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不知歸路

麵具人的一翻回答完全超乎了意料之外。“你要自殺。”諾布不自覺的將這四個字脫口而出。

“不,沒有人可以在這裏自殺。”哢——子彈上堂的聲音。

“你在害怕對嗎?告訴我你在害怕什麽?”諾布直視著麵具人的雙眼,他不想到死還是一個糊塗鬼,帶著遺憾離開。

“我沒有害怕。”

“不,你抖動的雙手正告訴我你在害怕。給我個原因讓我走了明白。”

“因為隻有幸雷絲才可以救活艾倫。”

一幕幕倒影開始回放,一個個疑點逐漸相連,故事的真相終於浮現在諾布的腦中。原來是這樣,明白前因後果的諾布微笑地閉上雙眼,等待著人生的終結。

“你沒有遺言要留下嗎?”麵具人顫抖地拉開了保險。

望著快要精神失常的麵具人,諾布將身體麵向牆壁,減少他的心理壓力。然後開口道;“如果有可能請盡量不要使用最後一顆子彈。”

“為什麽?”

“嗬嗬。”諾布輕笑道;“你終於也向我問了個問題,我以為你什麽都知道。其實我也就是隨口一說,你可以隨耳一聽。開槍吧!千萬不要打偏,我很不容易死。”

諾布樂觀的心態讓麵具人減輕了心理壓力,顯得不在是那麽害怕。其實在麵具人心裏一直有個疑問,在最開始所有的一切就不再是按照劇本的內容出演,完全超出了自己的預料,她不知道結局會怎樣。

結果意外發生,一切將無法挽回。

望著為了減輕自己心理壓力,麵壁而坐的諾布,麵具人誠肯道;“我真的很佩服你,原來你真的知道我是誰。”

諾布點了點頭道;“請答應我,如果你失敗,請安心的離開,沒有人會怪你,這是所有人的祝福,忘記我們吧!”

“對不起!”啪——清脆的槍聲。

坐在禪房之外的兩人,聽到槍聲後同一時間站了起來,水清還是沒能忍住眼框中的淚水,讓它淋濕了自己的麵頰。

“諾布”幸雷絲一瘸一拐地奔向禪房,而水清卻一步未動的站在原處發呆。奮力推開房門衝了進去,此時倒在血泊之中的諾布已經氣絕身亡,但臉上卻掛著淡淡的笑容。

禪房的後窗是敞開的,窗框上粘有暗紅色的血跡。幸雷絲立即趴在窗口,將頭伸向窗外,隻見一條影黑晃晃悠悠地消失在轉角處。雖然速度並不是很快,但幸雷絲望了望自己的傷腿,很明顯想要追上是不大可能。

當轉回身時幸雷絲才注意到,在諾布的身邊有一行血紅的小字,遠遠看起來上麵的字跡格外刺眼。內容簡單的很,隻是告訴幸雷絲必須幫他做一件事情,然後到大殿頂層,他便可以讓艾倫死而複活。

呆呆望著留下的信息,幸雷絲左右權衡之下,毅然下定決心返身推開禪房,回來水清身邊。

古怪地望了水清一眼問;“你難道就一點不好奇裏麵發生了什麽?”

“有什麽好好奇的,如果他還活著便會走出來,如果他不在了知道又能怎麽樣。我們已經告過別了,我可沒有他那樣堅強,可以咬牙挺過去。我想諾布他也不會希望讓我見到他死去的樣子”

其實水清不知道,諾布也是正常人,與所有的人一樣脆弱。這一次諾布自私了一回,他實在想象不到水清死在自己之前會是一個什麽情景,所以他選擇了後者,死在水清之前,做了一回弱者。

幸雷絲緊了緊綁在傷口上的繃帶,重新打了個蝴蝶結後對水清道;“就剩下我們兩個弱女子了,我們兩人中隻會有一個人可以安全離開,現在我們分頭行動吧!一切聽天由命。”

