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天大的好事

好好的,怎麽會跑去軍營練功?還練到走火?

石中‘玉’暗中搖頭,否定這個猜測。她本想問孫福珩,有沒有問問那些抓來的普通百姓,帳篷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轉念一想,孫福珩既然不肯違背慕容恪的意願,自然也不會多這個事。另一方麵,慕容恪既然放了那些人走,肯定也會威脅什麽“不能說出去,不然殺全家,滅九族”之類的話。鑒於慕容恪在明鏡的絕對權威,那些百姓恐怕打死也不會說出實情。

怎麽回事呢?慕容恪到底做了什麽?她真的一點也猜不到。想了想,幹脆不管了。相對於其他人而言,慕容恪對她們母子是最沒有威脅的,他的舉動雖然古怪,但他隻是‘迷’了心,卻並不糊塗,所以不用她來多管閑事。

或者,是慕容恪犯了心疾?在他的身體狀況下,在沒有動武的可能‘性’下,除了他那因蠱而形成的心疾,似乎沒有什麽能把他折騰成那樣。

孫福珩離開後,石中‘玉’越想越有這種可能。可為什麽呢?他那心疾,隻有在提到他的往事之時才會‘誘’發呀難道,他開始懷疑自己的過去,並且著手調查了?

話說回來,這對她來說是天大的好事。可他為什麽會對曾經深信的、曾經厭倦的、曾經不想回顧的過去產生了懷疑?又采用了什麽辦法解疑?難道因為斷情蠱的作用,除了趙碧凡和宗政彌也,他信不過任何人,而今又對那兩個賤人的說法有了疑問,結果在找不到可信之人的情況下,就隨機找幾個普通路人來詢問他的來曆和身世?

這樣說是說得通的。

他是明鏡的掃北王,威脅大燕的唯一力量,他的情況就算普通人知道得不詳盡,大概總有個了解。既然身邊沒有信任的人,那麽從普通人的話,就更能接近真相。甚至,為了防止坊間的傳言太過偏離本來麵目,他連找了十幾個人,分別審問,聽取各種可能。

而隻要提及過去,慕容恪就會心痛得死去活來。這事,王府中的人都知道,所以孫福珩等人寧願被誤會、被貶到低等家丁的地位,被威脅到生命,也不肯多說一個字。可是普通百姓不知道,當這些人毫無顧忌的講起掃北王殿下的過去,說明他就是裕王殿下的時候,慕容恪怎麽會不經曆極大的痛苦?

他這樣默默的折磨自己,忍受非人的痛楚,就是終於懷疑過去,要清醒過來的跡象嗎?

石中‘玉’理解他這麽秘密行事的原由,說到底他是一個病人,病到無法控製自己的思維和大腦。他誰也不信,記憶一片空白,隻能凡事靠自己。但是,這不能阻止她心疼。他采取那麽‘激’烈的辦法,冒著生命的危險,也隻有他自己才狠得下心。換做是愛他的任何人,也做不出來。

重要的一點是,假如他聽信了百姓的話,懷疑他就是裕王,那麽他就應該明白,左左和右右極可能就是他的親生兒子是他把孩子擄來的那麽,他會對孩子采取什麽態度?

當然,她還是梅小芳,慕容恪還推測不到那麽多事。再者,就算他恢複記憶,也不會認出她這變了的模樣。改顏蠱和斷情蠱一樣,蠱不破,她就恢複不了以往的真實麵目。而她最最關心的不是別的,而是他要記起,他們曾經多麽的相愛。如果沒有那部分回憶,一切都是浮雲。

就算是古代,就算在異時空,她要什麽都能自己爭取來。她要他的,不過是愛情而已。

不行無論如何,她要‘弄’清她的猜測是不是對的,慕容恪有沒有懷疑什麽

想通這一點,她立即強行平息心中的‘波’濤,鎮靜的回到廚房,打算先把菜做出來。

慕容恪發瘋,用自虐的方式尋求真相,孩子們卻不能為此挨餓呀。其實她不太讚成這種方式,一來慕容恪本身會像受刑一般痛苦,二來那蠱才是關鍵,不然他就算打聽到所有細節,有斷情蠱阻隔在那兒,令他心中不能完全相信,他的苦也是白受。這件事唯一的好處是,她知道他心中種下了懷疑的種子,等於向真相邁進了一步。

“小芳姐姐回來得正好。”才一進廚房,銀盤就說,“王剛起來了,喝了茶,這會要擺飯呢。”

