頓了頓，笑道：“我從來不覺得照顧清月麻煩，你不用擔心。”
沈雅娟心裏一暖，道：“那好，我先走了，下次再有什麽，一定要給我打電話，不然打給你爸。”
沈雅娟起身看著清月道：“清月，媽媽先走了，要聽哥哥的話喔。”轉身走了幾步，道：“走吧，學長。”
劉醫師點頭，兩人一前一後離開。
病房裏又是一陣寂靜。
清月低下頭喝粥，上官澈繞過床尾，到裏側的椅子上坐下，靜靜地看著清月喝粥。
清月喝了兩口，想偷偷瞥一眼上官澈，然後被逮了個正著。
清月立即低下頭，再次抬頭看著上官澈依舊注視自己的目光，尷尬地開口道：“哥，我……你剛才知道我在想什麽？”清月選擇轉移話題。
上官淡淡一笑，道：“你是說劉叔叔來的時候？”
果然，清月心裏一驚，點點頭道：“嗯。”
上官澈的笑意更濃了些，道：“雙生子不是都有心靈感應嗎？這應該算是吧。”
清月咬著勺子，仰頭沉吟，忽然道：“哥，你也覺得劉叔叔對媽媽圖謀不軌？！”
“……”上官澈無奈一笑，道：“你說什麽呢，用詞不當。頂多算是心懷異心。”
清月：“……”
上官澈見清月一副鬱悶的樣子，道：“好好吃飯。”
“喔。”清月還是覺得鬱悶，不過還是好好地拿起勺子認真地喝起粥來。
又一陣沉默，清月忽然道：“哥，你吃晚飯了嗎？”
上官澈一頓，道：“還麽，我不餓，回去再吃。”
清月皺眉，“怎麽可能不餓，你老實說，你從昨天中午到現在吃了幾頓？”
上官澈不答，道：“你好好吃飯，還管我？”
清月白了上官澈一眼，道：“我吃飽了，不吃了。”
上官澈語氣嚴厲些，道：“真的？不要發脾氣。”
清月立即反駁道：“我沒有，我就是吃飽了！”又瞥了眼點滴，道：“你看，點滴快完了，叫護士，我們回去。”
上官澈無奈起身，按了鈴，熟稔地拿起清月的手，不知道從哪兒來的棉簽，輕車熟路地給清月拔了針頭，道：“起來吧。”
等護士來的時候，發現清月已經穿好衣服，兩人已經準備離開。
護士：“……”
上官澈扶著清月走出醫院，清月歡喜道：“哥，你看到剛才那個忽視的表情了嗎？太好笑了！”
上官澈無奈地看了清月一眼，笑道：“看到了——你已經說了好幾遍了！”
清月：“哥，你好厲害，動作比護士還專業，而且每次都不疼！”
上官澈淡然道：“熟能生巧。”
清月身體一僵，上官澈停下立即問：“怎麽了？”
清月搖搖頭，道：“沒事，我們回去吧。”
上官澈溫聲道：“好。”
邊走清月心裏邊想：對不起，哥，你的熟能生巧，都是我害的。媽媽說的，我也想問，哥，會不會覺得要是沒有我，你會過得更好，更輕鬆？但是，我不敢問，不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