水清機械般點了點頭,木然望著禪房,好像根本沒有聽到幸雷絲在說什麽。

幸雷絲歎了口氣,沒有告別,而是默默走出後院,她明白水清的心情,雖然人還活著,但心卻已經死了。

幸雷絲走後,水清取出一直貼身存放的紫色玫瑰,按了下把柄上的機關,噠——從紫色玫瑰中跳出一顆藥丸,心裏默語;“一切都結束了,所有的仇恨到這裏也應該了結了。不管上一輩發生過什麽,現在由我們下一輩償還了。

諾布黛惜別以為躲到地下就可以讓我離開,奈何橋邊等我。”

“水清快跑。”就在水清準備將藥丸放入口中時,幸雷絲去而複返,驚恐著跑了過來。水清沒有動,而是好笑地望著跑到近前的幸雷絲道;“果然很像,告訴我你是誰?”

“你在說什麽鬼話,我是幸雷絲。快,再不跑就來不急了。”

水清依舊是無動於衷地看著幸雷絲的表演道,“告訴我暗號。”焦急的幸雷絲慌忙看了一下手表道;“一三五。”

水清同樣看了一眼手表繼續道;“我沒聽清,請再說一遍。”

幸雷絲又看了一眼手表道;“現在是二四六了。”

“挽起你的褲角讓我看看。”水清依舊沒有相信幸雷絲的話。

無奈的幸雷絲又趕忙撩起自己的褲腿,水清向下瞭了一眼,沒錯與幸雷絲的一樣。水清很清楚記得,剛才幸雷絲在係緊繃帶時,所在上麵打的蝴蝶結。歎了口氣,心想一個快要死的人,還管那麽多作什麽。

是不是真的幸雷絲已經不重要了,理了理自己的秀發,水清開口道;“你走吧!我準備在這裏陪諾布。”

“沒有人可以在這裏自殺。”冷冰冰的話語在水清耳邊響起,接著更加冰冷的槍口指到了水清太陽穴上。

“本來我想讓你在沒有痛苦之下死去,為什麽要*我。”幸雷絲嘶吼著。

“開槍吧!”水清淡然道;“我很高興你可以安全的走出去,我想這也是大家想看到的。”

“哈——”瘋狂的大笑聲,“你以為這就結束了嗎?不,遠遠還沒有。如果可以像你們那樣安祥死去,我絕不會吝嗇自己的生命。”咳咳——可能說得太快,幸雷絲劇烈咳嗽起來。

水清漠然地叼起紫色玫瑰道;“看來你同樣很痛苦,如果我的死可以給你帶來安慰,我會很高興。需不需要換一個地方和時間。”

“不用再試探我了,我沒有時間跟你解釋,一路走好。”

“對不起”——砰!

槍聲過後,紫色玫瑰悄然落在了地上,命運實在是難以言語的東西,生命本應如花盛綻的年華,卻香消玉殞。即使這樣,水清仍舊在生命曆程中保留著最美好的回憶,所有恩怨在此時永久格式化。

幸雷絲望了望大殿頂層,癲狂的自語道;“讓我們作最後的了結吧!”

大殿頂層,麵具人緊緊靠在一根木柱上,一直在注視著遠處的路口與三座神佛發呆。雖然距離很遠,但一切看得非常真實。無意識地擦了擦手中的GSR1911A1指揮官型手槍,退下彈夾。

還剩下一顆子彈,一切與原來的都不一樣了。麵具人遲疑了一下,心裏不知道該不該聽從諾布的勸告留下一顆子彈,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將手槍放在了平台上。

然後抽出了剛剛在二層拾到的彎刀,掏出塊鹿皮仔細擦了起來,彎刀的寒光反射在麵具上,讓人覺得異常平和。也許是命運即將結束,使麵具人一直在抖動的手,平靜了下來。

時間在一分分流失,命將怎樣安排兩個人,幸雷絲不知道,但麵具人卻一清二楚。舊的即將終結,新的重回人間。

嘎達——嘎達!重重的腳步聲從樓下傳來。

“你終於還是來的,我交給你的任務辦好了嗎?”