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梅苑,葉紫雲吩咐秋霜:“你去菊院問一下清碧姑娘,看她願不願意留別院或者是我身邊,如果願意留在別院的話,我等會就去找李大哥說,想來多個把人李大哥也不會在乎;如果她願意留在我身邊的話,就讓她傷好了來臨雪閣;如果兩個都不滿意的話我幫她重新找,一定會幫她找到滿意的。”
秋霜不滿的嘟囔:“小姐也真是的,那個什麽清碧姑娘還值得您這麽大動幹戈的,隨便給她找個事就是天大的恩情了,還這的那的一堆讓她挑,您也太好/性子了。”
葉紫雲戳著她的腦袋說:“你這個丫頭怎麽這樣,人都說了好事做事底,送佛送到西,既然管了就管到底,怎麽能把事辦一半就撒手不管了呢。好了,別廢話了,趕緊去問問她吧,我還等著你回話呢。”秋霜不情不願的辭了葉紫雲,去找清碧問話,葉紫雲也帶著一行人回了臨雪閣。
李錦這幾天真的是忙得暈了頭了,事情沒有想像中的順利,反而一天比一天麻煩,雖然已經派了楊管家去調查,就連他後來想出來的主意,讓各地所有自己名下的產業都大張旗鼓的去錢莊存入銀兩,而用來辟謠這一招都沒有用,還是有一家接一家的錢莊,不光晨國的,顯國的也有,都不同程度的遭到百姓的擠兌。
不久後楊管家就傳來了查證的結果,最先傳出消息來源的是晨國啟封的衙門,在啟封境內抓到當地“運通錢莊”的一個副掌櫃,在他與別人做兵器交易時,被跟蹤多時的暗哨所抓。經過審問,供出了他用“運通錢莊”做掩護,表麵上是做銀錢生意,實際是前朝餘孽用來給複國籌集錢糧用的。至於是不是所有的“運通錢莊”都是這樣,目前沒有確鑿的證據,還需進一步查證。官府上的布告說得很模棱兩可,隻說招供此人所在的這個“運通錢莊”有謀反意圖,並未指名道姓說是哪個掌櫃招認的,致使臨近的幾個城鎮的普通民眾,非常一致地認為所有的“運通錢莊”都是有謀反意圖的,所以才會一哄而上,擠兌銀兩。
而根據楊管家和高掌櫃所掌握的情況來看,並沒有哪一處“運通”錢莊的任何一個掌櫃被擒,而招出什麽複國大計來,李錦實在是想不明白,官府是怎麽知道的,如果是全憑猜測的話,這個似乎也猜得太準確了,但如果是有真憑實據的話,為什麽又沒有一個人被抓的消息傳來。到底是誰走漏了消息?或者是官府已經知道了些什麽?最後想來想去,李錦想到,難道是與自己上次遇刺有關,可是明明除了自己,所有跟自己麵對麵的人都沒有留下任何活口,上次自己應該並沒有暴露身份,難道他們這麽快就查出線索來了,他們又是怎麽知道這些的?想到這一點,隻好傳信給楊管家,讓他順便也查查當前自己遇刺這件事,倒底是誰指使的,跟晨國的人究竟有沒有關係?
李錦左思想又想,怎麽也想不出個頭緒來,隻能靜等楊管家在那邊的調查結果。
李錦這邊焦頭爛額,沈玉倒是清閑自在得很。自從錢莊出事的第二天起,沈玉就天天登門拜訪,主人不在也無妨,天天就去臨雪閣陪著葉紫雲和她母親聊天,還隔三岔五的在葉紫雲母親的允許下,帶著葉紫雲去郊外遊玩,或是去寺裏上香,反正變著法的領著葉紫雲到處走。兩人本來小時候經曆也差不多,加之天天在一起進進出出的,也漸漸熟悉起來,聊得也很投機。
王妃看著他(她)們倆經常出雙入對的在一起,沈玉又對葉紫雲格外的細心,再加上一段時間的相處下來,王妃覺得沈玉這個人確實不錯,雖然現在還不太了解他的家世,但看他的談吐,也應該家境不錯。看著倆人經常笑語晏晏地一起談天說地,王妃的心思又活動開了,覺得沈玉應該是個不錯的人選,隻是不知道他家兄妹幾個,如果他兄弟眾多的話,以他現在對雲兒的態度,應該娶雲兒不算難事,至多到最後勸雲兒允許他納房妾就是了,這樣想著,王妃決定,哪天有機會旁敲側擊地問問他的意思。
福寧這些天急得團團轉,眼看著那天遇上的那位公子,天天的上門拜訪,自家爺又不在別院,擺明就是衝著臨雪閣裏的那位葉小姐來的。可偏偏自家爺這段時間不知道在忙些什麽,每天人影都看不到,楊管家又好巧不巧的也不在,他一個趕車的,根本進不了內院,想傳個話給爺都不行,可這話又不能隨便跟什麽人都說。最後將主意打到了“發配”過來刷馬的雙武身上,畢竟他曾經是爺身邊的人,雙文又是他兄弟,遞個話總是很容易。
雙武神情懨懨地給馬刷毛,心裏想著爺這次真是氣大發了,都這麽久了,還沒想起來將他要回身邊去,看來這次是倒大黴了。正在暗暗歎氣,福寧找了過來,從後麵拍拍他肩膀,嚇得雙武一下跳了起來,扭頭瞪著眼睛衝福寧大吼:“是不是看爺不要我了,連你個免崽子也來欺負我!”
