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鬧哄哄的新年過的頗快,轉眼間大年初一初二初三就過去了,人們收拾好新衣服漿洗幹淨壓在箱底,換上平日裏的普通衣服,準備開業開市,為這新的一年忙活生計。
韓暮這幾日除了在韓老爺的帶領下,給稱之為世伯各色人物拜年以外,便沒有任何的事情可做;當然未來的兩位老丈人家是每日必去的。
柳家倒還罷了,太守府中可是天天高朋滿座,每次韓暮總是躲不掉,被王太守拉去廳上聽別人高談闊論一番。韓暮煩不勝煩,但因此也認識了很多有頭臉的人物。韓暮無心結識,每每點頭佇立一番便急著往王小姐房裏鑽,氣的王獻之歎氣連聲,本想多多栽培他,給他與上流社會交往的機會,無奈此子不開竅,枉費他一片苦心。
正月初十,韓暮也從程四海處得到了消息,年前他率隊以登記戶冊為名的大檢查中,在一家客棧中查到了四名不是吳興本地的人,雖然那四人堅稱是來吳興做生意的,但是程四海卻不大相信。那幫人操北方口音,說是來吳興做糧食生意,但是卻無一家米糧店和他們談過生意。
韓暮馬上意識到此事有蹊蹺,忙和袁崗、俊傑趕赴吳興大牢,提審此四人。按常理韓暮是沒有這個權利去提審人犯,但是年前王太守在眾人麵前親口叫韓暮會同吳興校尉程四海布置治安事宜,眾人便敏感的感覺到太守大人和韓暮的關係大是不同。韓暮提審犯人倒也順理成章。
被抓獲的四個人兩高兩矮,高者瘦削,矮者臃腫,這一點上倒是古今皆同。審訊方法上韓暮沒有按照陳四海的方法,而是先將四人分開隔離,再逐一審問,並記下供詞。
於是韓暮得到了四份供詞,這四份供詞很有趣,回答的問題全部是關於他們中的某一個人的。韓暮問他們每個人都是那個自稱黃七郎的矮胖子的情況,諸如:姓名,身高,何方人士,家住哪裏,來此貴幹等等。。。甚至問到他喜歡何種菜肴,喝不喝酒等等。
這麽一來,錯漏可想而知,韓暮將四人集中對質,四人的謊言不攻自破;韓暮將他們的精神抵抗粉碎之後便開始了肉體折磨,既然在官差麵前不說實話,那麽刑訊逼供也就順理成章了。
第一輪,辣椒水,老虎凳,竹簽插手指;從電影上學來的老三樣讓四人便開了口,搞得負責刑訊的俊傑大感無趣:第二輪的燒烙鐵和鱷魚皮鞭都沒派上用場呢,這幾個軟骨頭。
四人中兩個高個子的分別叫黃七郎和白三水,兩個矮胖子分別叫華文羽和沈長河,這四人都是從徐州府來,全是山賊。
其中沈長河乃是匪首姬無心的二當家,韓暮單獨提審了沈長河,從他的口中得知:去年十一月裏有人和他們接觸,許以重金教他們秘密潛往吳興,任務很簡單,殺了一個叫韓暮的少年,將他手裏的那把叫龍翔的寶劍奪下來。如果可以的話殺了他身邊的幾個丫鬟,酬金另付。並說吳興城裏給他們安排好了住處,分散在十來家客棧。
由於酬金豐厚,來人又極為爽快的先付了一半酬金兩萬錢。於是他和大當家姬無心一商量便接了這一票生意。來到吳興後,確實有人給他們訂了十幾家客棧居住,而且不斷有人給他們送來韓暮的行蹤,怎奈時間地點都不適宜動手。
終於有一天,得知韓暮在城外的一個小土堡裏過夜,機會難得,而且完事後可以不必進城,連夜逃回徐州地界,所以群賊便決定動手。動手當夜,這沈長河和平日交好的幾位耐不住寂寞跑去鳴玉坊各自找了個粉頭瀉火,不想高興之餘喝的興起,全部醉倒在妓院裏。第二日便聽說昨夜百多位兄弟全部折在這叫韓暮的少年手裏。
沈長河說到這裏,胖臉上一片懊悔之色,懊悔中還帶有一絲慶幸。
韓暮看他樣子忍不住感到好笑,道:“那你們怎麽不偷偷出城逃跑呢?”
“你當我不想逃啊,第二日城門便盤查的很緊,我們找了家小客棧躲起來,等風聲過去再謀逃生的辦法。”沈長河一時忘形,看著韓暮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個弱智。忽然間驚覺自己是眼前人的階下之囚,忙一疊聲的道歉。
韓暮不以為意道:“這麽說來,城裏接應你們的人你也是不認識嘍?”
“怎麽認識他們啊?來送消息的都是街上的乞丐和玩耍的小童,也不知道這幫孫子幹嘛這麽鬼鬼祟祟的。”沈長河罵罵咧咧道。
韓暮暗暗思索,眉頭緊皺。
那沈長河道:“大老爺,我知道的都說了,繞小人一命吧,小人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
“下有三歲孩兒是吧?”韓暮微笑打斷他道。
“咦?你怎麽知道我要說的話?”沈長河迷茫了,自己的台詞被搶了。
“你可知我是何人?”韓暮輕聲的問他。
“你是?”
“我便是韓暮,你們要殺的便是我,宰了你們九十多人的也是我。”韓暮飛起一腳踹在沈長河的臉上,大步出門。那胖子被踹翻在地,臉上驚愕表情未消,汗珠滾滾而下,呆呆的躺在那裏。
出門後韓暮向袁崗、俊傑、程四海等人,將問到的情況和盤托出。三人都目瞪口呆,韓暮究竟得罪的是何方神聖,竟然要如此大費周章的幹掉他。
程四海不愧是辦案經驗豐富的老手,馬上找到了問題的症結所在問到:“他們為什麽要你手上的那把劍呢?那把劍究竟是什麽劍?”
韓暮被他一點,心裏好像有點明白原委了,但此事必須要找王太守才能問的清楚。當下對程四海道:“程大哥,這幾個犯人就交給你看管了,務必要讓他們寫下供詞畫押。我還有要事要辦,回頭再和你解釋原委。”
程四海鬼精之人,也不多問,抱拳答應了。韓暮又請袁崗和俊傑回府等候消息便急匆匆出門直奔太守府。
從大牢到太守府不過半裏的路程,韓暮飛奔而過,心裏的急切,煩悶,氣憤,疑問,重重交織。
路上行人躲避不及,有認識韓暮都想:這韓家少爺又有什麽新花樣了?難道現在該成不騎馬不坐車,練腿功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