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家諸女在當晚就感到了各種的不適應;韓暮身邊無時不在的內侍和宮女,還有兩名如影隨形的起居郎,再就是配著刀劍來回走動看誰都一臉懷疑的大內侍衛。
再不能像以往那樣隨意的談笑了,很有可能一句調笑之語便會被起居郎記錄下來,弄不好便會記入史書之中,那可就貽笑千年了;韓暮初始還覺得奇怪,怎地到了原來的大帥府中,眾女依舊那麽矜持,忽然間他明白了,她們不能像自己一樣將這些人視為空氣,所以她們感到拘束。
韓暮一個月的時間便將自己鍛煉成對身邊的內侍、宮女、起居郎視若無睹,因為無論你怎麽介意,他們從不會因為你的介意而主動避讓,說白了那是他們的工作。
譬如起居郎,他們是從內侍中產生負責記錄皇上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的官員,大到天下大勢,小到皇帝今天幾點起床,吃了幾碗飯,對那些菜式多吃了幾口,晚上臨幸了哪位妃子,做..愛時間多久都要記錄在案。
這便是大人物的悲哀,大人物在某種程度上,連起碼的隱私都不會有,韓暮在皇宮裏倒黴什麽,也沒什麽自認見不得人的事,但是到了巢湖城中,難道自己和幾位嬌妻親熱還需要別人在一邊觀戰不成?
韓暮毫不留情的將所有的跟屁蟲轟出內宅,統統滾到外宅愛幹嘛幹嘛;那起居郎還委屈的道:“皇上,跟隨皇上記錄我大晉皇帝警言箴句乃臣之職責所在,如此一來豈不是陷臣於瀆職之罪麽?”
韓暮沒好氣的道:“朕赦你無罪便是,自家好好歇息去,若是實在歇不住,去巢湖城中記錄百姓言行也是好事,朕這裏不需要你。”
起居郎還待強辯,韓暮一把抄過一根竹仗道:“要不要打斷你的腿?從今天起,你們所記的內容僅限朕在外臣前日常行為,內宮中有一字落上紙端,你的大好頭顱便算是交代了。”
那起居郎連忙磕頭退下,出了內堂還不忘在紙上記下一筆:十月十二日酉時、帝不喜起居郎竟日跟隨、遂改其權責、持竹仗驅之。
擺脫了這些煩人的跟屁蟲們,韓暮在真正的回歸到韓家主人的角色上來,眾女也恢複了自我,韓暮先是去她們房間同她們一一唇舌交纏、摩挲褻玩一番,然後來到張彤雲的房間裏,將肚子高高隆起的張彤雲抱到大腿上坐下,先來個安慰性的長吻,再伸手將她的薄薄的衣衫撩開。
“韓暮,不行啊,現在真的不行。”張彤雲急道。
“什麽不行啊,我看看肚子而已。”韓暮翻翻白眼,手上沒停將她的衣衫撩起到胸前,張彤雲雪白的肚子挺得像座小山一般,肚皮漲的老大,上麵依稀都能看得見青色的經脈。
“小彤彤,辛苦了,成天挺著這大肚子可不容易啊,你為我韓家開枝散葉,這是功勞啊。”韓暮撫摸著她的肚子歎道。
“臣妾隻希望能跟著皇上一輩子,為你生好多好多的孩兒,功勞嘛是不敢想的。”張彤雲聲如蚊呐,紅著臉道。
“你大哥的仇已經報了,禍首桓溫和幫凶張慶均已了結,明日我們去祭拜他一番,告慰他的在天之靈。”
“謝謝陛下,大哥總算沒白死,其實以前我一直有個想法,但是現在看來是不能提及了。”張彤雲臻首靠在韓暮的懷抱裏親吻著他的胸膛道。
韓暮用小指勾起她嬌豔的麵孔,在她鮮花般的嘴唇上印上一吻道:“什麽想法,說說看。”
“以前我一直想跟你商量,我和你再生一個男丁,改姓為張,過繼到大哥名下,我張家到了大哥這一代人丁稀薄,大哥心高氣傲,又不願輕易便娶妻生子,誰料到天降大禍於身,張家的香火可是自此而絕了。”張彤雲說著淚如雨下。
韓暮嬉笑道:“那咱們就多生幾個唄,這有什麽,大不了我多在你那片沃土上勤加耕耘,在下可是求之不得呢。”
張彤雲啐了他一口道:“快當爹了,這麽沒正經!”說完幽幽一歎道:“放在以前自然憑韓郎一言而決,但是現在您是皇上,咱家的子嗣均為龍子龍孫,豈能隨便過繼給臣子家,這事怕是難了。”
韓暮知道她說的有道理,安慰道:“會有辦法的,這事我記下了。”
張彤雲感激的道:“謝皇上恩典。”
韓暮戲謔的道:“愛妃現在你的事已了,我的事可沒解決呢。”
張彤雲疑惑道:“陛下還有什麽事沒解決?”