福寧衝他抱拳說:“雙武哥,你這說的什麽話,你就是借我十個膽,我也不敢欺負雙武哥你不是?爺哪會不要你,隻是爺這陣子太忙了嘛,一時沒想起來也很正常。”
“那也不帶你這樣嚇人的,你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福寧衝著他連連做揖:“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您大人不記小人錯,就別我一般見識了唄。說真話,我今天來找你,是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
雙武斜眼看著他說:“就你,找我有重要事,你會有什麽重要事要找我說。”
福寧上前一步,站在他麵前非常認真地說:“你以前經常跟在爺身邊的,爺的喜好你是一清二楚的,你說,爺是不是喜歡那位葉小姐?”
雙武拿眼瞪著他說:“你是不是皮癢癢了,這也是你能打聽的事!”
“我真不是跟你開玩笑,也不是打聽這個事,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說,你隻說是不是吧?”
雙武被發配到這裏來,別人並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隻當是他犯了什麽錯,才被罰到這來的。李錦不會跟下人說這個事,楊管家一個別院總管肯定不會生事,更不會跟別人去說,所以真正原因知道的人並不多。雙武琢磨著自己這些天天待在馬廄裏刷馬,連外麵發生了什麽事都不知道,福寧也跟著爺出去過幾次,這樣說肯定是有什麽關係到爺的事要說,於是認真地跟他說:“你們這些外院的人不清楚,內院的人看得一清二楚,咱們爺不知道有多喜歡那位葉小姐,怎麽了,你知道什麽事,快說說。”
福寧一聽心裏有譜了,其實他上次跟爺一起出去,就看得出來爺對那位葉小姐,那是喜歡到心裏去了,現在出了這事還真得要跟爺說一聲,要不然等爺自己發現就晚了。看著雙武,福寧認真地斟酌了一番才謹慎地開口說:“前段時間有一次,我還趕車送葉小姐出去玩,不是跟爺一起,是上次我們遇到的那位沈公子,我雖然離得不近,但遠遠看去,這位沈公子似乎對葉小姐也有些意思,後來我也沒再出去過,估計那位沈公子應該是用自己的馬車帶葉小姐出去遊玩的,你懂我說的是什麽意思吧?”
雙武慢慢聽著福寧講完,擰著眉毛看了他好一會才問他:“你確定你看清楚了,那位沈公子真對葉小姐有好感?”
福寧拍著胸脯說:“我是男人好不好,男人對女人有沒有意思我還看不出來。我也聽前院的丫環們說了,這位沈公子最近這段時間來得很勤,差不多天天來,來了就待在臨雪閣裏陪葉小姐和她母親聊天,或者是帶著葉小姐,兩個人出去遊玩。所以我很擔心,我一個外院的下人又不能瞎打聽,爺這些天也不知道在忙什麽,連個人影都看不到,楊管家又不在,我又不能進內院,連找個稟報的人都沒有,真是急死我了。想到你曾經在爺身邊待過,你兄弟現在也跟著爺身邊,遞個話總是方便些,所以我就來找你,你跟你兄弟說一聲,讓他提醒一下爺。”
雙武聽到這裏眼睛一亮,機會來了,正好可以趁這個機會回到爺身邊去,如果讓雙文去說,自己就生生錯過這次回到爺身邊的好機會了,還是自己去說。對,今晚等雙文回來,就讓他跟爺遞個話,就說有十萬火急的事要稟報,一定要當麵跟他說才行。拍拍福寧的肩膀,雙武假模假式地說:“好小子,有前途,放心,這次爺如果要論功行賞的話,絕對少不了你,你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福寧憨憨地笑著說:“這咱也不盼什麽賞不賞的,隻要爺給我指門好親事就行。”
雙武聽了打著哈哈說:“行,你放心,到時候我就跟爺這麽說,讓爺一定給你找個漂亮媳婦。”
沈玉如果不帶葉紫雲出去玩的話,一般都會待在臨雪閣裏,陪她喝喝茶、說說話,有時候幹脆就是一人一張搖椅躺著,在廊下曬曬太陽,安安靜靜的看書,反正不拘做什麽,隻是兩人在一起,沈玉就很滿足。
接觸久了,他漸漸發現,雲兒並不隻有初次見的調皮,更有和她母親待在一起時的呢喃細語、嬌俏可人,時而端莊嫻靜,時而活潑動人,不管什麽樣,沈玉已經被葉紫雲深深迷住了,看著她和自己一天天融洽的相處著,沈玉很滿足,有時候無端端地就會彎起嘴角,一副喜不自禁的樣子。常常偷偷在心裏想,如果能把這麽靈動的雲兒娶回去,天天看這如花嬌顏,時時聽著這溫聲軟語,該是多麽美好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