石中‘玉’一愣,來不及分析慕容恪的心理狀態,連忙進入煎炒烹炸的事業中。很快,六菜一湯一甜品擺上了桌。比菜還早到的,是一大兩小三個男人。

“都下去,留她在這兒‘侍’候就成了。”慕容恪指了指石中‘玉’說。

他的臉‘色’還是很蒼白,看起來是強撐著起來吃飯的。照說他不用如此,除非他今時今刻特別在意左左和右右。

“是。”銀盤和素裹依言下去了。今天,是她們兩個當值。

石中‘玉’低著頭在一邊站著,瞅準機會偷瞄慕容恪,卻沒想到他也正在看她,兩下裏目光接觸,嚇了她一大跳,連忙錯開。

慕容恪心頭微顫。

正如石中‘玉’的推測,他今天確實抓了好多普通百姓,詢問關於他的真實來曆。在他強大的威壓下,沒有人敢撒謊,說的自然都是他們自己認為的事實。每一次提及太府都,提及裕王慕容恪,他的‘胸’口就疼到恨不能拿刀把心挖出來。

他忍受著那恨不得死去的痛苦,連續十幾回,就像經曆人間地獄一樣,最後折騰到吐血不止,疼得暈過去,卻終於聽到了另一種說法、不同於趙碧凡告訴他的、他從前所深信的說法。

裕王並不是那個同他一樣反叛了大燕,結果卻不知所蹤的,害得老婆兒子被朝廷當了人質的倒黴蛋兒、窩囊廢。他,也不是掃北王。而是這兩個名號重疊了。掃北王就是裕王,他就是那個他曾深深看不起的人。

這麽說來,他去太府都的裕王府,劫持了裕王的兩個世子左左和右右。其實,擄來的是自己的親生兒子?這可以勉強解釋為什麽裕王妃沒有大張旗鼓的找孩子,而是由慕容楚幫助在暗中進行。

他並不知道,所謂暗中尋找也是做做樣子。因為孩子的娘,就在孩子身邊。

但他不是沒有懷疑石中‘玉’的,因為他懷疑自己的身世,就是從與‘女’先生的肢體接觸,就會產生強烈的感應和痛苦所起。隻是親王正妃自行冒險這種事太過匪夷所思,因而他把石中‘玉’定位為一個與他有關係的‘女’人。

而且,他現在內心很魂‘亂’。堅信趙碧凡的話,是那隻神奇的蠱所造成。而他自己調查的結果有如一片‘陰’影,籠罩在“事實”之上。他半信半疑,意念受到了強烈的影響。

他真的就是裕王嗎?左左和右右是他的親子嗎?那個名為葉明‘玉’的、他的正妃又是什麽樣的人?那些百姓說,是他反出大燕後,那‘女’人才被封了妃,這是不是朝廷的‘陰’謀?至於他為什麽舉起反旗,抓來的那些人說什麽的都有,而且毫無邏輯。畢竟,那屬於高層的秘密,民間隻是猜測,確實是不可信的。

從前的記憶沒了,但就這五年的時光來看,他從沒有這樣無助和無措過,不知道要怎麽將調查繼續下去。他無法相信別人,目前隻能再找機會試探。不過奇怪的是,自從知道左左和右右可能是他的親生子,他覺得這兩個小子長得很像他小時候,而之前並沒有發覺。

那讓他心裏總是湧動著莫名的溫柔和狂喜,還有寵溺,剛才竟然怕他們餓著了,拖著像打了許久的仗,身上遍布重傷的身體,要求立即擺飯。

兩個大人各自轉著心思,兩個小的可不管那一套,生怕娘親親手做的好飯被搶光,吃得那叫一個投入專注,連帶著暢快淋漓。不過畢竟人小,胃口沒那麽大,到最後慕容恪還是吃了不少,而且很滿意。

“明鏡五年,沒吃過這等美味。”臨了,他難得的誇獎。

這讓來收拾碗筷的銀盤心裏不是滋味。梅小芳做得並不是山珍海味,不過是些家常菜,不可否認搭配得很好,也頗費了心思,但王這麽喜歡,還是出乎她的預料。

依她看,這根本不是菜的問題,是王喜歡梅小芳,於是愛屋及烏而已。

而石中‘玉’聽了誇獎,略有些尷尬,隻得囁嚅著道了謝,然後帶著兩個孩子退出了房間。先是坐在屋裏念了會兒書,又帶他們在院子裏消食散步,講了講秋天的‘花’木和草蟲,最後帶他們去洗澡,然後哄著睡覺。自然,還是得講睡前故事。

在房間內時她不知道,但在院子中散步時,慕容恪的目光似乎一直透過窗子追隨著。這讓她忽然有點不自在,也更加相信,慕容恪真的懷疑左左右右是他的親生子了。這樣也不錯,說明他離真相又進了一步,實質‘性’的一大步。

“好了,今天講了五個故事了。睡覺”石中‘玉’哄了半天,可兩個寶寶今天不知為什麽那麽興奮,一直不肯閉上眼睛。

“再講最後一個。”右右懇求道。

“不行,你從第三個故事時就這麽說了。”石中‘玉’站起來,把兩個寶寶的被角掖緊。

對孩子,要知道說不。否則他們會沒完沒了的要求,對他們的‘性’格形成也不利。

左左和右右無奈,隻得安靜下來。他們這一天其實很累的,心思又單純,才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石中‘玉’鬆了口氣,一轉身,卻突然看到慕容恪不知何時站在了她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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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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