韓暮奮起硬梆梆的下身在她美.臀上一挑,張彤雲立刻滿臉緋紅道:“這怕不行吧,會傷了孩兒的,要不……我幫你用……嘴……吧。”
韓暮盯著她紅豔豔的的嘴巴,心裏一陣激動,到那時立刻暗罵自己禽獸,人家挺著大肚子,自己還這般折騰她,實在不該,原本也隻是故意逗逗她,當下笑道:“開玩笑而已,現在可不能亂來,不過你要答應我,孩兒生下來之後可要隨我暢懷適意,不準躲躲閃閃。”
張彤雲嬌笑道:“哪一回沒讓你稱心如意?你個沒良心的。”
韓暮在她耳邊輕聲道:“等你身體恢複,我要唱一出《後.庭花》,不許逃走。”
張彤雲啊了一聲,臉色嬌豔如血,再也說不出話來。
次日上午,韓暮將禮部尚書陸敏和隨行的幾名官員叫來,著重問了問關於皇上大婚的一些細節問題,那陸敏倒也能看出事情來,從韓暮的言談舉止之中便嗅出來他的一些想法來,於是道:“啟奏陛下,若是按照一般的程序而言,皇上納妃子需經層層把關,甚是繁瑣;但是皇上的幾位夫人的情況確屬特殊,依老臣看來可不必如此費周章了,而且馬上龍子便要誕生,皇上莫如直接下詔冊封便是,至於禮節嘛,回京之後再補辦也不遲。”
韓暮問道:“當真可以如此?”
陸敏道:“依著皇上目前的情形來看,隻能如此了,想來內閣首輔幾位大人也不會多做言語,太後那邊通報一聲即可。”
韓暮笑道:“那便成了,擬旨,冊封如下幾女為我的皇後,謝道蘊……”
“哎呀陛下,您是說,將她們統統冊封為皇後?”陸敏臉上肌肉一陣抖動,皇上還真不是蓋的,連冊封皇後都是一批批的。
“是啊,怎麽了?”韓暮故作糊塗,他也知道皇後隻能有一個。
“皇上啊,皇後乃母儀天下之國母,天下女子之典範,這個位置可不是隨便廢立的,需要內閣會同中大臣以及侍從室共同商議決定,再說皇後隻有一名,這諸多皇後同時冊封自古來沒有這樣的。”陸敏憂急之情溢於言表。
韓暮肚中暗笑,嘴上道:“那怎麽辦?我答應了她們全部待之以正妻之禮,我是皇上,怎麽能失信於女子呢?”
“這個……”陸敏和一幹官員們犯愁了,韓暮成功的將自己頭疼之事轉嫁給在座的諸位了,人多力量大,這麽多人總會有人替他想出辦法的。
“啟奏陛下。”一人越眾而出奏道:“陛下可先將她們冊封為貴妃,貴妃之間的地位都是平等的,並無上下尊卑之分,如此一來豈不是遂了她們的心願了麽?”
“不妥不妥,此為權宜之計,陛下怎可無皇後?萬一以後冊立皇後之時,內宮中紛擾不休豈不是讓皇上煩不勝煩,不妥!”陸敏搖頭皺眉道。
“皇後位置虛位以待,若是她們以後互相不服氣,那便請皇上納一新皇後便是,反正隻要保證她們均是正妻身份便不算陛下失言,貴妃乃人主之名分,比普通人家的正妻不知高了多少倍,她們還有什麽不滿意的?”那人一臉的不以為然道。
韓暮聽得有趣,歪頭打量此人,此人長得幹瘦細長,一副官服穿在身上便如一個插在田間的稻草人一般,一陣風似乎也能將之吹倒;但是不得不說他的主意有些絕妙。
你們要吵的話,皇後之位便落於外人之手,若乖乖聽話,則自家姐妹中產生一個,對你們未必沒好處,一切取決你們自己;高,實在是高。
韓暮哈哈笑道:“便依你所言,你叫什麽名字,隸屬何處?”
“臣肖孫陽,內衛府車馬司管事,是為陛下您拉馬牽韁的。”肖孫陽忙答道。
“差事交接交接,來侍從室報道,朕授你八品侍從室參事之職,可受召參與政務處理。”韓暮淡淡道。
“謝主隆恩。”肖孫陽幹瘦的眼睛裏居然還能有淚水流出,一夜之間便從一個官車馬的從九品管事變成了正八品侍從室參事,且不說這正八品的官的大小,光是侍從室這一個名字便足以嚇得人屁滾尿流了,大家心裏都明白,侍從室的那些人都是皇上的親密心腹,為皇上出點子的能人。
“他媽的,這竹竿精也不知走了什麽好運。”在場的眾人又嫉又訝。
韓暮看著眾人的表情心道:“你們也許認為我太隨意了些,其實,在這個世界上,能將一件棘手之事處理的圓滑如意的人是很難找到的,尤其是在政.治.鬥.爭上麵,自己需要這樣的人給自己出些損招,他需要那些既非強硬不可回旋的計謀,又非軟弱一味退避的狠招。
“傳旨!“韓暮道,他要下旨冊封諸位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