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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暮愁眉不展之時,薑夫人倒和韓家張蘇兩位夫人打得火熱。

薑夫人不僅潑辣幹練,而且天生有一種女子所不具備的豪爽之氣,三兩日間便和張彤雲和蘇紅菱認了幹姐妹,帶著她們東遊西蕩,把個長安城的美景看了個飽。

韓暮樂的清閑,視若不見,隻是死活不出門,任憑二女將白日見聞興奮的嘰嘰喳喳在他耳邊說個不停;韓暮心裏憋悶:窩裏反啊!這還是我韓暮的女人麽?這薑黑子搞策反搞到我的內堂裏了,這還了得?同時他又氣惱張蘇二女禁不住薑夫人的誘惑,居然就不管不顧的任由他呆在院子的陽光下眯著眼流口水,跑出去遊山玩水去了。

由於心中有氣,韓暮便用他特有的辦法懲罰兩個女人,晚飯一過便沐浴上床,通宵達旦的征伐她們,直到兩女認錯求饒;然而這辦法似乎不管用,第二天一早,兩個女子又精神抖擻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門了。

韓暮自然是晚間接著懲罰,由此便產生了這麽一個死循環,懲罰的越重,兩女就越精神;第三日後兩女終於將韓門獨有的遊戲項目‘麻將’教會了薑夫人,在這之後出門次數倒是少了,但是幾個女子經常在薑府花廳開賭,吵吵嚷嚷之間,卻將韓暮拋之腦後,韓暮聽著劈裏啪啦的打牌聲,心如貓抓;他比較好奇,三個女子能打麻將麽?難不成薑黑子也學會了?

帶著好奇心促使,韓暮不在在太陽下昏昏欲睡,仔細考慮兩國之間的戰事了,自己鞭長莫及,就算知道結果又能怎樣?還不如不要操那份心,靜觀其變;談判開啟之日,便是戰爭結束之時,自己打定主意再留半月,若是本月內再無開啟談判之望,他就是殺也要殺出長安了。

這麽一想,心頭鬆快了許多,於是出了院子在花廳周圍閑逛,想暗地裏瞅瞅還有誰和三哥女子一起在碼長城,若是薑黑子的話,二話不說上去掀了桌子再說。

韓暮悄悄蹩進花廳前的花樹中,探頭探腦的朝花廳裏張望,忽然間他發現一個高大的背影正在前方花壇後也正探頭探腦的朝花廳窺視,仔細一看,不是薑黑子還有誰?

韓暮心裏一輪,頓時快要笑出了聲,定是這薑夫人這幾日和自家兩位夫人打得火熱,同樣也冷落了薑文,現在又迷上麻將,成天在花廳內碼長城,薑文定是和自己一樣閨怨頗深,抱著和自己一樣的心思跑來窺視。

看著薑黑子探頭探腦的樣子,韓暮樂的不行,他將手掌圍在嘴邊輕輕喊道:“薑大人……薑大人……”

薑文全身一震,忙裝作在欣賞花壇上盛開的月季;韓暮閃身上前在他肩膀上一拍笑道:“這麽巧,薑大人也來賞月季麽?”

薑文轉身看見韓暮笑吟吟的站在麵前,黝黑的麵孔上紅潮滾滾,結結巴巴的道:“是啊……月季花開的很好……真的很好。”

韓暮笑道:“薑大人好雅興!”麵色一麵轉為憂愁道:“本人可沒這好心情了。”

薑文道:“怎麽?韓大人有何不愉快?”

韓暮恨恨的朝廳內一努嘴道:“我的兩位妻室成天被你那夫人勾引來打麻將,我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薑文奇道:“難道不是你家夫人硬攀著我家夫人打那個什麽勞什子麻將麽?怎地是我家夫人的不是了,她以前可不會玩這叫麻將的東西。”

韓暮道:“哪裏,你家夫人硬是花了幾根玉釵的代價,叫我家娘子教她的呀,沒想到這玩意這麽上癮,她一學會就勾著我家兩位夫人天天如此,哎!”

薑文搖頭道:“決計不會,賤內從不喜歡玩這些玩意兒,我看八成是你家夫人閑極無聊才拉著她來解悶……”

“好好好,就算如此。”韓暮知道和這個一根筋的人在這裏爭論,一輩子也贏不了,“她們幾個天天如此也不是個事啊。”

“正是。”這句話算是說到薑文心裏了,“得想個辦法才成,玩物喪誌哦。”薑文歎息著。

“是啊……”韓暮也歎息著。

兩位大人臉上愁雲密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同時發出一聲歎息,悲苦的樣子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兩人相對立,愁看月季開。

半晌,韓暮開口道:“麻將四人方可玩,我家兩位加你家位才三人,不知另一位是誰?可是大人的妾室?”

薑文道:“我哪來的妾室,到現在為止就夫人一個妻室。”

韓暮一跳大指道:“佩服!薑大人從一而終,對夫人一心一意,韓暮自愧不如。”

薑文麵上一紅道:“韓大人說笑,實在是公務太忙,娶得多了我成天在外公幹,她們閑的鬧事可就不好了,再說我和夫人感情甚篤,惹得她不高興非我所願。”

韓暮哦了一聲道:“原來是懼內!”

薑文沒想到韓暮這麽直接,呸了一聲轉頭不理他。

韓暮哈哈一笑道:“那第四人既不是你的妾室,到底是誰呢?”

薑文沒好氣的道:“我哪裏知道,剛才看了半天也沒瞅見。”

韓暮指著他睜大眼睛道:“哦!原來不是在賞月季。”

薑文第三次臉紅,道:“難道韓大人就是來觀風景的麽?”

韓暮心道:這黑大個倒也不是傻瓜。正在此時一名婢女正好端著空茶杯去廚房續水,韓暮無瑕和薑文鬥嘴,忙拉拉薑文的衣袖,朝那丫頭努努嘴;薑文一怔接著便會意的一笑,咳嗽一聲從花壇後走出來,迎著那婢女而去。

那婢女迎麵看見薑文,忙垂首施禮,薑文哼了一聲道:“裏邊在幹什麽啊?劈裏啪啦跟炒豆子似地,吵得本老爺都無法看公文了。”

那婢女心道:你那書房離這裏隔著幾間屋子,怎麽吵得到?嘴上可不敢強嘴垂首回道:“回稟老爺,是夫人她們在打什麽麻將牌。”

薑文昂首道:“哦,都些什麽人呐。”

那婢女偷偷瞅了薑文一眼心道:老爺是怎麽了,平日裏哪管這些小事。無奈回稟道:“有夫人,還有府上韓大人的兩位夫人,還有一位便是表小姐了。”

薑文臉上的肉抽搐了一下,呆了一呆,淡淡道:“知道了!你去吧。”

那小婢如蒙大赦,福了一福轉身去了;薑文急匆匆來到花壇後,韓暮伸著脖子早將他們的對話盡數聽入耳中,忙問道:“表小姐是誰?”

薑文歎道:“哎!原本以為蘇姑娘飽讀詩書清淡無為,怎麽也玩起這耍錢的事來,真真不可思議,哎……”

韓暮見他長籲短歎,沒空聽他囉嗦,急道:“誰呀?她誰呀?”

薑文這才收拾痛心疾首的心情告訴他那女子是自家夫人的表妹,姓蘇名蕙,乃是長安始平縣人,年後來自家走訪表姐薑夫人,每年都如此,總要小住一段時間,長安城的才子詩社都要請她前去捧場,卻是個才情高曠的女子;隻是這幾日長安城春日詩社興起,所以一直出席各種活動,倒是和韓暮未曾見麵。

“薑夫人的表妹?”韓暮暗自念叨,又是一個才女,為什麽才女總是喜歡打麻將呢?

他看了看一旁薑文痛心的樣子,想來這才女恐怕真有斤兩,這黑大個的表姐夫看上去都很是敬佩的樣子,絕不似作偽。

韓暮眉頭一皺,計上心來,附在薑文耳邊耳語一番,薑文脫口而出道:“你是說分化她們?讓她們三缺一?”

韓暮忙低聲道:“嚷嚷什麽?怕她們聽不見是怎麽著?”

薑文壓低聲音道:“怎麽個分化法?”

韓暮嘿嘿笑道:“那蘇蕙不是喜歡詩作麽?我這裏倒有半首詩,精彩絕倫,我寫下來給你,你見著她時可以給她鑒賞,保管她沒心思再打麻將,定然茶飯不思的要看另一半詩作,如此一來,哪還有心思玩那麻將牌呢?”

薑文懷疑的看著韓暮道:“你做的詩?有這麽大魔力?”

韓暮看出他眼裏揶揄之意,道:“名家手筆,絕對不同凡響,我哪有那本事,記在腦子裏的。”

薑文期期艾艾的道:“成麽?別讓人家笑話了,那可是寫詩的行家。”

韓暮眨眨眼道:“那薑大人倒想個辦法來,我也省的費這番心思,你家夫人沉迷於此,以後恐怕你就要獨守空房嘍,耍錢這玩意越陷越深,到最後什麽事都有可能發生。”

薑文想了半天咬牙道:“成,姑且一試,你要挑那好一點的詩,不要白費了功夫,我送夫人表妹詩作,夫人知道了定要罵我,爭取一次成功,我可不想招二回罵。”

韓暮眨眨眼睛道:“放心吧您那。”

兩人各自散開,韓暮回到房中搜腸刮肚的在腦海裏開始盜版,什麽樣的詩作能吸引才女的眼球呢?

要有新奇感,這一條讓韓暮將古詩統統揮到一邊;要有意境,有情調,有華彩,而且還要有點小曖昧,用詞遣句要絕對的考究,還要蘊含若有若無的深意;這幾條一篩選之後剩下來的詩作就不多了,韓暮皺著眉頭,兩指在案幾上輕輕敲打,忽然眼前一亮,就這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